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末日咫尺》天已冥

11、Doom 11

　　车子穿过了黑暗，回到了位于亚特兰大城西北方向的营地。营地的火堆散发着微弱的光，让人惊悚的是不绝于耳的尖叫声和零星的枪声。营地被丧尸袭击了。

　　车上的人都意识到了发生什么情况。格伦的脸色苍白，瑞克和达里尔对视了一眼没等车停稳就冲了出去。

　　“你待在这里，哪也别去！”丹妮刚打开车门又被莫尔关上了。莫尔提上猎枪，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子弹，拉开枪栓也跑去了混乱的营地。不过他不像瑞克那么心急，他的话或许都比他的行动“激情”一些：“看老子敲碎你们这群臭虫的烂牙！”他边跑边咒骂着。

　　车里只剩下丹妮和格伦，格伦虽然脸色煞白而且脚踝痛得厉害，但是他还是想去帮忙，“我们不能坐在这里！”

　　“后备箱里有斧子。”丹妮说着也冲了出去，她当然不能傻傻地躲在这里，那样的话，她该怎样面对活下来的人。

　　格伦和丹妮一人拎了一把斧子冲了出去。惨叫声和哭声冲击着丹妮的耳膜，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错——莫尔没有被留在天台上等死，他没有载了一车丧尸来复仇，那么这群丧尸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剧情真的是不能改变的？

　　她却没想过，也许这就是莫尔活下来之后会发生的事情——莫尔在采石场开了那一枪，采石场就像个巨型扩音器一样将声音送出去好远。莫尔猎到了鹿，他们在采石场给鹿剥皮去除内脏，然后血水又一路拖回了营地。声音和血腥味……方圆数十里的丧尸都趁着夜色从隐秘的森林里袭了过来。

　　丹妮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感觉呼吸都要结出霜来。厮杀已经结束了，营地里死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安德莉亚的妹妹艾米，那个甜美的女孩。安德莉亚跪在她的身边悲伤地痛哭着。

　　瑞克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其余人都有些劫后余生的不知所措。

　　丹妮和格伦还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的斧头无力的垂在地上，看起来说不出的傻。格伦捂住嘴巴似乎有些站不稳，内心里恐惧着这个地方，双腿不听使唤地想远离，希望一切都没发生。他摇晃着向后退了几步便靠近了树林边缘。丹妮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她的情绪比他更糟糕，她只能走过去拍了拍格伦的后背，给腿扭伤的他一些支撑，格伦有些心不在焉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两个年轻相仿的年轻人在这个时候，确实需要相互依靠一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痛哭的安德莉亚身上，内心里为这对性格迥异的姐妹哀恸着。生命的无常让他们对自己未来命运充满了担忧。粗线条的达里尔和莫尔来回走动着检查是不是所有的丧尸都已经完全解除了危险，还时不时补上一斧头骂上两句。谁也不想，这时，在格伦和丹妮的身后又冒出了三只丧尸，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都是冲着二人的脖子来的。

　　丹妮和格伦都有所察觉，可是转过头却只来得急躲开三张袭向颈项的嘴，两人的手臂同时都被丧尸拉住了。

　　“啊！”丹妮和格伦惊恐地大叫起来。

　　所有人犹如从梦中惊醒，看向二人，然后女人尖叫起来，男人冲了过去。

　　瑞克抬起了手枪，开了一枪之后才发现已经没子弹了。幸好莫尔已经当先冲了出去，达里尔和肖恩紧随其后。

　　莫尔上去就一斧头砍倒一个，另一个扯着丹妮不放的转向了他。莫尔的手臂被猛撞了一下，手中的斧头掉在了地上，他愤怒地冲上去和丧尸扭打在了一起。丹妮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另一边，达里尔和肖恩也把格伦解救了出来。

　　“达里尔！”丹妮已经焦急地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能指着莫尔大喊着，莫尔不知怎么了，竟然会处于下风，而且竟然没有人上来帮他。“达里尔！莫尔！”

　　达里尔也是一惊，抬起弩弓射出一箭，可是没中，还差点射中了莫尔。“Shit！”他继续瞄准，可是他已经慌了神了，毕竟，那个在目标边上晃来晃去的是他的哥哥。

　　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丧尸的太阳穴被洞穿了。被溅了一脸血的莫尔恨恨地看了一眼救了他的瑞克，拿袖子抹了抹脸就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帐篷。

　　丹妮也一直盯着他，他的脸部表情有些扭曲，往回走时还缩着身体，像是急于逃离现场。

　　达里尔冲瑞克点了点头，他俩在亚特兰大城有了一些交情，虽然达里尔从来就是个自由蛮横的人，但是他对瑞克还算服气。他向瑞克致以并不热烈却十分真诚的感谢，就跟上莫尔进了帐篷，他可以察觉到莫尔似乎有些不对劲。

　　肖恩拖着丹妮和格伦回到了人堆里，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说道：“大家都不要往树林边跑，小心一些。”

　　丹妮摸着自己的手臂，袖子已经被撕破了，丧尸手指冰冷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那里，她想想心里就一阵后怕。

　　“你没有被抓伤吧？”瑞克一直在关注着她，刚刚之所有没冲过去救她，也是见已经有人冲过去，他就转而去给枪填了子弹。他现在看着丹妮一脸的疼痛，不禁有些担心。他焦急地拉住丹妮的手臂，没等丹妮反应过来就卷起了她的袖子，见她的手臂上被捏地一片青紫，却没有抓伤，他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没事。”

　　丹妮注意到洛莉正看着自己，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甚至连退了几步，和瑞克保持了一段距离。“扭了一下而已，没事的……那个……我去看下莫尔。”她匆匆跑来。

　　帐篷里，莫尔侧身躺在床上不言不语，连气场也弱了很多。达里尔只是坐在一旁擦着占了血的弓和箭。

　　丹妮小声问达里尔发生什么事情了？达里尔只是耸耸肩，他也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觉得莫尔也许是在生气，因为被那个瑞克救了而生气。要知道，莫尔最讨厌的就是瑞克了。

　　“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看我是还不清了，她想却没说出口，凑到莫尔边上拍了拍他宽厚的后背，她探着脑袋瞥了一眼，莫尔正睁着眼睛似乎在发呆，她觉得他的孩子气有些好笑，促狭道：“怎么安静地像个天使似的？你也要学达里尔玩深沉吗？”

　　莫尔反常地不说话。

　　丹妮看了一眼达里尔，达里尔却完全没有帮她的样子。她也懒得再说什么了，还没有人来关心她安慰她呢，她干嘛操这个心去关心这个混蛋。话虽这么说，但是对方毕竟是“救命恩人”她要等他恢复正常，真诚地道谢，只希望他不要趁机提出什么重口味的要求。她在莫尔的床边坐下了。放松下来之后，她才发觉自己有多累多慌，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恐惧立刻又回来了，心里一阵一阵的后怕，冷汗把衣服都汗湿了。她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深呼吸，告诉自己别再多想了，一切都过去了。

　　“丹妮宝贝儿……”一个多小时过去之后，丹妮都快睡着了，莫尔才开口说话。

　　“嗯？”丹妮突然听到莫尔叫她，他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和疲惫，让她莫名的心慌。

　　“哼哼~”他突然笑起来，“很有趣，一个小伤口可以要了莫尔·迪克森的命……是不是很有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丹妮猛得跳了起来，她想到了那个可能性，但是她不敢说出来。

　　达里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中带着犹疑和恐惧，他伸手把莫尔扳了过来。被子上有些血迹，伤痕在他的右手手腕上，伤口深可见骨，表皮外翻着，表面已经溃烂了，泛着紫红色。“该死的！”达里尔抓着自己的头发，慌乱地不知所措，各种情绪在他的心里冲击着，他只想大喊，然后把视线范围内的东西全都毁了……“不！莫尔……不！”他原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现在却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茫然无措之后只剩下痛苦。

　　丹妮跪在了地上，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不应该是这样的，莫尔不是在这里死去，更不应该这样死去。他不是一个坦然接受死亡的人，他应该愤怒，应该暴跳如雷，应该和死神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因为她……愧疚和痛苦像是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立刻就红了眼眶。

　　“小声一点，”莫尔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让那群人看到我这样，我不想死在臭警察或者他的警察朋友的手上……”他艰难地坐起来拉住了丹妮的手臂，“起来，丹妮宝贝儿。”

　　丹妮顺从地坐在了他的旁边，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上绝望的神色，她心里沉闷到抽痛，“不要为了我死，莫尔，不要为了我死，求你了……这不对！”

　　听到丹妮的话，达里尔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大喊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莫尔也不会受伤！我杀了你！”他抓起旁边的匕首就要扎向丹妮。

　　“住手！”莫尔制止了达里尔，又说：“达里尔，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丹妮说。”

　　“可是……莫尔……”达里尔有些不甘，但是他听从哥哥的话。他愤愤地瞪了丹妮一眼，走出了帐篷。

　　莫尔喘息着，丹妮沉默着。她有些不安地看着莫尔。莫尔坐起身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嗅着她的味道，然后又呼出一阵热气。丹妮想要推开他，他没受伤的手突然掐住了丹妮的脖子。丹妮愤怒地颤抖，她是欠他，可这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她的手扯住了他的手臂，低头却看到他无力的垂着的手腕上的伤口，伤口附近还有手铐摩擦留下的淤青。她僵住了，不禁觉得好笑，她到底改变了什么？如果莫尔被拷着留在那个楼顶上，为了逃跑，他会锯掉自己的手掌。这个相似的伤口……她什么也没改变，她谁也救不了。第一次，她感觉如此的绝望，心中的平和被砸碎捣烂了，只留下满嘴的苦楚。所以她闭着眼睛忍着，却听到莫尔突然出声，一句话就让她全身冰冷。

　　他说：“丹妮宝贝儿，你必须杀了我！”

作者有话说

　　莫尔杯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