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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诡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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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萧容残坠
四人走出丁府,张玉傥道:“十几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有马车什么的把他们载走。”
许辟疆道:“依我看,刘庆阳这小子神秘失踪,这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孙莹道:“我倒不这么觉得。刘庆阳是个有身份的人,犯不着偷东西还要嫁祸于人。”
蒋友青道:“你们快看,这里有辆马车的车轮上有泥印子,肯定是用的这俩马车把人运出去的。”
徐辟疆道:“那我们快沿着路上的泥印子追啊。”
孙莹道:“等一等,这马车既然运了人出去,为什么又要回来呢。难道故意让我们找到他不成。”
蒋友青道:“这是丁府的马车,从马的品种到车都是独一无二的,若是不让马儿回来,只怕会更快被找到。”
张玉傥道:“看来这偷东西的人行事匆忙,又带着那么多人,想必没走多远,我们要把握时间,快快跟上才是。”几人便跟着张玉傥,沿着车辙小心行走。
走了一会,沈风涯才开了口:“这人既然要偷东西,为什么又要掳走那么多人?”
许辟疆道:“当然是因为他在展厅下手,一定会被人看到他的样貌,也不会撤退得这么顺利。”
孙莹道:“很有可能此人有许多帮手,先放入大量的迷烟,然后趁大家无反抗之力之际偷走宝物。”
蒋友青忍不住笑道:“按你这么说,大家都吸入了迷烟昏倒,那里看得到小偷,他又为何这么费劲带着一大堆人逃走?”
孙莹道:“说明这人十分心狠手辣,他怕有人吸入迷烟不够多,如果他的目标只在偷东西的话,肯定不会再带这些活人引人耳目。”
张玉傥道:“不管怎么样,被掳走的人都很危险,我们要快些赶过去。”
许辟疆奇道:“小伙子,这其中不是有你的朋友吗,你怎地一点都不急,仿佛跟着我们游山玩水一般。”
沈风涯笑道:“着急也没用啊,再聪明的人只要一着急,就会判断不准,何况是像我这样蠢钝之人。”
蒋友青笑道:“想不到你看上去愣头愣脑的,还是懂点道理。”
话音未落,张玉傥便道:“车辙在这里消失了。”众人抬头,竟是一个石窟。
张玉傥马上道:“我有火折子,我走前面。”蒋友青便跟在张玉傥身后,让其他人跟着自己身后。
不知在潮湿,阴暗的洞内走了多久,张玉傥慢慢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了,一惊,忙一回头,却发现身后只有蒋友青一人,其他三人都不知所踪。
蒋友青也觉得奇怪:“这路只有一条,怎么会不见呢?”
张玉傥继续张望,仍然看不到人影,大呼不好,连忙欲熄灭火折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蒋友青狞笑一声,抽出腰间铁剑,森森剑光直逼张玉傥心口。张玉傥忙左躲右闪,接了几招,渐渐后退。蒋友青见状剑招更为凶狠,剑身直直送向张玉傥咽喉。张玉傥右手一缩,顿时指间已多了两枚黑色流星,向蒋友青迎面而来。蒋友青没料到居然还有暗器,本想收住剑势,此时张玉傥却突然顿住身形,右手猛地一抖,本来避无可避的暗器,竟偏离了不少,蒋友青趁势用剑一挡,只听叮叮两声,两枚暗器掉落在地,隐匿在黑暗中。
张玉傥就像一个突然中毒的人一般,身子不住发抖,面色更是难看之极,最后似实在难受的不得了,竟屈身倒向地面,火折子也掉在地上。
蒋友青故意慢慢地拾起火折子,再慢慢地将剑抵在已经倒在地上的张玉傥的咽喉,照着他那气喘吁吁,汗流满面的苍白的脸,看起来十分疑惑,仿佛不知道他演的是哪出戏。
张玉傥惊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蒋友青道:“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
张玉傥苦笑道:“现在好像是你要杀我,你要是相信我,我怎么会杀你。”
蒋友青眼神凶恶道:“要不是你通风报信,跟我来的人怎么会不见?”
张玉傥惊道:“要是我通风报信,被你发现了我又如何?”
蒋友青冷笑道:“所以你准备了暗器,打算杀我灭口,却没想到你的身子这样弱,连区区在下都伤不了分毫。如今,我先把你杀了,这样就没人知道是我做的了,然后再去找另外三个人。”
张玉傥见自己快要命丧剑下,冷汗更是瀑布般往下流,连忙大叫道:“沈风涯,你都听到了,还不快来救我。”
蒋友青嘲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能骗倒我么。”
张玉傥急得不行,喊道:“沈风涯,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见死不救,你相信我,我和他不是一伙的,真的,你要再不来救我,我真是死得冤枉啊。”
蒋友青怒道:“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死到临头竟要求鬼救你。”言罢高高举起剑,嗖地一声就刺了下去,却不料忽然虎口一阵震麻,手中的剑竟生生被弹了开去。
蒋友青惊道:“谁?”他看张玉傥如同一滩烂泥躺在地上,便大胆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黑暗。没有人站在他身后,却远远地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本不想打扰你们起内讧,但你也太不争气了。”
张玉傥竭尽全力喊道,尽管声音没有一点恶气:“你都已经看到了,是他偷走东西又要杀人的,你还有点良心,就应该来救我。”
黑暗中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把我身边两个可爱的女孩子拐跑了,你却要和我翻旧账,真是小气的很。”
蒋友青惊道:“原来是你,躲在后面干什么。”大石头后面慢慢钻出一个人影,缓缓走到火光处,脸上依旧带着那活泼轻松的笑意,不是沈风涯又是谁。
蒋友青道:“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早就知道我们是一伙的?”
张玉傥连连摇头:“不是一伙,我们绝不是一伙的。他只是要杀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什么忙也没帮他的。”蒋友青对着他怒目而视,恨不得把这个胆小怕事的同伙的头一下子砍下来。
沈风涯道:“还说你没帮忙,没有你通风报信,贺老二怎么知道张帮主在丁府,你希望骚乱拖得越久越好,按照你的计算,如果唐风不在,贺老二会杀了张帮主,看到的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也没有人有功夫注意蒋道人消失又复返。”
蒋友青道:“所以是你通知孙莹和许铁狮去救其他人的么?”
沈风涯道:“我进来的时候,看到地上只有一道泥印子,如果马车从丁府到这又回去,怎么会只有一道呢?我担心这里是个陷阱,所有我通知两位前辈,再找找附近有没有相似的泥印子。”
蒋友青道:“可你不知道我劫走的人都关在哪里。”
沈风涯道:“不管你的目的是求财还是杀人,都要速战速决。你带着那么多人,那个山洞离这里应该不会很远。你应该是用丁府的马车将人运到那个山洞后,故意从后方绕到这个石窟然后回到丁府,好诱导我们前来。丁府的马车和一般马车不一样,单从车辙是看不出去路还是回路的。可你没想到我们都不见了,你以为是张玉傥背叛了你通知我们去救人,然后再告诉唐风所有事都是你一个人策划的,你又气又急,当然想杀了张玉傥。我说的可有一个地方有错?”
蒋友青叹道:“你说的都没错,只是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沈风涯笑道:“真不巧,我观察人一向很有心得,人做了亏心事,尤其是像他这样贪生怕死的人,眼神总会露出一些马脚。贺老二来的时候,他一脸的心不在焉,唐风出现的时候,他又慌里慌张的,走进这里的时候,他又自告奋勇打头阵,一个连闻到柳下花音都躲得远远的人,自愿打头阵就显得很可疑。”
蒋友青道:“我真不该找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玉傥大叫:“你们又要冤枉我,我怎么可能有这么明显的眼神,我敢保证除了这家伙,全天下没有一个人会在看到一个无头尸后还会看我的脸。”
蒋友青没好气道:“当然是因为你可疑之极。”说罢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包袱交给沈风涯:“这就是那个白玉珊瑚,虽然还没来得及动手,不过我并非求财,来的过程中我也已经手刃仇人,没有什么遗憾了,要杀我就趁现在动手吧。”
沈风涯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值得你杀,要以偷盗为幌子还带这么多人做掩饰?”
蒋友青双拳紧握,面部似乎因愤怒而青筋浮现:“他杀了我们一家五口,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这是我的私事,本不该牵累无辜的人,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做什么也甘愿,只可怜我唯一活下来的五岁的女儿,从此要背负父亲杀人偷盗的污名。”
沈风涯道:“看来唯一与你有关的就是嫁祸唐风的纸条了,你不会是为了让唐风感激你,所以故意这么做吧?”
张玉傥哼道:“我本来是想杀了他灭口,只是没想到反被他抢先一步,要不是我刚好发病,现在还轮不到你在这呢。”
沈风涯暗笑,心想方才你还大叫救命,还是扶起张玉傥,对蒋友青道:“道人若是肯将功补过,带我们找到其余的人,我和他都答应不会把这事说出去,我也没有对许前辈和孙前辈说过,这世上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只是道人以后需要答应在下,绝不能再做如此人心惶惶之事。”
蒋友青忙道:“沈少侠如此侠肝义胆,真是叫蒋某汗颜。大仇得报,日后必当潜心修道,再不过问武林世事。只是这位张公子,却叫蒋某不可尽信。”
张玉傥本来被沈风涯搀扶起来刚刚站稳,听到这话身子又是一软,吓道:“蒋道人莫要吓我,赌上我这条小命我也不敢说出去。”
沈风涯又伸手来扶他,张玉傥抬头一望,却怔住了。
黑暗中沈风涯若隐若现的笑意,阴暗的面容,看起来如同幽灵一样。
张玉傥看了许久,忽然睁大了眼,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煞白。
沈风涯微笑道:“你究竟是生病还是中毒,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张玉傥一言不发地冒着冷汗,任凭沈风涯搀着自己跟着蒋友青,心里仿佛多了一个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