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殇》谁家未醒

4、赌注是逃离的机会

　　“从来没有过的事，我怎么会记得。”谢安心心里默念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老是有这样一句话。依旧拿起每天抚摸好几遍的银剑，剑鞘上刻着如银光般的两个字“雪魇”：“雪魇啊雪魇，你能告诉我什么呢？为什么我认得你呢？”凭着梦中模糊的感觉，她总在想也许这雪魇剑是属于她的，是她的身份的唯一标志，可是她不知道有关它的任何线索，因为她连剑都不曾拔出过。
　　正思索间，谢安心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细听脚步声，她便判断来人为谁。于是放下剑，轻轻打开门，刚好见谢安知欲抬手敲门，对之微微颔首。
　　谢安知却笑道：“你就算准我几时敲门来着。”
　　谢安心却看都不看，径直向前走去，冷冷道：“我又赢你一次，你输了。”
　　谢安知却不以为然地随其后道：“这样来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的兄妹啊。”
　　谢安心仍旧没有回头：“只是凭借听觉来推算而已，输了就是输了。”
　　谢安知走到她的面前，脸上挂着常有的笑容：“五局三胜，你才赢了两次而已，况且这一局才进行了七天，还差两次，你才能算赢我三局。”
　　谢安心叹口气：“你就一定要这样耍无赖吗？七天与九天相比没有区别，这样只须凭听力就能胜出的比试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规矩就是规矩，七天还是九天，你会知道这有没有区别的，任何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结局，只要你有一天没有推算出来，我就赢了，不是吗？”谢安知辩解道。
　　“随便你，我是不会输的。”谢安心不想再与他讨论输赢的事情，对她而言，她只想知道找寻记忆，可显然呆着谢家庄里她找不出任何熟悉的记忆，所以她要离开这里，而离开的要求是她必须赢过谢安知的赌局。
　　这赌局的只限于他们二人，赌局和规矩都有谢安知定，如果她赢了，谢安知就负责带她离开寻找那传说中的记忆，如果她输了，那么她必须承认他的存在，作为长兄的存在，并要心甘情愿待在府里当她的小姐。
　　她一口应承了下来，并相信自己一定会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笃定，但是，与其这样孤僻地去猜测，不如去争取找寻真相的机会，至少这是开始不是吗？
　　她是这样想的。没错，赌局一开始就是机会的来临，她必须抓住这样的机会。囚禁在谢家庄六、七年没有丝毫收获的她本能地感觉到，外面才是她该处的世界！而谢家庄，哪里都不对劲！
　　第一局赌的是眼力，谢安知每天会带来不同数目的不同品种的花草，只须在看一眼的前提下判断出花的数目就算赢，期限为二十七日，算准十四次就算胜出。她轻松的赢了第一局，她的眼力让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在赌局进行的第八天她居然只从远处看了眼就算出了花的品种和数目。
　　第二局赌的是嗅觉，谢安知每天会以不经意的方式携带各种气味出现，其中不乏迷香和毒气，只要在她未倒地之前猜出气味的名称和作用以及藏身之处就算过关，这次的期限是十八天，过关十二次算赢。这局让她稍微吃了点苦头，她对气味的敏感程度不如视力，好歹在第十七天的时候她过了十二次。
　　而现在这局，赌的是听力。谢安知会选择一天的不同时刻来敲她的门，她得在他抬手敲门之际开门就算赢，不得早开也不得迟开，这次的期限是九天，必须通过九次。而她的听力决不在视力之下，纵然谢安知以怎么轻轻敛步而来，她总能听得到，并且算准他抬手的时机开门。她自信这局是必胜局，就剩下两天而已。她已经开始在想下一局会是怎样的开始。
　　谢安知看着她漠视的样子，还是笑了笑：“我要提醒你，我设的赌局不是毫无意义的，你应该知道，要赢我你必须尽全力的，我不是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设下对你有利的赌局，相反的，我是知道你的优势的，你最好不要轻敌。”其实这一局，与其说测试她的听力，但更多的是测试他们兄妹之间的默契度。结果看来，他们对对方的感知都还不错。但是谢安知为她设置这么些赌局，用意倒并不为了输赢，他要知道眼前这个“谢安心”的极限在哪里。
　　“这算是告诫？”
　　“不是，我是自信！”谢安知自信满满道。
　　很难得的，谢安心回头看着他说：“那我告诉你，我不会轻敌，为了这个机会，我会用尽我的笃定。”说完，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轻轻跃上树下的秋千。那是这个庭院里最大最枝繁叶茂的樟树，树身缠绕着紫藤萝，就着缠绕的紫藤，才有了这轻轻巧巧的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