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苍声踏歌

3、青梅煮酒-山吹之风

　　如今的大漠还是最初的摸样
　　黄沙.落日.孤烟.美酒.
　　探子如愿探得了照月鸣苍的踪迹
　　顺利的感觉就像是故意放出的消息一样.
　　不过也没所谓了
　　早晚都是要打的,拖得越久反而对我们越不利
　　照月一开始就错了.
　　其实我来并不是为了争那一副早晚会腐烂的躯体
　　也不是为了那把百年之后不知何处的利刃
　　当初伽罗说.
　　"照月一日不除,我朝便一日不安."
　　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仓廪敬家的江山.
　　而是既然伽罗如此说.便意味着
　　照月一日不除
　　伽罗便一日不安.
　　这放眼天下,我在乎的不过只有这一个人罢了.
　　现在他死了
　　我便不能让他在那边也终日不可安睡.
　　佩安一开始便知我为何而来.
　　不过他不在意,他是仓廪的王.
　　除了照月他便能安心稳坐他的江山.
　　这不关乎于情谊.只关乎于责任.
　　仓廪可以没有那持山吹的镇国大将军,但不能没有那稳坐朝堂之上的帝王.
　　我们都看得开这一点.
　　所以他舍得尽其所有帮我这一次
　　所以他能容忍我带着仓廪的千万将士再踏这黄沙之地.

　　碰上照月军队的时候
　　我们出兵才区区两日,洛泽说我果真猜中
　　这一切不过是照月故意而为之
　　我轻声的笑,
　　毕竟是斗了多年的劲敌,
　　这些事我猜的到,他鸣苍也同样的猜得到.
　　只是我忽然就很想知道
　　当初将伽罗置于死地的人
　　是不是他
　　大概是鸣苍也想念从前的劲敌
　　碰面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打马上前,他身后的副将朗声开口
　　"请山吹将军出来说话."
　　洛泽看着我,拉着缰绳动了动
　　我笑,如他所愿的往前走去,洛泽默不吭声的跟在我身后.
　　鸣苍还是那样,在一片黄沙中刺目的红色
　　眉间一挑冲我开了口.
　　"你这是过来收尸的"
　　明显的感觉到洛泽那一瞬间杀气
　　我沉默,拉动缰绳站在洛泽的前面.
　　他一直都懂事,就算是再大的委屈都能忍了不吭声
　　"始作俑者"
　　"我才不会那么变态."
　　他仿佛是鄙视一样的哼了一声
　　照月最有名的武将有两位.
　　鸣苍.和珩纤
　　一个光明正大另一个无所不做
　　我拧起了眉,听见了身后的洛泽哼了一声.
　　说来也是,我们大大小小打过那么多的仗.
　　或许也就是因为宁可相信他落在了鸣苍的手上也不愿他落在了珩纤手上
　　转了缰绳,马鞭还未扬起的时候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你走."
　　"明日死战."

　　很早的时候我想过
　　若不是鸣苍是照月将军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若他不是照月将军
　　我们可能连面都碰不上
　　当晚他就传了书信过来
　　"事已听闻,仓廪照月恩怨百年,你来,不得善终."
　　我只看了一遍,就将那宣纸放在了案前的蜡烛上
　　洛泽坐在下面,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我
　　"明日一战,见好就收,不必死磕"
　　"将军当真以为伽罗将军的死与鸣苍毫无关系"
　　隔着烛光我转头看他,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比起珩纤,我到宁可他落在了鸣苍手上."
　　洛泽不再说话,行了礼,应了明日一战的事就出了营帐.
　　他没见过珩纤的恶毒.
　　要是见过了,如今他定当感谢鸣苍予了伽罗一个干脆

　　我站在高台上,看着远处翻飞的黄沙
　　阳光照在银色的铠甲上,晃得眼睛生疼.
　　其实我知道鸣苍不会轻易罢手
　　毕竟各司其主
　　更何况稍有仁慈之心撒出去的都是人命
　　我可以不在乎国家,不在乎利益权贵
　　可若是连人命都不在乎
　　还有何颜面去见下面的伽罗
　　击鼓声就在我耳侧,一声声的就如同咳血一般
　　伸手我摸了摸剑穗
　　掉转头下了高台.
　　跨上战裂的时候它兴奋的嘶鸣.
　　我摸着它的颈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然后踏入了那山吹所卷起的漫天黄沙之中

　　"伽罗.你且看我为你化身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