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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男人的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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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时每刻都在为最重要的东西忙碌,慢慢地,就会只记得忙碌,而忘记了当初的追求。张玉傥希望自己一生都能有数不尽的财富和漂亮女人,所以他隔一段时间总是要休息一下,看看自己华丽而精致的别院,慢慢地,他的热情和冲动就会回来,自己也会在享受中暂时忘记自己悲惨的身体。
他曾经看过小五观察人群时的样子,他从来不曾对一件事那样专注,自己当时很羡慕他,因为一个人安静而专注地做某件事,就证明他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别人可能会觉得张玉傥的兴趣就是财富和女人,但张玉傥却觉得自己的爱好很可怜。一方面,这是为了给别人一个玩世不恭的表象,一个掉以轻心的可能性,也是一个交易的资本,至于他究竟想做些什么,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麻痹自己毫无自由的思想和身体。
他自从跟着申千曳以来,申千曳给了他所想要的名和利,但是代价是很惨痛的。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甚至自己是谁,尽管他很聪明,申千曳也让他的聪明发挥得淋漓尽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认识多少武林中人,也没人知道他是申千曳的义子,他的任务就是将他掌握的所有情报报告给申千曳。
他有时觉得,自己虽然活的看起来洋洋洒洒,实际上从脑子到身体都见不得光,还不如花盆里的鼠妇。他的思考仿佛从没有逃脱过申千曳的控制,从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明的时刻被下了药以后,他就不得不听从申千曳的命令,他从来没想到扬名立万竟然有这么惨痛的代价,他这一生除非死,都再也离不开这种药。他怎么也想不到,申千曳给他的承诺,居然是用药控制他的行动。后来的几年里,申千曳通常只给他一个模糊的指示,然后他就会运用自己的脑子和人脉,从不失手地完成每一次任务。当然每一次任务都是有激励的,就是他的解药。解药和毒药其实都是同一种,就像毒品一样,吃的时间越长,外貌改变越大,身体也会越来越虚弱。
他也曾经问过申千曳,就算自己再聪明,没有内力和武功,他这颗棋子能发挥多大的效用。他的本意是让申千曳对自己减少用药,然而申千曳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唐门女子,提供给了他大量的毒和暗器,还教他如何使用。
他觉得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很纠结,有时很后悔,有时却又舍不得,其实自己当初太天真了,以为拿着邪火乱丹集到申千曳面前邀功,就能在武林扬名立万,后来才发现他漏了很重要的一点:申千曳从不信任任何人。
所以当他发现,那个曾经被他谎称已经杀死的沈谦的儿子居然又静悄悄地来到了自己身边,而且对他的身份已经心知肚明,他就觉得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可怕。人对猝不及防的事总是会觉得慌张,他从来没有想到去掩饰这种正常的情感,不像那个神出鬼没的沈风涯。他的表情似乎总是看不到正常的影子,仿佛扼杀了自己能在脸部和身体表现情绪的一系列动作。但就目前而言,申千曳不知道沈谦的儿子还活着,沈风涯不知道自己拿走了他身上的邪火乱丹集,自己的底牌其实还是很多的。当时见过沈风涯的只有他和方芷凝,而现在他可以打包票,那个仍旧美丽,但脑子却因为善良而不太好使的女人一定认不出沈风涯来。
想着想着,张玉傥觉得自己还是有胜算的。但当他回头看到沈风涯时,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沈风涯微笑道:“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叫你好几次了。”
张玉傥没好气道:“你找我干什么。”
沈风涯笑道:“看来你精神不错,解药已经吃了吧。”
张玉傥本来又打算惊讶,并问你怎么知道,但是转念一想,被这家伙耍得团团转的次数太多了,自己多少要扳回一城,便冷冷道:“我看你以后不用和我说话了,你只要自己和自己说话,便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沈风涯笑道:“我没看到你的人,怎么有办法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张玉傥道:“难道你方才是跟踪我,才知道我到了申千曳那?”
沈风涯道:“我是关心你,申千曳很危险,你也是知道的,为什么牺牲自己的身体也不惜为他卖命?名利对你真有这么重要?”
张玉傥转头道:“不要你管,也不要你关心,你担心自己别被申千曳杀了就行。”
沈风涯道:“申千曳为什么要杀我,你不是跟他说我死了么。”
张玉傥再也不想和这个料事如神的人对话,跳起来大叫道:“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设计好。看来你也和申千曳一样,拿我当棋子耍。”
沈风涯一惊,连忙扑上来捂住张玉傥的嘴:“你疯了,小声一点。”
张玉傥被捂住的嘴传来吃吃的笑声:“看来就算是你,也还是会有怕的时候。”
沈风涯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突然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将他扛在背上,大步向张玉傥房间走去,走进房间后,栓上了门,将他直直扔在床上,关上了窗,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床,还拉下了帷帐。
张玉傥几时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又惊又气,脸早已涨得通红,身体却不听使唤,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沈风涯也被这幅样子逗乐了,见他要开口,忙道:“先别说话,否则把你哑穴也点上。”静下来听了一阵,确定警卫不在附近后,居然还抖开了被子,将二人盖住。
张玉傥刚要破口大骂,一只手便柔柔滑上了他的脖颈,然后用力钳住,听到沈风涯柔声道:“好好说话,现在你得听我的,否则要让别院里的女孩子知道你原来有断袖之癖,一定会伤心死的。”
张玉傥轻声怒道:“你也一样会名节不保。”
沈风涯坏笑道:“我的两个老婆赶也赶不跑,这你也是知道的,而且你的名气远比我大,要是说出去,我肯定没什么损失。”
张玉傥冷静了一下,缓缓道:“你要问什么,赶紧问。”他只觉得被窝中两个大男人热气哄哄,实在令他很不舒服。
沈风涯道:“这就对啦,你为什么看到我总要生气,原本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不是对我好好的吗,我可一直拿你当我的好朋友呢。”
张玉傥听到这话,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喃喃道:“你要问就问,和我套什么近乎。”
说罢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问你,申千曳为什么要你和唐风交好?”这本是他自己的猜测,他却当做事实说出,也是为了节省问话时间。
张玉傥道:“当然是因为唐风是最有可能成为唐家下任当家,这么做对双方都有利。”
沈风涯道:“如果唐风不知道你和申千曳的关系,那还有意义吗。”
张玉傥道:“就是不能让他知道,申千曳最好猜疑,他永远想要知道别人到底在想什么。”
沈风涯笑道:“这么说来,你不会武功反倒好些,申千曳如果有想要铲除的人,也不会派你去了。”
张玉傥没好气道:“多谢你这么关心我的死活,我只是他的眼线,不是杀手。”
沈风涯道:“你没有告诉申千曳我还活着,是不是证明你会帮我?”
张玉傥道:“显然不是,你要报仇跟我有个屁的关系。我只是,不想再对他那么忠心而已。”
沈风涯笑道:“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筹码。”
张玉傥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明知道我偷走你爹留给你的东西,又认识你的仇人,还要故意在我面前装傻,等到我认出你来后,又要救我又要关心我,你太不正常了。”
沈风涯笑道:“你也许没意识到,八年前,是你救了我才对。我身上那本是假的,我故意让你看到,我知道你想拿邪火乱丹集去邀功,又不想让申千曳知道你放走了我,所以你一定会告诉申千曳我死了,多亏你,申千曳没有怀疑我,我才能在关外一直活到如今。”
张玉傥道:“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沈风涯道:“我和他实力悬殊,目前先静观其变。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焦坠和萧残的。”
张玉傥道:“她们就是给我暗器的那名唐门女子的两名手下。”
沈风涯问道:“哪名唐门女子。”
张玉傥道:“你不是见过了吗,那名屋顶上跳下来用天蚕丝的,就是唐家的八小姐,号称一直在苗疆养病,不问世事的唐茹。”他本来想问沈风涯是怎么认识萧残的,又想到沈风涯肯定不会老实回答,说不定要和他交换更多的秘密,就没有问。
沈风涯看起来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联想他和萧残相识的经过。不过令张玉傥奇怪的是,焦坠和萧残总是一起行动,何以沈风涯会不认识焦坠?
张玉傥道:“你的问题应该问的差不多了吧。关于你两个老婆的问题怎么办。”
沈风涯移动了一下身子:“什么怎么办。”
张玉傥道:“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妹么,哪有娶自己妹妹做老婆的道理。”
沈风涯笑道:“你不是要教我享齐人之福么。”
张玉傥认真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小宛的话,我劝你最好妥善处理这件事,那位大小姐的齐人之福,可没人享受得起。”
沈风涯叹道:“我怎么处理,她只能跟着我。”
张玉傥道:“你就不能把她送回家么。”
沈风涯道:“晓润只有她爹一个亲人,而她爹已于半年前神秘失踪,而在失踪前一日,我第一次看见萧残就是在夏家。这也是我来中原的另一个原因。”
张玉傥道:“所以你觉得夏松秋的失踪,和唐茹有关系?”
沈风涯道:“本来我没必要对你说这些的,不过我觉得你的本性并不坏,虽然你认出我以后,我们很可能就是敌对关系了。”
张玉傥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敌对,你要对付申千曳,不是正好吗。”
沈风涯微笑道:“在被子里我也一样看得到你的表情,你这人向来翻脸如翻书,却十足不擅长骗人。”说罢掀起被子,下床就要走,张玉傥叫道:“你不打算帮我解穴?”
沈风涯笑道:“我可是为了你着想,我俩一起出去被人看到可不太好,我看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自然就解开了。”张玉傥只能愤愤地看着他帮自己盖上被子,又看着他笑眯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