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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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Reborn’s side
年轻的彭格列十世看到堆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成山的文件照例做了个绝倒的动作，反正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十几年间，出糗的次数比不上天上的星星，至少也比彭格列的文件多出几成，他完全不介意在记录上增加个一次两次。
“每次都这样，谁给你养成这样没出息的习惯。”罪魁祸首抱臂立着，冷哼一声，心情却相当不错。
泽田纲吉没有回答，伸伸双臂，下一步不是拿起最上面的纸张或钢笔。年轻人拉开抽屉，微笑，继而又关上，再抬起头时，面容已经平和了许多。
“都结婚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乐此不疲。”
被说到的人腼腆地笑笑，增了几分沉稳的脸颊，还看得出少年时青涩的影子。
“怎么会有疲惫的时候呢？”泽田纲吉像是问向自己一般，“除去家族利益和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每次想到彭格列在保护的是许许多多像京子一样普通的好人，才让我觉得更有力气。”
前家庭教师挑挑眉，多年前就已毕业的少年无论如何还是改变不了性格中柔软的一面，但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懦弱的少年得以成长，蜕变为一个温柔的领袖，就像跳马迪诺那般，这真没什么不好的。
“呐，里包恩，风师傅现在怎样了？”
“怎么问起这个。”
“我觉得好久没见到他了，一直都在中国吗？”
杀手点点头，颇有些无奈地想这小子也有今天，蹬鼻子上脸地和老师聊起感情问题暂且不提，居然还一脸的面不改色理所当然，大概当年的教育还是太过宽松。
“大概有多半年吧，差不多一年？”
他随意地带上了疑问的语气，那是因为他真的记不太起来。故人的面貌没有在分离中模糊了样子，每每想起，就有些自然而然的、亲切温和的感觉。
“我真搞不懂你们。”话语伴着些整理纸张的声音，“虽说感情也有多种形式，但在一起又总是不见面。如果是我的话，一个星期见不到京子就会想她了。”尾音几乎消失，说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自己都懂的道理，就别来问我。”
“话是这样说吧，只是……”
里包恩踱向办公室侧面的大窗，抬手把它开了一半。窗外常绿的林子在初秋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有几个枫树开始转红，深绿色中透出层层叠叠的橘色和红色，还是浅淡的样子。树叶扑扑簌簌地响，惊了飞鸟，空气裹挟着树木的味道进了屋，温暖的气息里已经含着些清冷，却还是柔和得直沁入心肺，静静地吹过眉角和发梢，下一刻就没了踪影。
世界最强杀手兼家庭教师很偶然地也不介意坦诚心怀。
“Perché lui mi ama e io lo ama.”
风视角
“师傅，给一平扎辫子吧。”
女孩笑眯眯地，明明是个求人帮忙的句子，却亲昵地带上了陈述的意味，甚至像个祈使句一般。说话的人也不含糊，背对着坐下来，右手轻轻晃着新买的头绳，黑发长长软软地，披在背上。武师停下张罗东西的手，拍拍袖子，看着准备了一桌子的水果和干货，想着这丫头也不来帮忙，什么时候给惯得这么没大没小。
本想着说这女儿家的事当然自己去弄，却还是经不住大眼睛里“师傅什么都会”的神情，无奈地败下阵来。
“扎辫子可以，但你要背出《大东》来。”从徒弟手中接过木梳，风熟练地将头绳卷在腕子上。
“啊？大东太难了，乐府那首行吗？”
“不行，要过女儿节，当然要知道这星星的典故。所存典籍中以大东为最早，怎么能由着你的性子跳过呢。”
“师傅……”
“有饛簋飧，有捄棘匕……”
“……周道如砥，其直如矢。……”
女孩子的声音清亮，驱散了香港依旧猛烈的暑气。优美的字词与木梳子的上下正好合上了拍子，听起来像是沿着某条时间之水溯流而上一般。风微笑着听，一首诗末，左侧的辫子也编好了。
“这不是还记得很熟么。”
“年年考，当然记得清清楚楚的了。”受了夸奖，女孩显得有些得意，抓起梳好的半边辫子在手中把玩。
“师傅，牛郎织女一年就只能在七夕这天见面，真是太可怜了。”
“可能吧。”风笑笑。
“不见面的时候，他们各自在做什么呢？念想对方吗？”女孩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双脚半悬在空中荡来荡去。
“这个传说的意义不止在爱情。”风编起最后的一个麻花。红绳子搭在黑发上，黑色将红色衬得格外夺目，前者也显得愈加深沉干净。
“牛郎和织女身处在天河之中，身边有亿万颗星星，但他们却不为所动，即使一年一会，也始终忠于彼此。”
“所以说？”女孩子的眼睛亮亮的。
“做武者也要这样，心神安宁，始终如一，方能达到武学的境界。”
“师傅你真是……”一平扑哧一声笑了。
“什么？”
“……三句话不离本行。” 宝贝徒弟吐吐舌头，换了句夸人的话。
Finale &尾声
“你也不用每次都打到一平的电话上吧。”
“也不知道谁办了电话又从不缴费，代你缴费又没见你听到过一次电话铃的。”
“那东西不是很能用的惯，写信就好。”
“不说这个，我现在在飞机上，五分钟后起飞。”
“啊……”
“关机了。”
风还没开口就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收线音，说一不二的就像那电话的主人一样。武师无奈地笑笑，收起刚刚拿出的外出服，想着时间还早，不如把家里的书搬出来晒晒。
“虽然退票费不贵，但也不能总这么麻烦航空公司吧。”
他自言自语道。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