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靡荼花事了》墨浅樱

23、《开到荼蘼花事了?花事了》

　　【拾玖】
　　花事了，花事了。
　　每个故事都会有属于他的结局。
　　而这仅仅是重逢前的一个小小约定。
　　当您回头发现所有的花都落了，花事已了。
　　那么我会在飞扬的花瓣后，对您轻轻微笑。
　　Forever at your feet永远在您身边。
　　《开到荼蘼花事了花事了》

　　一．查理斯篇

　　序.
　　自己到底存世多久了呢？
　　似乎太过于遥远，早已忘却。
　　自己啊，一直以一种决然的态度临世呢，或者说根本就是厌世。
　　讨厌世上的一切。一直如此。

　　除了哥哥。

　　而现在似乎还多了什么——一个少年。
　　夏尔凡多姆海恩。

　　我爱着哥哥。也爱着那个少年。

　　01.
　　爱分很多种。
　　而我对于那两人的爱绝对是不同的。

　　是哥哥的原因，我以执事的身份在主人的身边。
　　我一开始是惊奇的，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因为人类而改变到如此。
　　后来才明白。
　　却早已陷入某个深渊。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里扎根，疯狂的滋长，扯得我的心生生的疼。

　　在某些方面，我变得很奇怪，并且越来越奇怪。
　　我讨厌这样，我讨厌纠缠。
　　我决定放弃。

　　等待着心中的伤口慢慢痊愈。

　　02.

　　Porque Te Vas。
　　这是我教给主人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最后一句话。
　　我告诉主人法语非常的美丽，而主人对此似乎并不在行。
　　我做了示范，教了他这一句，并纠正他别扭的发音。
　　主人并不知道他的意思，却还是饶有兴趣的跟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念道：
　　Porque Te Vas
　　Porque Te Vas
　　Porque Te Vas
　　Porque Te Vas
　　Porque Te Vas

　　我耐心的教导主人它的写法，它的发音，一遍一遍。
　　最终主人还是问了它的意思。
　　我低头沉默，发丝掩住了我的眸子，也掩住了我的情绪。
　　最后我还是很简单的回答：“主人，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爱您。”
　　我看见他唇边的笑意立刻消失，下一秒便挨了他狠狠的一个耳光。
　　我沉默。久久的。
　　主人很愤怒，他让我出去。
　　我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03.

　　Porque Te Vas。
　　很美的一句话。
　　实意为：你为什么离开我。
　　而绝非那句：Je t'aime，我爱您。

　　04.
　　主人，我说谎了呢，我骗了您呢。
　　而或许，我又没有骗您。

　　05.
　　主人，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您呢。
　　也适合不久之后的我。

　　因为我知道，不久您就会离开我。
　　您会和哥哥在一起。永永远远的。
　　我知道。

　　主人，您果然只是个孩子。
　　即使说了多少次的放弃，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主人，这一次由我来放手，好不好？
　　如果您和哥哥能够幸福，这是不是也是我的幸福？

　　所以啊，我的小主人，您的只是会分担您所有的不快。
　　所以啊，我的小主人，我决定不再爱您了呢。

　　这样很好。对谁来说都是。

　　06.
　　主人，您是这世上无与伦比的美丽。
　　而我知道，您的美已经全部给了哥哥。

　　所以，我怎么能让您为难？
　　所以，我不会让您为难。

　　07.
　　哥哥，祝你幸福。
　　主人，祝您幸福。

　　祝您们都幸福。

　　无论在哪里，都请您们幸福。

　　08.

　　Good-bye。

　　My Dear brother and my dear lord。

　　我爱您们。

　　09.
　　您们的故事，仿佛开到荼蘼的花朵。
　　请允许我留在这里，在一阵微风之后，轻轻的弯腰，将花瓣全数拾起。

　　长久的珍藏。

　　用我的，漫长的一生。

　　Forever at here。

　　二．夏尔凡多姆海恩篇

　　序.
　　路旁有小野花。
　　小小的，小小的野花啊，散发出同样小小的，小小的香气。
　　微风吹拂，摇动着他们纤细的花茎，花茎便弯曲翻转。
　　灵活的仿佛某人的手指。
　　走在马车上的少年看到了，笑了，然后沉默了。
　　——呐，缠绕的花茎真像我们曾经紧紧相握的十指。
　　——只是你最后还是放开了我的手。
　　——只是你最终还是不在了。
　　——赛巴斯。
　　——原来誓，言都带着口字，是为了有口无心而做准备。
　　——我在你的心里是否未曾停留？未曾停留呢。

　　01.

　　关于你我的旧时光，似乎现在怀念起来依旧如初般美好，美好到近乎遥不可及。只是，有些事，有些道理，会随着时光的缓缓推移而在曾经迷惘的心中明朗起来。

　　就比如，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与你之间漫长的距离无法逾越。
　　就比如，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与你之间似乎不可能天长地久。
　　就比如，我想在终于明白了谁都不是谁的唯一。

　　谁都不是呢，对于彼此我们都没有那么重要。

　　似乎也渐渐懂得，对于彼此，我们都没有必要那么重要。
　　因为分别的脚步不会随着彼此的地位在各自心中的增长而停顿一分，或半分。
　　笑。

　　02.

　　“查理斯。”夏尔叫道。
　　“是，主人。”查理斯回应。
　　“唱首歌给我听，好吗？”夏尔手托腮，静静望着马车外。
　　查理斯有些惊讶，却还是问道：“主人想听什么歌？”
　　“随便。”夏尔如此回答。
　　查理斯微怔，然后优雅答道：“是，主人。”
　　微风吹，空气中弥漫着芳香，查理斯声线低沉动听。

　　“我深爱的你啊，可曾将我忘却？
　　每个夜晚啊，我都会将你想起。
　　你那眉啊，你那眼啊，你那动听的声音啊，
　　在我的心里盘旋着，久久未曾散去。”

　　查理斯唱着，唱着，美好的声音回荡在乡间的小路。
　　车中的少年听着，听着，缓缓的将自己包成小小的一团。

　　渐渐的，少年睡着了，仿佛沉醉在某个脆弱的美梦之中。
　　感到了小主人的气息变得平稳，查理斯微微露出苦笑，继续唱道：

　　“我深爱的你啊，为何不曾看我？
　　我在这里啊，偷偷的远望着你。
　　你那眉啊，你那眼啊，你那动听的声音啊，
　　我是深深的眷恋着，你却从未回头。”

　　——只在心底期望着他啊，将我视而不见。
　　这是查理斯未唱的，小小的无奈与落寞。
　　也许渐渐明白，自己似乎只能在某处静静的守护。
　　查理斯继续唱着，将自己的情绪淹藏。
　　假装没事了。

　　04.

　　似乎有些微妙的易逝的东西在渐行渐远的时光中亦是渐行渐远。
　　然后慢慢的消失，完全不见。
　　而似乎，我还不可以微笑的面对那些回忆，还不可以不再沉迷于那些甜美之中。
　　这像极了某种毒呢，赛巴斯。
　　你温柔的喂我吃下，然后微笑着离开，让我一个人痛彻心扉。

　　爱情惨白着脸，说服我迷信他的诺言。
　　我是听话的孩子呢，信了，然后受伤了。

　　我希望啊，终有一天，我们能再见面。
　　那时候啊，我会微笑的对你说：“赛巴斯，我曾经深深的，爱过你。”
　　我想说爱过你，意为现在不再爱你。
　　因为走过漫漫长夜，不再爱你，我将不再寂寞。
　　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如果很想很想的话，就会像我这样，在某种自己编制的美梦之中，久久不愿醒来。
　　狼狈得很呢，傻瓜似的。
　　明明知道永远不可能实现，永远永远的。

　　05.

　　——当我濒近死亡的时候，我想我会特别想念你（您）的温柔。
　　——少爷。
　　——主人。
　　——赛巴斯。

　　原来我们三个都是听话的孩子，都是傻孩子。
　　因为我们都听信了爱情的谎言，听信了爱情的鬼话。

　　06.
　　当血液从我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的时候，我看到了妖艳的花朵。鲜红鲜红的。
　　瞬间绽开，开到荼蘼，慢慢凋落。
　　原来这就是死亡，滋味异常的甜美。
　　我的心瞬间放松，一直以来的紧绷感全然不见。

　　呐，我要死了吗？
　　原来死亡，真的一点也不痛苦。

　　温热的鲜血流过我的皮肤。

　　好温暖。

　　就像你的碰触般轻柔。

　　令人安心与眷恋。

　　身体反射的抽搐，是钙质在流逝。眼皮越来越沉，昏昏欲睡。

　　那一瞬，我听到查理斯不由自主的惊呼，绝望动荡的表情，我勾起了嘴角，笑。

　　赛巴斯，查理斯。

　　能遇到你们，我夫复何求？
　　能得到你们的爱，我还有什么不能知足？

　　所以，即使死亡，我也是很开心很开心。

　　请你们不要难过，真的。

　　我的一生与你们来讲，实在是太短暂了，我的死亡，会使我们三人在一瞬间解放。

　　赛巴斯，我想对你说出我的爱。
　　查理斯，我想对你说出我的歉疚。

　　07.
　　赛巴斯，我还记得我们初遇的场景。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不美好。
　　而最开始的生活，似乎也与美好无缘。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有些不同了呢？我在如此困惑着。

　　直到某天，当我终于笑出了声，我才发现，我们的日子有多快乐，有你，是多么的快乐。

　　原来我真的爱上了你，这是我未曾说的，你早已知晓的小秘密。

　　08.

　　查理斯，你是个大笨蛋。

　　09.

　　在故事的收梢，当花朵开到荼蘼，花事将了之时。
　　我们就会发现，如花开到花谢般短暂的，岂止青春，还有爱情。

　　开到荼靡花事了。

　　三．塞巴斯蒂安米利米斯篇

　　序.
　　我舍不得。
　　真的。

　　当我身处黑暗，我会异常想念您的温暖。
　　您的一切一切，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我才知道，这叫做爱情。
　　而与契约无关。

　　请让我永远在您身边。

　　01.
　　开到荼蘼花事了。
　　花事已了。

　　纷扬的花瓣自天而降，迷幻了记忆的云烟。
　　您看，这花瓣上，写满了我的话语呢。

　　少爷，好好睡吧，我会永远在您身边。
　　在白雪之下，是一种美好的力量支持它呢。而在那力量之下。是春的讯息。
　　那些表面上肮脏不堪的记忆，在记忆之下，总会有一种被遗忘的美好。一直都在。在那简单的美好之下。是新生的气息呢。少爷。我的少爷。
　　少爷，我以后每天都煮给您喝，好吗？
　　See how much, I love you.
　　就是啊...希望一个人幸福。很幸福很幸福的活着。活下去。永远不会悲伤忧郁。因为我希望他知道…我一直都在。不曾离开。一直一直的。这是誓言呢。少爷。
　　我会一直在您身边。我会当您独一无二的执事。
　　我会永远陪着您，直到时间的尽头。
　　My love is just for you,my dear lord.But you’ll just never know about it.
　　那么，少爷。限期是地老天荒如何？
　　我在看风景啊，少爷。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少爷，风有他要去的地方，注定要去的地方，所以无法掌控。但请相信，他每年都会回来。因为这里有他最最珍爱的宝贝，他需要很温柔很温柔的宝贝他。风的宝贝是初夏，初夏的一切。
　　就是想告诉您啊，离开并不算是终点，也许是为了重逢而做准备呢。

　　我所有说过的话都牢记着呢。
　　那是属于我的誓言，一定会遵守呢。
　　永远在您身边。
　　一定，一定。
　　我们最后终会重逢。
　　即使要付出我的一切。

　　02.
　　爱着您。
　　非常非常的。

　　看着您独自的哭泣，我会痛彻心扉。
　　但是，我无法遵循契约，这是对我的惩罚。
　　当我们面对面，我不知我是该欣喜，还是该哀伤。
　　因为，那意味着您的生命终结。
　　当我们见面之时，我只能结束您的生命。
　　死亡不是终点，但我却无法平静的接受。
　　因为不舍得取走您的灵魂，所以我们只能永不相见。
　　见，与不见。我都会很痛。很痛很痛。

　　想见不能见，相见即是死亡。
　　我难以承受。

　　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
　　因为爱您，所以离开您。
　　不敢回头。

　　是我配不上您呢。

　　只能在角落偷偷的望着您。
　　但我依然很满足了。
　　毕竟，这远远好过看着您死去。
　　少爷，少爷，我的少爷。

　　03.
　　爱着您。
　　非常非常的。

　　您并没有将我忘却，我很高兴。
　　真的。
　　但看着您每天都这么痛苦，我又很心疼。
　　所以想让您忘记。
　　曾经想到消除您的记忆，但我不忍，因为您的记忆里也许会有一些甜蜜，是关于我的。
　　我知道我很贪心，明明不想让您痛苦却还是不想让您忘记我。
　　您爱我吗？我很想这样问您。
　　只是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我们注定要分离。如果问了，是对您的残忍。
　　所以，我从不这样问您，也从不说爱您。
　　保持着些许距离，为的是在我离开后您可以减少些痛苦。

　　04.
　　爱着您。
　　非常非常的。

　　虽然我从来不对您说，我爱您。
　　就像我说不出这句话一般。
　　而实际上呢？我早已在心底深深地默念无数次了。

　　真的。
　　笑，我真是枉活这么多年了。
　　竟然无法对自己深爱的人，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只能在心底，无数次无数次的默念着。
　　不过没关系，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您，我会永远在您身边。

　　永远，永远。
　　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一直陪着您，一直一直。
　　不会离开。
　　从未离开。

　　05.
　　爱着您。
　　非常非常的。

　　还想再说一次。
　　少爷，这是誓言呢，一定会遵守的。
　　一定一定。

　　第一次感到了心脏的跳动；
　　第一次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第一次习惯了人类的香气；
　　第一次真诚的为人类着想；
　　第一次想要和人类在一起；
　　第一次真正的勾起嘴角笑；
　　第一次心会痛得无法言喻；
　　第一次真的会有不忍之心；
　　第一次没有完成恶魔职责；
　　第一次——那么那么的爱上了一个人。
　　并想要和他天长地久。

　　我会永远在您身边，永永远远。
　　没有穷尽。

　　您是否也一样？
　　您是否依旧在等待着我？
　　你是否依旧没有忘记那些地老天荒？

　　您是否依旧——依旧爱着我？
　　我好想知道答案，却又懦弱的不敢知道。
　　如果您转头不看我，我要怎样承受？

　　笑。我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真不像我呢。
　　就像恶魔对人类动了心一样不可思议。

　　呐，你说是不是？少爷，我的少爷？
　　即使我无法现身，也希望您能幸福。
　　请把我的爱深藏心底。
　　不然有来世的话，那时我们再相爱。
　　我不会再天真的做什么执事，只要紧紧的把您抱在怀中。
　　来世的话，不再因为命运而退缩，不再因为人类与恶魔而退缩。

　　我是不是很傻？
　　竟然期望着来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对于正在此世的您选择离开。

　　真的是很傻啊，且傻且狼狈。

　　06.
　　爱着您。
　　非常非常的。

　　我的爱深埋心底。
　　我的爱从未离开。

　　07.
　　少爷，您真的是很不乖很不乖。
　　您怎么敢被枪击中？
　　您怎么敢倒在血泊？
　　您怎么敢闭上双眼？

　　您怎么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哦，我知道了，您是要在那边等我吗？
　　真是的，您早说不就好了。
　　不论人间还是地狱，我都会去陪您的。

　　少爷，稍等，我就要过去了。

　　只因为——

　　我会永远在您身边Forever at your feet。

　　您看，花事了了。

　　《开到荼蘼花事了花事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