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向阳花》兆小木

1、人无再少年

　　接到江某人的电话时，陈念刚开始是惊讶，后来电话挂上后，她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这世上很多事很多人，她都琢磨不清，江世豪就是其中一个。
　　大学的时候，他加入了许多的社团，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她以为他兴趣广泛，他却说，兴趣是次要，多结识些人，扩宽人脉才是主要目的。然而，别人都在投简历求职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大学期间没去支教而深感惭愧，毅然背起书包跑去支教了半年时间。她已然分不清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理性的，还是感性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个绝对自信甚至是自负的人。
　　因为工作调动关系，所以，他要调过来这边工作半年，她这边正好有空的房间。反正俩人八竿子都赶不到一块去，大学再加上毕业的几年，认识快七年了，都没发展成男女朋友，也就没这层顾虑。江世豪打电话过来是这么理直气壮地跟她说的，但最后，考虑到女孩子的声誉问题，他还是弱弱地问了她的意见。她倒无所谓，江世豪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俩人感情很好，想着他应该是在努力存老婆本，所以才不愿花钱租房，也就答应下来了。但也真是从来没想过会跟江世豪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着实令她惊叹了一番。
　　在杂志社加班到很晚，回来时，腰酸背痛的，也没了力气去替他收拾房间，洗完澡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后，将昨天买的一些花，摆了一盆在木茶几上，又摆了一盆在电视旁的架子上，最后捧着几盆走向阳台。今日天气甚好，早上的阳光暖洋洋的，她爱极了这样的春天，将花整整齐齐地摆在新买的花架子上面后，站起来，伸了下腰，狠狠地吸了下着新鲜的空气。他要过来，虽说是多年的老朋友，可也总得要收拾干净了才是。走进客厅，看向时钟，十点半，心里紧了下，直呼到，“完了完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急忙奔向二层的小阁楼，铺好被单，又套好棉被和枕头，整理好一切后，又跑向卧室，以极快地速度化了个淡妆，拿上外套，包，还有钥匙冲向门口，穿上鞋，又跑向杂物柜，拿出清新剂在客厅的四周的喷了一遍。心想一切都应该妥当了，才放心地出了门。
　　刚到机场，正寻思着要不要个他打个电话，电话便叮铃铃地响了，“我都出来机场外面了，你在哪呢？”“我刚到，你在哪呀？你有没有看见一辆白色的车呀？”“白色•••••”她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开了手臂，一手拿着手机，用力在空中挥舞。她嘴角微微向上翘，随即也伸出手向他挥到。
　　“怎么这么突然，昨天说你要来这边工作，我还吓一跳，什么都没准备，匆匆忙忙的。”她问道。即便是久未见面，但是问好等一些见面礼以在他们面前还是显得很多余。
　　“嗯，唔，分公司这边逐步进入轨道了，现在需要一名负责人来带，好让它能尽快地更好发展起来。”他有些疲惫，一上车就眯着眼睛。
　　“哇，任务重大，好好干。”她转动，方向盘，余光看了下他。只见他正在把座椅的靠背调低。但一听她的话，立即反驳道，“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从总公司到一个正在发展的分公司，这是赤裸裸的贬职。”
　　“贬职？你都干什么了？犯了什么错误吗？”她惊讶道，具她所知，那大企业的千金是他的女朋友。按照现在的社会背景情况来看，这位大企业的“准女婿”怎么会被贬职？
　　“没事。赶紧找一地方吃的，好饿。”他眯着眼，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今早上做了点菜，回去热一热就好，回家吃吧。”她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气，此刻只能是迁就着他。
　　没想到他不但不领情，还一脸惊恐状道，“你会做菜？吃了会不会中毒啊？”
　　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像长不大的小孩。工作这些年，她一直不断地努力着去改变那些毛毛躁躁的小毛病，让自己慢慢地成熟稳重起来。而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嬉皮笑脸。不由得又想到另外一个人，他们算是她大学时期最好的两个朋友。可是，跟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却完全不一样。毕竟，他们两个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阳光洒脱。
　　洗好澡，江世豪神清气爽地出来，看到餐桌上已摆好饭菜，开放式的厨房，餐桌跟厨房是连在一块的，坐在餐桌前，看着她的背影，还在忙忙碌碌地洗着些什么东西，“还在忙些什么呢？过来一起吃。”转过身，见他身穿着休闲运动服，头发还湿漉漉的，“里面有吹风筒，把头发吹干吧，会感冒的。”解开围裙，走过来。“吃了，再去吹。”他夹了口菜，送进嘴里，“哇塞，许久不见，厨艺见长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听说过呀。”竖起了拇指，“不错不错，开始朝贤妻良母的方向发展了。是准备要嫁人了？”抬眼望着他，“你说呢？”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睛，立马收起笑容，“吃饭，吃饭。”
　　饭菜很合他的胃口，一下吃了三碗饭，坐在沙发上直打饱嗝，环顾房间四周，很精致的一间套房，布置得很是温馨，白色为主色调，再搭上零星点点的粉色，就连白色的沙发上也是，摆着粉红色，粉蓝色的抱枕，掀开窗帘，把落地窗打开，洒满了一屋子的阳光。
　　她的变化确实很大，以前的陈念，说她会煮菜做饭，谁相信。大学那会儿，别的女生都是石榴裙飘飘，就只有她是牛仔裤和T恤，但是性格活泼开朗，很招人喜欢，人缘也不错，还有不少的男生追过她。
　　想起那会儿，刚开始的时候，跟她也不熟，虽同是直排轮协会的会员，但也是偶尔去练习时才会遇上，只知道凡每次她来练习总是会热闹非凡，那时候觉着，五官虽不精致，但是清清秀秀的，还挺耐看的。而印象最深应该是她的笑声特爽朗，大老远都能听见。
　　真正熟络起来是在一次彩排上，下午就要彩排，早上突然收到通知，和他一起表演的搭档有事，不能来。事发突然，又正好是周末，大家都有安排活动，问了一圈过去，只有她跟几个大一新生有空，会长是一位大三的师兄汪明，得过很多奖，经验丰富，知道情况后，跟他说：“要不让陈念上，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教她，虽然她在这方面的确是个朽木，但比起几个大一的小师妹，还是略胜一筹的，这次表演，你的搭档也只是辅助性作用，主要还是看你的，所以搭档的那些动作她应该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叫陈念过来吧。”
　　她听到自己要上台，顿时觉得腿软，学溜直排轮，都是随便玩玩的，没多大的心思投在这上面，也没有很努力刻苦地去练习。她最大的目标是，放学时，能溜着直排轮比其他同学快一步打到饭就行了，哪能想到自己有一天还得上台表演。所以死活不答应，但汪明一阵的苦口婆心集体荣誉感什么的，人情什么的也搬出来了，最后她也只能英勇就义。
　　她穿着鞋，嘴里一直碎碎念念不停，他见状，慢慢走过去，只听见“早知道，平时就好好练习，唉，怎么办，怎么办啊•••••”低低笑道，清了清嗓子，“没事，放轻松就好，我会帮你的。”一惊，抬头，睁大眼睛看着他，显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刚才的自语肯定是被听到了，立刻红了耳朵，“那个，我会努力。”
　　他变魔术似的地拿出一个小玩偶，是朵向阳花。这个玩偶是他在游乐场玩那种推娃娃机迎来的。看她那么紧张，就只当拿出鼓励下她。既然是鼓励当然得有说辞。他道，“向阳花，知道吗？面朝太阳，代表着希望。放心，等一下肯定没问题。”她满心欢喜地接过。
　　好在她协调能力虽然不好，但记忆力却相当的好，动作很快记住。仅剩的三个小时里，不断地练习。彩排也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也正因此事，他们慢慢熟悉起来，成了朋友。
　　在当年，她的众多暗恋者中，还有他的好兄弟，秦云。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只是几个要好的朋友大概只知道这个情况，连当事人陈念可能都不知道这回事，暗地里，大家一心想撮合这对金童玉女，可无奈秦云好像是一点想要表白的意思都没有。本来大家还一直在期待着些什么。
　　可毕业那天，发生了那些事，让一切不欢而散，陈念也从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今，时隔几年，大家各奔东西，各自在社会中打拼着，已没有人再会去理会这些事，那些最纯真的情感好像在毕业那天已经全部烟消云散。
　　陈念一大早起来，做好早餐，叫他起床，又帮他今天要穿衬衫熨斗烫直。而他睡眼朦胧，领带也打偏了，只好帮他打，他低头看着她，一脸坏笑，“什么时候想嫁人了，跟我说一声，我立马帮你挑一好的。”“我谢谢您了，严肃点成不？经理就要有经理的样子。”终于打好了，又帮他弄了下衣领，然后往镜子里一看，倒真有几分像是要干大事的人，“怎样，帅吧。”“嗯，不错。快点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我送你过去。”她转身要下去，他拉住她的手，“不用了，公司派车来接我，就快到了，你赶紧上班去吧，不用管我。”“公司竟然给你配车了，应该再给配一间房啊。”“你想得美，配车已经很不错了。”戳了下她的额头，电话便响了起来。“嗯，好，知道了。”挂上电话，对她一笑，“走了啊。”送他出了门，自己也赶紧收拾东西上班去了。
　　第一天到公司就忙得昏天地暗，开了好几个会，一折腾已经到半晚，晚上还有个公司为了迎接他而开的饭局。刚坐下来，便听见手机的信息声提示，“晚上回家吃饭吗？”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按到，“不回。有饭局。”刚放下手机，就有人站起来道，“让我们敬江经理一杯，欢迎江经理的到来。”然后，一桌的高层都站了起来，他亦拿起酒杯，“谢谢大家。”
　　一堆的稿件和样图还没审完，主编又在催图，可是都看了一整天了，感觉眼睛酸痛得不行，整个脑袋也是涨涨的，没办法，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拿起杯子去冲了杯咖啡，已经十点钟了，可江世豪还不见回来。应酬到这么晚，正想着，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只见他手拿外套，领口扯开，脸色微红，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她赶紧跑过去，扶住他，然后一脚踢上门。门口距离客厅的沙发不过几步路，可是因为他实在是太重，费了她不少的力气，才将他丢到沙发上。酒品极好，虽然醉了，也不吵不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不一会就睡过去了。拿来毛巾帮他抹了下脸，又放了个小桶在旁边，拿来薄被给他盖上，便进卧室继续审阅稿件了。
　　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地，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地痛，进浴室，冲了凉，方才觉得好受了些，本想着去厨房拿点东西喝，拐弯处，才发现陈念房间的灯还亮着，走近一看，只见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鼠标和键盘之间不断地移动着。到厨房冲了杯牛奶，拿了进去，“怎么还在忙？”突然一惊，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手一扫将文件都打翻在地。不知道会吓到她，赶紧走了过去把牛奶放在桌上，帮她拾起文件，“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吓着。”
　　她不满地望向他，“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啊，无声无息站在人家背后。大半夜的，想吓死人么？”
　　看着她一叠的文件，简直一座小山丘，“你工作这么忙的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她转过身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回答道，“也还好，挺充实的。我都这么大人了，难道工作忙一点，就要找你念叨啊。再说，每次聊天，你有给我讲话的机会吗？哪次不是你家方岑前，方岑后的？”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是挺关心你的，这不是过来陪你嘛，快把牛奶喝了，早点睡吧。”
　　“行了，行了，你快去睡吧。我也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转向他，“对了，你在我这住跟你女朋友说了吗？不要让她误会。”
　　他笑道，“放心，我拿你的照片给她看了，她很放心。”立马拿了个枕头，将他逐了出去。没好气地拿起牛奶，喝了小口，嘴角略带笑意，只觉得这家伙越发没心没肺了。
　　这个月的杂志销量相当不错，一向不苟言笑地主编王雄，在总结会上竟也笑弯了眉眼，并慷慨解囊请大家去吃顿好的。这下整个杂志社都沸腾起来。
　　散会后，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商量去哪吃时，对Y市吃喝玩乐最清楚的夏小米提议道，“我知道有一间自助餐，那的牛排超赞的，寿司，三文鱼，几乎什么都有，各色品种啊，运气好的话，有时还有生蚝呀，龙虾呀那些，去那吧，去那吧。”
　　听完，众人的喉咙集体滚动了下，就连平时只是兢兢业业辛勤劳动的赵姐眼里都在放着光。赵姐其实也不算老，四十岁，人很好，很热心，平时很照顾大家。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细柳眉小樱嘴，一看就知道年轻时肯定有不少追求者，可是她却一直单着。大家只知道她年轻时，经历了一些事，可没人知道是什么事，让这样一位佳人单身至今。
　　这时，刚进杂志社不久的小帅哥，单俊应声道，“就去那，就去那。”
　　众人拍手欢呼，催着夏小米打电话去定位，又赶着陈念去跟主编说决定好了，这时，主编出来看到一幅喜洋洋，热闹非凡的景象，挥了挥手，“既然大家这么高兴，今天的工作就赶紧收一收尾，就走吧。”
　　众人一听，直呼“主编万岁，主编万岁。”
　　王主编从未看到大家这样，此刻也异常激动，“我决定吃完饭后，再一起去唱K，一次尽兴。大家赶紧收拾收拾，不然等下大排档就没位了。”说完转身走向办公室。
　　单俊嘴角抽动道，“大、大排档。”随后一群人一副苦逼相地望向陈念，“陈主任•••••••”
　　陈念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微笑道,“大家最好快一点，不然等下晚了，没位了，连大排档都没得吃。”
　　刚到大排档坐下，便接到江世豪的电话，忘记带钥匙了，要找她拿。
　　挂上电话，还没到十分钟，他就到了，远远地久看到她，想到直接过去找她可能会造成一些不便。于是就打电话给她，没有接。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应该是没听到电话声。只能走过去。
　　夏小米看着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男子朝这边直直走了过来。英俊、帅气、挺拔、风度翩翩，夏小米的花痴病马上就出来了，叫道“型男呀，型男呀。”
　　单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嘟嚷了一声，“一般般啦，哪有我帅啊。”
　　大伙齐齐转过头，随后只见陈念站了起来，走到那个型男面前。这是众人的嘴巴都成了“O”字型。
　　他咧开嘴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对她笑。他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又对大家颔首微微一笑。众位“O”型嘴，立刻变为“一”型嘴。陈念觉得这群人简直太夸张了，在杂志社干那么久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他们都无动于衷。反倒是对一些小八卦热衷到不行。没有理会那些人，她拿出钥匙给他，“开车小心点。”“知道，你也别玩得太晚，早点回来。”
　　他走后，一堆人睁着大大的疑问的眼睛，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她，知道大家误会了，但也不想多解释些什么，刚好菜上来了，大伙注意力转移，都欢呼着拿起了筷子吃饭。
　　一个周末，两个人都各自在房间里呆着，直到晚上，江世豪直喊无聊，陈念打开电视柜，提议说看电影，于是，两人坐在地上，翻着那些碟片，江世豪一张张翻过，有些看过，有些实在没兴趣，陈念都看过了，所以无所谓，就看着他一张张地翻。最后他拿了张前段时间大热，讲初恋的一个片子，他极少看这种片，现在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于是，两人一人占据一张沙发，茶几上摆满各色零食，刚开始，江世豪还会嚷嚷几句，男主角不如自己帅，女主角很可爱之类的话，到后面慢慢地就安静了下来。
　　快到结尾时，江世豪突然问道，“喂，那时候，那个人是谁啊？”
　　没想到他突然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了下，那么多年，他都不曾开口问过。他们之间似乎也形成了默契，自动将当年的事抹上一片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有些慌张，声音微小，“啊？哪个啊？”
　　他本来躺着的。一下子坐起来问道，“就那个啊，你，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人啊。”
　　她有些冷漠道，“没有的事，早忘了。”
　　“我认识那个人吗？”他盯着她。
　　她也看着他，“我说了，早忘了。”
　　“陈念，那我不明白了，这些年来，你总在躲，你在躲什么？”江世豪别过眼睛，看着电视，略带玩味问道。
　　倏一下地站了起来，背着他，冷冷道，“我没躲。不早了，早点休息。”
　　自他搬来，每次打电话跟女朋友腻歪完后，总是一副欠揍样，跑来跟她晒他们的幸福，然后再一本正经地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谈恋爱的重要性。每次她总会用各种方法来逃避诸如此类的谈话，耍赖，转话题，发脾气等等，每次都无言而终。
　　但也一直是在半开玩笑，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严肃。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跟她提过以前的事。这是他第一次问道，那个人。
　　其实，江世豪这样关心她，有一大半原因可能是自己父母。大学那会，陈念家离大学很近，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父母会时不时地来看陈念，而且回回都会带上煲了几个小时的汤，她自小不太喜欢喝汤，每次都抗议，但抗议无效。有一回正好碰上了江世豪，父母见是男同学，又看两人似乎很熟识，便叫过来一起喝汤。那家伙嘴甜，三两下便使父母陷入他的甜言蜜语当中，有直夸汤好喝，令母亲笑得合不拢嘴，甚是开心。而她在一旁直翻白眼，反遭来母亲的念叨。自此后，父母每次来，都会叫上江世豪。他们着实喜欢江世豪，觉得她也应该要交男朋友了，所甚至希望两人在一起。毕业后，还曾有一段时间不断在她耳边念叨着，直至后来江世豪有了女朋友，他们才打消这个念头。
　　江世豪搬来第二天，父母打电话来，知道他过来跟她一起住，居然丝毫都不担心，还语重心长地跟他讲了两个小时，说正好有个人可以看住她，还让他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朋友合适的，因为陈念着实也不小了等等。两位老人待他不错，他便拍着胸脯保证陈念的事包在他身上。
　　她只觉得无聊，也就由着他们折腾去，自己则也就能应付就应付，实在不想应付了，就躲。至少，有一点江世豪是猜对了的，她的确是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