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九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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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九年
张起灵在青铜门后已经守了九年了，明年今日，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我去接他出来的时候。
他奶奶的！
哦，请原谅我现在一想到他就忍不住爆粗口。
为了这一天，我做了很多准备，比如搜集有关鬼玺和云顶天宫青铜门的线索，比如准备去长白山所需要的装备物资。要下到青铜门那里没那么容易，所以我早在小哥进去的第二年就开始在长白山建立秘密盘口，做打持久战的准备。
一开始只有我自己做这些事，毕竟潘子不在了，胖子还在广西帮不了我什么，我身边没有一个能完全信任的人，各种琐碎事情差点没累死我。
这几年，我也积累了自己的人脉，培养了几个心腹，让他们帮我照料秘密盘口，我仍然在杭州做我的小老板。
明里是杭州古董店小老板，可暗里，我已经是长沙吴家各盘口的吴小佛爷。
虽然之前已经以三叔的面貌告诉那些管事的，吴三省要长期消失一段时间，将生意交给侄子吴邪代管，但是那些王八蛋一个个心怀鬼胎，我必须要隔段时间戴上三叔的面具出来溜溜，否则即使有二叔在背后支持，也镇不住那些人造反。
小花帮了我大忙，人皮面具给我整了一箱，还都分好类型，这些是日抛型，那些是月抛型，超长保质期，防潮易护理。为了方便我行事，他专门派了个师傅教了我点易容术，当然，只限于怎么带上那人皮面具假扮三叔。还有一位口技师傅给我做了一个月的特训，帮助我模仿三叔说话。
有了这些功课做基础，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见过三叔，可我扮三叔扮得是越来越像了。他走路的姿势，他微弯的背，他说话的语气，他冷冽的眼神。以前没有特别的注意过，但我从小就和三叔亲近，这时稍微一回想，那些细节就都能被我捕捉到。我敢说如果潘子还活着，他都不一定能看出我的破绽来。
我一面假扮三叔，维持着长沙的生意，暗里也一直打听着三叔的消息，我还是不肯相信他死了。无论是我的亲三叔也好，还是解连环也好，尽管他们背负着重要的使命，有太多的秘密，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可是二十多年相处的亲情是抹不掉的，我和他，或者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我明知他逃出生还的几率小之又小，但是情感上希望奇迹的出现。
那是把我从小哄到大的，我的三叔啊！
小哥进入青铜门后的第五年，我在被称为“西藏雪海中盛开的莲花”的墨脱，遇到了点事。说是遇到，其实是让人牵着鼻子走进了一个圈套。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小哥的族人那里知道了有关张起灵的一些事，还有我看到的，喇嘛庙里酷似小哥在哭泣的石像。
当时的震惊和心痛我不想再描述，我也闹不清当时那种激烈的情绪是怎么回事。看着那石像，我的眼泪也要掉下来了。我们都习惯了小哥的强势，道上的人习惯于出钱利用他，我习惯于依赖他，靠他保护。真的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像神一样强大的小哥，也会有这种脆弱无助的时刻。
不想看到他哭，不想让他独自承担太多，不想让他那么拼命，辛苦得忘了自己是个人。
如果我足够强大，如果我能帮小哥分担一些，就好了。
从墨脱回来，我和二叔谈了几次，我想跟着手下的伙计们下斗。二叔当然是坚决反对，后来我一再保证只是为了生意去见世面积累经验，只去已经探明没危险的斗全当观光旅游，不会再纠缠之前乱七八糟的事。几番软磨硬泡下来，他终于松了口，同意我下斗，条件就是想去哪都要报告二叔，由他安排人。
我决定了要趟这浑水，就得让自己变成“道上人”。青铜门和小哥的秘密我不能再透露给别人，只能靠我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傻傻笨笨的全指着别人了。理论知识我有不少，最缺的就是经验，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一招，就当刷副本涨经验了。
二叔专门给我配了一个小队，带我去的都是隋唐以后达官显贵的陵墓，最高级的不过是个王陵，还是已经被几代土夫子们轮了十几遍已经完全掏空的。什么粽子血尸，影子都没见到，顶多有个把尸鳖之类的小虫子。什么机关暗道，那些伙计熟得跟走自家后门似的，完全不构成威胁。我也没有机会再去试验我那时灵时不灵的宝血到底什么时候生效。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珍惜这些机会，一年中有半年都在各种斗里长见识。几年下来，我真跟着伙计们学到不少，无论是斗里的门道，还是道上的规矩，哪家有什么秘闻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身体也比以前精壮许多，体力锻炼得很充沛，都能看出肌肉了，不过可能因为带着眼镜的缘故，还是有几分书生气。
我已经三十多岁了，真的老了。想想我这些年殚精竭虑到处奔波的生活，与我之前二十多年风平浪静的日子比起来，简直是换了一种人生。默默无闻的小天真，已经变成了道上叫得响的吴小佛爷。有时失眠，会躺在床上想起三叔、潘子、胖子、张起灵，还有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被怀念和想念折磨得泪流满面，可第二天早晨，就得强迫自己收起思绪，挂着俩熊猫眼和牛鬼蛇神们打交道，照顾各路生意。
如果不是与小哥有十年的约定，知道有一个希望在十年后等着我，我想我根本不能坚持做这么多事。每当我心力交瘁觉得再也走不下去了，就会想想小哥，他在青铜门后等着我，我欠他太多，不能负了这个约，于是咬咬牙接着干。
有时候也替自己觉得不值，哦，他老人家自作主张守大门去了，留个十年让我等，万一他忽悠我呢？那什么鬼玺是糊弄人的呢？人生有几个十年啊，全为了他交待出去了！
这个约定，既像我的精神支柱，又像一个枷锁，把我完全套牢在里面。现在约定之期就要到了，我变得无比紧张，无比迫切。
如果我能顺利找到小哥，我一定要让他从此远离这些，过正常的生活。虽然他强得离谱，但他也是一个人，他不该背负这么多。青铜门后的秘密，由我来守下一个十年。
小哥的事我只对胖子和小花说了，我去青铜门找小哥需要他们的支持。一来北京离吉林比较近有什么事好照应，二来我得瞒着二叔和家里人，必须有人给我打掩护。胖子在四年前墨脱之行后就回北京了，还是在潘家园开着小古董摊。新月饭店的东家据说换了当家人，小花和秀秀好像与之都有交情，在他们的努力下，我们年轻时大闹新月饭店的事就成了一件旧案被揭过不提，于是胖子才得以在北京立足。
还有一年时间，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决定开始我的小哥接回计划。
我把杭州的古董铺子交给王盟，长沙的盘□□给几个比较信任的伙计，跟家里打招呼说上北京考察顺便找朋友玩一段时间，就这么轻装简行，打个飞的直奔了帝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九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