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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初夏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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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君。”我站在泽田纲吉的门口敲他家的大门,不久,大门应声而开,棕发青年惊讶的身影从门口立了出来。
我对青年微笑,“前天买了一箱的柠檬,今天我做了一些柠檬派和柠檬冰沙,纲吉君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过来尝一尝?”主要是做的太多了,安安和我两母子无法消灭那么多的甜品。
青年略略思考了一下,便对我点头,“学姐你先等我一下。”说完青年便往里屋内走去。
我透过虚掩的门往里面大致打量了一下,和我们家差不多的别墅,只是里面的大厅比我们要宽敞一些,装饰也比我们精美豪华。房间内传来一阵文书翻阅的声音,估计青年在整理他的办公文件。
花了一分钟的时间,青年才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从我家到青年的家,只需步行十多米即可。
不久我带着青年进了我的家门。
安安虽然不喜欢泽田纲吉,但是鉴于上次的教训,再加上我事先给他通过气,见青年来了,也没有怎么给他难堪,叫了声“叔叔好”就不再理青年了,兀自埋头消灭他手中的甜品。
我一把把小家伙手上的柠檬派给夺了过来,厉声质问:“安安,不是告诉你不许再偷吃的吗?”
安安把灼热的视线仍然黏在甜品上,扁扁嘴表情委屈极了,“莉莎,安安没有偷吃。”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吃。”
“光明正大也不可以。”我挑了挑眉,并不打算对他妥协,把夺来的柠檬派放在一旁,顺手捞了一张纸巾弯下腰给他擦嘴,“你看你,吃个东西也能吃得满嘴都是,跟小花猫似的。”
我叹了叹气,给小家伙擦嘴的动作却非常轻柔,视线往下斜睨了小家伙圆滚滚的肚子一眼,“吃了这么多你还要吃,安安是想妈妈带你去医院观光旅游吗?”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怕没有甜食第二怕上医院吃苦药,因为是标准的甜食控,所以才咽不下一点苦味。
甜食和医院是他的两大死穴。
“好了。”见小家伙的嘴巴被我擦得干干净净,对此我非常满意,视线扫到压在他肚子底下的那本漫画书,我头疼地扶额,“吃得这么多还给我趴着看书,安安,你是真的想进医院呢还是真的想进医院呢?”
听了我的警告,安安惊恐地摇摇头,人总算安分了下来,虽然他的视线仍然在桌子上的柠檬派游移。
小家伙非常识相地从沙发上蹦跶了起来,双腿仍然跪坐在沙发上,但他那个小身板却挺得跟竹竿一样笔直。
我像拍小狗一样似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要看书回你的房间去看。”我害怕他面对着棕发青年又会和上次一样,大脑一发热就说出什么失礼的话来。
“我不要。”小家伙对我撅撅嘴,声音坚决无比,“我要监视你们。”视线落到坐在对面沙发的棕发青年身上,小家伙目光一凛,正气盎然地道:“书上说,孤男寡女是男人和女人最容易擦出干柴烈火的情况之一,万一我回到房间,你们却背着我在这里干柴烈火了怎么办?”
无辜中枪的棕发青年:“……”
我尴尬地轻咳一声,很想提醒小家伙:其实“干柴烈火”的成语不是这么用的你到底在书上学了什么东西啊。
不过,貌似那些书架上的书平时都是我允许他看的,于是我深深检讨了一下自己。
“不立刻回房间的话,下周我就不让你的小春姨给你寄漫画书了。”我语带威胁道。
小家伙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情不愿挪下了沙发,漫画是他的第三大死穴,“莉莎……”他一步三回头,泫然欲泣的表情仿佛欲说还休,一看就知道是想让我收回成命。
“再减一个星期的蛋糕。”我假意轻咳一下。
小家伙听后紫罗兰色的眼底顿成一片死灰。
“莉莎,你怎么这么对我?你明明说过爱我的嘤嘤嘤嘤……”眼珠积蓄好闪闪泪光,泫然欲泣再加上泪眼汪汪,是个人都不会忍心如此对他。
我把心一横看向了天花板,卖萌无效。
见此,小家伙立刻松垮下脸来,象征性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转而恶意地瞪了在我和安安说话时早已隐形成为墙壁背景的棕发青年一眼。
青年一脸的莫名其妙,但面上依然维持着温和的微笑。
小家伙叉腰鼻孔一时老气横秋,“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莉莎的主意,我……我……我就让莉莎讨厌你!”
我:“……”
棕发青年:“……”
小魔王终于走后,我歉意地看着青年,“对不起,泽田君,安安在家里一向没大没小惯了。”
青年摇头表示他并不介意,“学姐和安安……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呢。”
不知道他说这话这是纯粹感慨还是羡慕,不过与我都无所谓。
“大概……因为我们是母子吧。”我淡然一笑解释,顺手把做好的柠檬派和柠檬冰沙给端了出来,“巴勒莫夏季炎热,泽田君你不用跟我客气。”想起冰箱里还放了一只约瑟叔叔带过来的西瓜,我又起身去拿西瓜来切。
然后我切西瓜青年优雅地吃甜品,两人间的气氛沉默,一时没了话题可讲。
“纲吉君是一个人住吗?”不习惯大厅中过于沉默的气氛,我一边切西瓜一边随意找话题问他。之前去青年别墅时瞥到的大厅清清冷冷,怎么看都不像是多人群居的样子。
“目前是这样。”顿了顿语气,青年又道:“过几天的话,我的伙伴们应该会过来看我。”
“纲吉君的伙伴们……是不是狱寺君也会来?”我瞬间想起了一个银发碧眼的少年,亏我记忆好五年后居然还记得他的姓名,不过他的姓名也确实好记,牢狱和寺庙中的“狱”和“寺”这两个字搭配起来的姓氏在日本是非常少见的。
记得在罗马大学上意大利语这门课时,棕发少年的身边总是会看到一个时刻皱着眉头摆出一脸我很凶恶表情的银发少年,不过现在的话,大概不能再把少年称为银发少年而应该称作银发青年了。
“学姐还记得狱寺君吗?”青年好看的眉梢很自然弯了起来。
“当然记得。”我点点头,那个每次只要泽田纲吉和我一说话就会拿他碧绿的眼珠瞪着我的人我怎么可能忘记他,应该说是对狱寺凖人的不良少年形象印象太过深刻了,虽然我和他见面次数总共不超过五次。
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哼。”他当时没理我。
第二次见面的话是:“女人,怎么又是你?”
第三次见面是赤果果的警告:“女人,我不管你是谁,接近十代目有什么目的,我警告你最好离十代目远一点。”
第四次见面样仍然是警告:“女人,别以为你教十代目意大利语就可以接近十代目了,告诉你,十代目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
第五次见面:“女人,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缠着十代目了吗?你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十代目”的“目”字有老大、领导的意思,英文翻译为:BOSS。当初我并不知道银发少年口中的“十代目”具体是指谁,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最敬爱的十代目就是泽田纲吉。
事实上当初我和狱寺凖人五次见面的对话原版是这样子的:
⑴第一次不美好的见面:
泽田纲吉:“狱寺君,她是我的莉莎学姐。”
狱寺隼人:“……哼。”
我微笑:“狱寺君吗?据说……意大利只有动物在打招呼的时候才会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狱寺隼人目光一凛:“女人,你刚刚说什么?”
我无辜歪头:“阿拉,我有在说你吗,狱寺君?”
狱寺隼人面色狰狞:“女人,难道你刚才不是在借用动物的例子来拐着弯子骂我吗?”
我深吸了一口缓缓道:“……狱寺君,刚才那句话我是胡诌出来骗人的,没想到真的有人上当了。”
狱寺隼人想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被泽田纲吉及时拦住:“狱寺君你冷静一点啊!!!”
⑵第二次不美好的见面:
狱寺隼人:“女人,怎么又是你?”
我白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我,这条大路又不是你的。”
狱寺隼人:“女人,你简直阴魂不散!”
我:“少年,你简直无理取闹!”
狱寺隼人握拳头:“你这个可恶女人……可恶!”他几乎被我气得七窍生烟。
这一次和后面几次都没有泽田少年在一旁劝架。
⑶第三次不美好的会面:
狱寺隼人:“女人,我不管你是谁,接近十代目有什么目的,我警告你最好离十代目远一点。”
我的反应:“狱寺君……十代目是谁?你情人吗?”
⑷第四次不美好的见面:
狱寺隼人:“女人,别以为你教十代目意大利语就可以接近十代目了,告诉你,十代目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
我:“……所以说,十代目到底是谁,难道说他不是你的情人,而是你的男人?”当时我那一个叫做得知“真相”后的惊秫啊。
⑸第五次不美好的见面:
狱寺隼人:“女人,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缠着十代目了吗?你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我歪头:“阿拉,狱寺君吃醋了吗?”
狱寺隼人:“……十代目,你今天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替天行道砍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五次短短的会面,结果都是以银发少年的失败而告终,这只能说明,炸毛少年的毒舌段数比起我来还是太嫩了。
“学姐在笑什么?”在沉浸在和银发少年的美好回忆时,对面坐着的青年及时叫了我一声。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微笑,再补充道:“和狱寺君有关的。”
青年像是回想起什么,而后,他也和我一样笑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狱寺君的被迫害妄想症现在治好了吗?”我带着狭意眨了眨眼睛,很好奇地问青年。
青年表情微愣:“被迫害妄想症?”
我笑了笑对青年解释:“因为狱寺君的脸上每次都写着:[敢接近和伤害我最敬爱的泽田君试试的话老子一定宰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这样的表情,泽田君你说这不是被迫害妄想症是什么?”虽然他得被迫害妄想症的被迫害对象不是他自己本人。
青年嘴角微微抽搐:“……狱寺君听到这些话会哭的哦学姐。”
我立刻摇头正色:“泽田君你错了,狱寺君他不会哭的,他只会当场炸毛而已,光想想那表情都觉得非常有趣。”
青年黑线:“……确实如此。”他这话等于默认了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