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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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马尔福庄园的一间被临时改造成化妆间的偏厅里，卢修斯忽略着魔镜的舌灿莲花，有些紧张地看着魔法镜子中的那个穿着新婚礼服的半老头子：我今天看上去还过得去吧？
当三十六年前，卢修斯第一次结婚的时候，他十分自信，自己轻而易举地是整个英国巫师界最迷人的男性。而今天……
镜子里铂金发的老男人又给自己补了一个魅惑咒，试图掩盖自己唇角的皱纹。
卢修斯心中轻轻叹气，检查起了自己的古罗马式的托伽。
紫色为底色、镶着金色花纹的托伽错落有致地搭在卢修斯的身上，极好地掩盖了卢修斯最近长出来的小肚子。当然，是为了调养身体，是为了完成婚姻中最神圣的义务而补充营养的结果。
——呃，或者说，卢修斯试图告诉自己，他最近这两周对于八眼蜘蛛和鲨鱼等食物的喜爱，是为了调养身体，为了怀孕做准备。而不是……铂金色的双足飞龙想要以口腹之欲来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卢修斯懊恼地压了压自己的小腹，再次确定了一下，那里的小软肉不会在层层叠叠的托伽下边显露出来。
仔细地又想了想，卢修斯悄悄地将打了赫拉克勒斯之结的腰带放得松了一点儿，以便为婚礼中的饮宴留下一点儿空间。
碰到赫拉克勒斯之结，卢修斯心中又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感觉：这在古罗马明明是新娘才系的！虽说最近这十几年，那帮没文化的家伙在罗马式婚礼上不论男女都系上这个结了，但是……
——好吧，不论如何，我算是让西弗勒斯也系上赫拉克勒斯之结了，我们俩在这点上算是扯平了。
想起“扯平了”，卢修斯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明说，其实，还不是我嫁到普林斯城堡了？西弗勒斯虽然任由我在婚礼中省略了模仿罗马人抢夺萨宾女子的节目，也省略了我用羊毛擦普林斯城堡的地板和门把手的步骤，但是……
回想起自己与西弗勒斯讨论婚礼细节的那一天，卢修斯再次告诉自己，自己应该感恩。
很明显，认真读过历史的西弗勒斯完全懂得对抢婚的模仿意味着他对卢修斯的占有权，也懂得擦地板和门把手意味着对方将成为一名称职的主妇。而他同意省略那些步骤的原因，绝不是：“你擦门把手？普林斯庄园可怜的门把手可有五六百年的历史，我还不想它毁坏在我的手里。至于说抢亲，我一直觉得这太傻了。”
是的，卢修斯知道，西弗勒斯同意取消那些步骤，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怜的自尊。
就更别说，当卢修斯在“麦饼礼”和“买卖婚姻”之间挣扎的时候，西弗勒斯提出的“综合性婚礼”了。
说起来，如今这帮没读过书的家伙，当他们一窝蜂地选择所谓的“麦饼礼”作为自己的婚礼形式的时候，他们可不知道，“麦饼礼”的意味并不仅仅是“不允许离婚”，也意味着妻子是丈夫的所有物，妻子的一切财产都归丈夫所有。他们也不知道，这种嫁妆完全归丈夫所有的早期婚姻形式，可不符合骄奢淫-逸的罗马帝国时期的女性的需求。罗马帝国时期，从上到下的自由民中，更流行的是“买卖婚姻”，即丈夫象征性地给女方家里一枚小钱，表示买下了女性。只要一年中双方有三天没有行--房，女性就可以保持自己的全部财产。说起来，一年中至少有三天不行--房实在是太容易做到了，而保有自己的财产又是那样地有吸引力，罗马的女性干嘛要自寻烦恼地行什么“麦饼礼”？
好吧，如果完全从财产方面考虑，卢修斯应该让西弗勒斯用一磅的面粉券买下自己才对，可是……
——我只值一磅面粉？这他妈的太侮辱人了！
当卢修斯向西弗勒斯解释了这两种婚姻形式的区别之后，黑头发的巫师有些不屑一顾：“每年用麦饼礼结婚的巫师那么多，我可没看见几个妻子把自己或是自己的陪嫁当成丈夫的所有物的！说起来，在婚礼上用了麦饼礼，然后离婚的，也有那么几对儿，好像也没什么后果。我记得，麦饼礼应该没什么魔法效力吧？”
卢修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魔法上来说，还是小心点儿好。”
西弗勒斯狐疑地看了卢修斯半天，想了一个折中性的办法：在结婚之前，他们俩个各赠对方一磅面粉、一磅牛肉，然后在婚礼上按照这些日子流行的那样，在众人的面前，婚姻双方让人撒一身的碎麦饼。
卢修斯在马上赞同了这一解决方案之后，不得不开始向西弗勒斯证明，自己的顾虑完全是出于财产方面的考虑，完全没有想要给离婚留下开口的意思。
卢修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激西弗勒斯早已不是一心追求纯美爱情的少年了。五十岁的政治家仅仅说道：“我明白。”
卢修斯无法忘记西弗勒斯空白的表情下有些失落的眼神。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卖萌，自己都已然伤害了西弗勒斯。想了想，他决定向未婚夫表明自己有多么信任对方。
自与妖精开战以来，卢修斯几乎无时无刻不将自己的能够被衣物掩盖住的皮肤变成双足飞龙的鳞片。身上覆盖着鳞片当然不怎么舒服，西弗勒斯也多次表示过那抱起来很硌人，但出于安全着想，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双方都认为，卢修斯还是将皮肤变成鳞片的好。在数次妖精的自杀袭击中，那鳞片也确实保护了卢修斯的安全。
在西弗勒斯的面前，卢修斯脱下了自己的衣物，展露出了铂金色的鳞片覆盖的身体。然后，他褪去了自己身上的鳞片，露出多时未曾暴露过的白皙的皮肤。卢修斯压抑着自己躲回鳞片后边的冲动，看着黑发巫师的眼睛道：“西弗勒斯，保护我。”
那时候，西弗勒斯已然有近十个月没有见过卢修斯身上的皮肤了。那强大的巫师并没有像卢修斯想象中的那样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只是摸了摸卢修斯柔软的头发，道：“我当然会保护你的，卢修斯。”
然后，卢修斯感觉到自己身上涌动起了来源于纯粹的魔法的温暖。
西弗勒斯再次揉了揉卢修斯的头发，一边吻着他的额头，一边用疼爱的语气道：“卢修斯，你的逻辑相当扭曲，你知道么？”
卢修斯抬头看着更加强大的巫师，不满地发现：他怎么就好像，就好像……打算认命地接受一件有瑕疵的货品一般。凭什么啊！我让你来保护我，难道不是对你最大的信任么！
那时候的卢修斯还有心气儿去为了“有瑕疵”这个评价而忿忿不平，而今天即将结婚的卢修斯却知道，用“有瑕疵的”来形容自己实在是一种委婉的说法，更加直接的说法是：“那只不会下蛋的老蜥蜴”。
在一个稍微强大点儿的巫师都能轻松活到100岁的社会里，虽说马尔福家的男人们历史上那还不到六十五岁的平均寿命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卢修斯也许还能勉强对那个“老”字稍稍强词夺理一番，但“不会下蛋”么……
卢修斯实在不愿意去回想，在两周前的婚前检查中，圣芒戈的巫医是怎么告诉他和西弗勒斯，他卢修斯·马尔福基本没有成活的精子，而怀孕和生育会加重类风湿性关节炎的。
当然，他的好西弗勒斯，在稍稍失神之后，马上表示，他不在乎他们有没有孩子。
——西弗勒斯真的不在乎么？还是……
卢修斯当然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从那天之后，西弗勒斯对于给他调养身体就更上心了。——毕竟，西弗勒斯·斯内普可是创造了不少巫医奇迹的魔药大师。
卢修斯再次端详着镜子里的那个有“瑕疵”的老男人，忽然不那么确定与西弗勒斯结婚是一个好主意了：西弗勒斯待你那么好，而你却要让这强大的巫师绝后！
——好吧，是可能绝后。毕竟，还有那最后的一条路可走……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
“父亲，教父的迎亲队伍来了。”德拉科恭敬地道。
卢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对儿子微笑道：“当然，要撒的坚果准备好了吗？”
德拉科似乎也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父亲，这是您第三次问了。”
——哦，是吗？也许，是我太过于重视“坚果”代表的“多产”了吧。另外，德拉科，因为你尚不知道的“瑕疵”，有一半以上的概率，你完全不用为了你父亲的新子女发愁。
卢修斯将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为幸福的微笑，道：“好的，我马上就去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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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汝身在何时何地，吾必当永随。”黑头发的巫师露出了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
“无论汝身在何时何地，吾必当永随。”铂金色头发的巫师好像有些羞赧地垂下了眼睛，重复着结婚誓词。他试图告诉自己：也许，或者，事情没有那么坏……
两名男巫的魔杖相交，一只银白色的双足飞龙和一只银白色的远古巨龙先后从杖尖连接的地方飞出。
然后，那两只不知害羞的守护神开始表演某项罗马共和国早期婚礼上由新郎和新娘在床上表演的节目了：当众交-合。
当众宾客瞠目结舌之时，见多识广的主婚人金斯莱·沙克比部长一丝不苟地将掰碎的麦饼撒在两个人已经挂上了不少坚果的头顶，宣布道：“你们现在可以接吻了。”
吻上西弗勒斯的时候，卢修斯当然知道包括强作镇定的魔法部长在内的众人是怎么想的。——但见鬼的，他真的没有计划这一场景的发生。
——唔，好吧，如果西弗勒斯再这么吻下去的话，我不确定我是否应该像共和国早期那样，叫家养小精灵把床搬到门廊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