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止于至善(原名终于)》露露宝贝

4、第三章 北漂（一）

　　“喂，胖子啊，我飞机落地了。”
　　“哦，好，我也刚到机场，在出口等你啊。”
　　“嗯一会儿见。”

　　我拉着行李箱，随着人群走在首都机场出港通道里。身旁人们的脚步匆匆，大片行李箱和手推车的轮子蹭在地上隆隆地响，透明落地窗外，白色大鸟跑着跑着便斜飞入空中。我收回目光，专注于前面的路。从现在起，我将面对一段未知的路，一个未知的结果。

　　隔老远就看到出口那里人挺多挺热闹，有一片一看就是媒体的人，长枪短炮的冲着这边，黑压压的怪瘆得慌。旁边有一堆净是小女生，举着画和会亮的牌子在那叽叽喳喳，这架势准是要迎接哪个明星的。

　　不过，我靠，不是吧。

　　我在小女生堆里发现一坨异物。

　　那坨异物挤在很靠前的位置，他身边的小女生全都一脸便秘的表情，那又肥又大的一坨极为显眼，抻着脖左看右看。忽然他望到我这个方向，伸出胖手冲我挥来挥去。

　　观音菩萨真主安拉耶稣基督以及各路大神大仙求求你们谁快来收了这个死胖子吧。

　　我真不想过去，可还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天真，天真！”胖子大嗓门一亮，四周围的人全扭头看他。

　　我装没听见，顺着通道闷头走。

　　“哎，天真，你胖哥哥在这儿呐！”胖子终于跟着我的方向，把他那尊驾从女生堆里移出来了。

　　我头都不回，直走到大厅里一块空旷的地方才敢慢下来。后面登登的脚步声一听就是胖子。

　　“哎哟，我说天真无邪同志！”胖子从后面一把搂住我脖子，撞得我一个趔趄。

　　“去去去，我不认识你！这神经病是哪医院跑出来的？！”

　　“别这么无情嘛吴邪同志。我站这地儿好找吧。”

　　胖子从兜里掏出盒□□，自己叼一只又递给我一支，我俩点上烟，找了个地方坐下。

　　“恩，不错，这半年没怎么长肉。”我打量着胖子笑说。

　　胖子得意得很，挺了挺后背，说：“那当然，咱可是倒斗业权威认证的摸金校尉，为了事业必须保持身材啊。这几年下地下的少了，可是神勇状态一直保持着呢。对了，我还办了个健身卡呢。”

　　“是吗？”我想象着胖子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那你怎么还这么胖？健身都减不掉这一身膘。肯定没怎么去吧。”

　　“谁说的，我一周去三次。”

　　“得了吧你。你都练什么了？”

　　“瑜伽。”

　　胖子练瑜伽？猪都上树了吧？！

　　“天真你不知道，我们小月老师那身材，那真是，啧啧啧。” 胖子一脸猥琐的贱笑。

　　“合着你是过眼瘾去了！你个老不正经的！”我脑补了一下胖子坐在一群女女中间用力扭身子掰大腿，一双小眼到处乱瞟的样子，很想知道一起上课的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了他的臭脚丫子味。

　　“哈哈，不说这个。咱俩一会先找地儿吃饭，吃完去我给你找那房子看看。”

　　“好，走吧。”

　　胖子开了辆路虎，沿机场高速上二环，直奔前门的全聚德烤鸭店吃晚饭。一路和胖子聊着天，我心中焦躁不安的感觉也消失了，有兄弟在身边的感觉真好啊。

　　吃完饭，胖子带我回他的老窝潘家园。他的小铺子开在潘家园的北京古玩城，他自己就在附近的小区买了套房子住。我来之前让他帮我在北京租间房子，按计划我怎么也得在这住几个月不能一直跟他那挤着，他就在他的小区里给我找了套一居，说离着近方便。我去看了下房子，屋子有50坪，里面家具电器什么的都全，也干净，感觉不错，就决定住下了。

　　胖子说要给我暖房，晚上就没回他那去，我们俩买了点夜宵拎了一打啤酒，一直聊到半夜两点多才睡。还好那屋里的床是双人的，胖子架着我往床上一倒念叨着胖哥哥给你暖暖床就没动静了，我也喝的迷糊，连胖子的呼噜声都没听到就睡死过去了。

　　之后的一个月，我在胖子的小铺里混着，成天就是和胖子的朋友一起吃喝玩乐侃大山，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种无事一身轻的二世祖的小日子。长沙那边盘口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想费那个心，胡乱处理了。小花和秀秀都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找到机会见面。二叔一开始挺紧张，隔两天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干什么，比我妈打得还勤，后来看我挺老实没被胖子拐到地下去，也渐渐放松下来。

　　呵呵，警惕性下降了，我才有机会搞小动作嘛。

　　二叔知道的事很多，特别是关于我，而且我似乎是个挺关键的节点。我一直都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大了去了。既然他们不想让我知道，那我问也没用，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所有人都想让我天真无邪依旧，那么，我就做给他们看。不就是个装嘛。

　　忽然有一天，胖子跟我说要去个拍卖会，问我去不去。

　　我先问了一句：“不是新月饭店吧？”

　　胖子笑我：“不是，瞅你吓的。”

　　我想起年轻的时候，我、小哥、胖子仨人大闹天宫的那一出，我点了天灯，胖子抡着桌子拿保安当海猴子拍，小哥抢了鬼玺，还跟小花打起来了，最后倒让罪魁祸首霍老太和霍秀秀给救了。

　　什么事呀都。我苦笑起来。

　　打那以后，我每次来北京都绕着新月饭店走。虽然他们东家换了老大，在各方斡旋下奇迹般地答应不找我们麻烦了，但是能躲着点还是躲着点，万一碰见旧东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和胖子换了正装，来到某酒店的会议厅。这里装潢很现代，水晶灯映在大理石墙面和地板上，晃得整个大厅都金灿灿的。厅中的摆饰和新月饭店是没得比，人家那都是真东西，这里的也就百分之四十是有年头的。胖子告诉我，在这里进行的拍卖会很多，拍品鱼龙混杂，鱼多龙少，不过今天据说是有一点特殊的东西，所以参加的客人也都或多或少有点来头。

　　胖子一路跟人打着招呼寒暄着走进来，介绍我时也只是说朋友。我不在北京圈内混，也不认识什么人，就站胖子旁边保持适度微笑不怎么说话，誓做闷油瓶第二。

　　拍卖会开始了，我俩在中间靠后的地方坐下，拿了本拍卖手册看，今天是个小型拍卖会，上拍的东西不多，我翻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花儿来。一件一件拍品上来，我看基本全是赝品，要不就是仿品。任拍卖师在上面说的唾沫横飞，下面的人也没什么激情，仿佛都在等待什么。

　　过了差不多一小时，拍卖师抹了把汗，神秘地一笑说道：“接下来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品。各位上眼。”我正纳闷，手册上似乎没有这最后一件东西的说明，眼睛余光一扫，竟然在会议厅大门旁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看上去跟我年纪差不多，带着一幅眼镜，一脸书生气，竟然是十年前一同去过秦岭神树的凉师爷！

　　我一愣，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他，不会认错吧，正要仔细再看，大腿被胖子狠命一拧，我没防备，疼得“嗷”的一声叫出来，顿时引来许多目光。

　　“干嘛？！”我对胖子怒目而视。
　　“你看看，那是什么！”胖子往前一努嘴，脸上满是惊讶。

　　我往台上一看，正展示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小巧的六角青铜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