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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各为政互不相让 文少澄独占先风 ...


  •   最近几天学子们神经分外敏感,日子过得分外战战兢兢,李山长的心情似乎特别不好,一不留神就要“奖励”大家几次跑步机会,说什么想要有坚强的精神必须有坚强的体魄!

      暴政下屈服的总是弱者,骑射课上李疏恙站在校场望着他的方向冷笑:

      “好你个骂人拐弯抹角的李玄!好你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李玄!好你个损人不利己的李玄!君子报仇明日不晚,走夜路你最好小心点!”

      春光大好,心中却怒波汹涌,到底流年不利!

      跟李玄冷战了好几天,上次的事情后尉迟朗一直忙得不见人影,华昭这些日子光华内敛,忙着在书院里各处四处摸索,而自己又过回孤家寡人的日子,没事的时候就在房间绘制水利系统图样。

      一身束腰劲装,卫夫子指挥各人人手一把弓箭。

      列着方队,日头下耐着性子听完他“人即兵”之高论后,她毫无意外地去柳树下凉快了。

      不过这次倒不是特立独行,还有一个陪着的。

      文少澄是安阳世家子弟,可惜体弱多病,不出意外地在世子之争中败下阵来,枝叶纷杂的世家总有层出不穷的法子打击落魄子弟,族中老人把他远远送到书院以绝家族纷争,对他而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文少澄少年老成,知道时不待我,便掩其锋芒,在书院老实读书,伺以求机翻身。

      这时文少澄靠在树下闭目养神,细长的眼角带着寻常少年少见的冷漠,他脸色苍白,脸颊消瘦,四肢纤细,整个人荏弱无力的样子,除了身高比疏恙高,似乎更柔弱些。

      疏恙知道他得的是哮喘,中医从来有“内不治喘,外不治癣”之说,可见这两种病多难治。疏恙知道这种病需要固本培元,首先从免疫力上下功夫,适当锻炼有好处,可是这个度却不好把握,哮喘戒剧烈运动,戒情绪激动,说到底只能改善不能去根,实在是影响正常生活。李疏恙并不同情他,上天从来是连假装公平都不屑,更何况她还不如他,她连自己得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也许是同病相怜,文少澄是学子中少数愿意跟他交往的,他曾说她就是他的镜子,他每当看到她就提醒自己不能变成她那样。

      “我什么样?”疏恙翻翻白眼。

      文少澄嘴角含笑:“顾影自怜,胸无大志,不思进取,浑浑噩噩,醉生梦死——”

      “·····成语学得挺好。”

      他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怂,我很怂,但是我很温柔。她暂时找不到人生的目的和动力,所以每天沉溺在纷乱中看不到未来,但隐隐约约觉得这种情况不会一直下去,只要给她一点契机。

      所以文少澄有事没事就来“照镜子”。

      大多数时候“镜子”君觉得他更像是含沙射影自己相貌英俊,是以心情好了就教他针刺鱼际缓解发病之危,去年还曾在他大椎、肺俞、喘息等穴艾灸,到了三伏天还拉他去晒日光浴做汗蒸,经她各种变态法子折腾一年,文少澄的哮喘发作次数少了一半,连李黛都事后曾赞她“久病成良医”,导致她每天在怀里揣着几根银针,为的是有事没事找个人扎几下练练手。

      不远传来处学子们一阵叫好声,只见尉迟朗一身戎装手持竹弓几箭连发,箭箭正中红心!紧实的线条让他看起来精壮有力,眉宇间精神焕发,每一个动作行云流水般凛凛威风!

      暗抽一口气,不自觉与文少澄对视一眼,李疏恙心中顿时百味陈杂。

      她对尉迟朗的感觉很复杂,不可否认有羡慕嫉妒这样的负面情绪。

      偏头看文少澄,她在他眼中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痛楚,可是文少澄跟尉迟朗没什么关系,尉迟朗却是她的朋友!

      李疏恙你做人做成这样!

      垂下眼皮,她在心中默默鄙视自己。

      又一阵叫好声落下,疏恙抬头看到尉迟朗正向自己看来,笑如春风。

      毫无疑问,他这种男人,也的确值得天下男子嫉妒。

      她艰难地对他笑了笑,自己都觉得笑得假,他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自己却是亡国奴,是东躲西藏的过街老鼠······

      罢了罢了,何必以己之短教彼之长?

      自寻烦恼!

      比较会自我安慰,疏恙拥有十分擅长逃避问题的鸵鸟心理。

      十年后她回想起此时,曾发出“谁没年轻过”的感叹,结果惨遭鄙视。

      毫不理会其他人,尉迟朗已经丢下弓箭向她走来。

      这时头顶柳枝一晃,青嫩的柳絮纷纷落下,如在阳光中撒下一片金色的梦。

      “他是谁?”华昭随柳条从书院唯一一棵柳树上荡下,衣裾翩翩,素色锦袍在春日暖阳下随动作轻轻摆动,缓缓流淌着清冷的光泽,不左部右恰好隔断疏恙两人的视线。

      他降落在飘絮中,落在李疏恙身前,再往前一寸就撞上了,她只好退后一步。

      眼前少年一双忧郁的眼睛装着无波浩瀚,沉默的时候安静平和得像个端坐云端的仙人。

      重点申明:沉默的时候。

      出现了,又出现了,终于出现了!

      这小子一举一动都让人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每个学校都有几个不听话的学生,而这小子来书院没多久就让人扼腕不已,不穿书院统一儒衫不听讲不读书也就罢了,不知道怎么还整天围着她转,不胜其烦,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华昭身上得到充分印证。

      华昭今天很不快,疏恙平常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态度,所以离开几天很放心,可是自从这尉迟朗出现,竟然跟他出双入对!他找来暗卫调查尉迟朗,打算捏他几条小辫子再说,他看上的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抢走。

      “尉迟朗”,尉迟朗迎着华昭不善的眼神朗声答道。

      华昭脸上表情一瞬间便整顿好了,只见他弹弹袖口那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禹信王,你偷偷摸摸来我中洲做什么?”

      李疏恙一愣。

      早知道他必是大禹皇族,原来是赫赫有名的信王!

      据说这个信王乃大禹皇次子,皇后出嫡子——@¥#¥@#@#%¥@#@###%%%%#%¥……¥@¥······此处省略。

      好吧,其实她对信王一无所知,回头找人打听打听······

      尉迟朗笑温柔,没有回答华昭而是对疏恙说道“有问题还是问我本人吧。”

      这家伙好像能洞悉人心!

      让人默默流泪,无语望天:差别,这就是差别!

      尉迟朗盯着李疏恙气馁的表情满脸促黠道:“不要太激动——”

      华昭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来者是客,我们中洲地广人杰,的确容易吸引一些小国蛮夷流连忘返,只是不知信王这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怎么磨磨唧唧还不走?”

      尉迟瞄了一眼他腰间温润莹透的羊脂白玉璧,若有所思,半响轻笑道:“好优雅的措辞,你又是哪家少爷?”

      这措辞忧不优雅不知道,俩人绝对不对盘却是人人看得出来。

      我不要夹在中间当炮灰——一有风浪先想着溜之大吉的李疏恙心中呐喊。

      她正打算尿遁,谁知半响没说话的文少澄弹了弹袖子,一本正经地陈情总结道:“你们两个难道是在······争风吃醋?”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两个当事人感觉被一道惊雷平地劈了!

      就是啊,这算怎么回事,谁会为一个男人吃醋!

      李疏恙浑身都在疼——心道你们不知道,文少澄这个家伙从来自命不凡,你俩河蚌相争,他当然免不了借机会出风头,不过这风头的后果嘛,他从来都是后知后觉。

      所以毒舌男什么的,雪上加霜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正算计着逃离事发地点,恰巧看到有两个院工在墙上刷浆糊,然后仔细贴上一张大红告示,顿时不远处八卦之心暴涨的学子们不顾课堂纪律一拥而上,果断围观之。

      “有告示有告示!”

      “贴告示了,快去看!”

      “红告示耶——”

      眼睁睁被学子抛下的,“好脾气”的卫夫子怯怯地偷瞄李疏恙,那眼神表示:这跟我没关系,是你们贴的不是时候啊!

      疏恙白眼,这种性格能不让人把你当软柿子捏吗?

      虽然学子们对书院活动积极是好事,但是积极到耽误正常授课就不对了,该罚他们去通茅厕呢?还是去通茅厕呢?还是去通茅厕呢?

      那就去通茅厕吧!

      山下负责给书院种菜的王大爷前儿还反应说缺肥······

      文少澄拽着还在深思的李院首的贵袖,她身不由己跟着他一溜小碎步颠颠往人堆扎去,不管了,正好离开这是非之地!

      让两人掐吧,大不了输了的我给补一脚!

      扯呼——

      人群前站定。

      有学子念着念着告示,周围学子瞬间欢呼声迭起,导致不远处读书声顿停。

      李疏恙站定盯着那几个大字扶额——不会吧?

      李玄这家伙又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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