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盛猛犬请注意！》小贫妮

12、ＤＡＹ １３

　　“妨碍别人的恋爱会被马踢啊。”
　　走出神社大门，我抬起头看着月亮，难得生出了那么一丝伤春悲秋的心思。对临也来说今晚应该很艰苦吧，已经是二代品的药和银八经历过的完全不同，那天晚上我硬骑上去已经觉得很辛苦了，如果再加上小静的怪力——我先给新罗打个电话预备着吧。
　　“对不起啊。”
　　银八拿掉嘴里的塑料管，突然这样对我说。
　　“诶？”
　　我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呆呆地看着银八。
　　“我还记得在香港发生过什么，那时麻烦你照顾我真是对不起。”银八抓了抓自己的卷毛，“那时我还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当时一定不好受吧。”
　　“是说你那时想起了你的先生吗？”
　　我坐在台阶上抱起膝盖，背后神社里传出的还是打斗的声音，我还是有点担心临也。而且，怎么想现在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气氛吧，虽然我也是会听的，但是我想不想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是孤儿。”
　　银八突然说。
　　“不要突然就开始讲故事好吗，这种又臭又长又俗套的展开算是怎么回事啊。”
　　我抱紧了双腿，夜里有点凉，抱紧了才会觉得温暖。
　　“松阳先生是孤儿院院长，可以说是我人生第一个重要的人。”银八坐在我身边，“可是那个人，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期被人杀死了，从那以后我开始混□□，一直希望找到杀害先生的那个人，一直都在战斗着，甚至被人叫做白夜叉。直到有一天，明白了自己这样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失去了先生而受到的伤害即使报复在别人身上也没有意义。”
　　“啊，可喜可贺，可口可乐，然后呢，然后你就变成圣母决定守护那个小眼镜了？”
　　我稍微向银八的方向蹭过去一点，虽然这家伙没什么神经，但是体温还是挺高的。神社里的声音弱下去了，小静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吧，但愿如果出现了人体变异是让小静的力量小一点。
　　“志村就像过去的我。”银八伸手环住我的肩膀，“但是，对我来说，陪在我身边的人，只要你一个就好。所以未绪，对不起，就算我心里还有太多别的人别的事，也请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拜托了。”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向银八的方向又蹭了蹭，默默地容许银八把我牢牢地抱在怀里。不是因为他的话，只是我觉得这夜里太冷了，银八的体温正好比较高，嗯，就是这样。背后的神社里已经开始有奇怪的声音了，嗯，我只是觉得必须在这里守门所以有个生物暖炉比较好，嗯，我才没有再次喜欢上这家伙！
　　“未绪？”
　　银八等不到我的回答，有点尴尬地叫着我的名字。
　　“啰嗦！谁要去看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啊！喂！我才没有脸红！这是头上留下来的血！不许抱我！放手！你把我当笨蛋吗！谁要坐在你怀里！银八！！！——”

　　闹了大半夜神社里面也安静下来了，接近黎明的时候我和银八都稍微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互相整理一下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嘲笑一下对方被小静揍得惨不忍睹的脸，然后才走进神社。
　　我看见临也像破败的人偶一样躺在神社冰凉的地上，无神的双眼看不出是生是死。
　　银八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我拍拍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走向临也。检查过临也还残留着微弱的呼吸，我才抬头寻找小静。他在一边，半跪坐着，似乎是要赎罪又像是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摸摸平和岛的金发，轻声说，没事的静雄，你是乖孩子，你没有杀掉他。
　　平和岛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知道现在小静心里也不好受，但我真的没心情安慰他。我脱下外套裹住临也伤痕累累的身体，小心地抱起他。他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纤细，在我的衣服里得到了人类的温度，表情似乎平和了一点，就像在我的怀里安静地做着一个不那么好的梦。
　　“没事的临也，没事的，都会好的。”
　　我这样在临也耳边呢喃，给自己听也给临也听。然后我打开那辆破破烂烂的车，把临也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固定好，一偏头示意银八把小静也押上车。随后在国道上一路狂飙，进了市区我也没怎么减速，一直到了新罗家，我才停了下来，抱着临也一角踹开了新罗的家门。
　　新罗本来想抱怨几句的，但是看见这样的临也也什么都说不了了。
　　因为宫野并不擅长外科，在等着新罗的时候，我和她简单地说了几句，有关黑衣组织，有关她姐姐，为了简单地确定救援目标，还有就是我可以把这个组织摧毁到什么地步。小静终究是临也喜欢的人，要生气也不能对着小静发泄，所以琴酒，你惨了。
　　“吉原！临也需要输血！”
　　新罗在屋里叫了一声，我就知道情况紧急了，连跟宫野道别都没有，我给复仇者监狱打了个电话通知送货就顺着窗子出去接货了。回来的时候赛尔提安慰我一句赶上了，就接过了一打血袋进了手术室。银八走过来，轻轻抱抱我，安慰说：“没事的，临也不会丢下小静的。”
　　“我知道，我没事。”我拍拍银八的肩膀，“你去看看小静吧，我怕他在临也醒来之前就崩溃了。”
　　“这边我会帮忙的，坂田先生你先离开一下比较好吧？”
　　宫野也这么说，这孩子偶尔还真是帮大忙了。
　　“没办法啊，从高中开始，只要说到临也的事未绪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嘛。”
　　……新罗，你这么欠扁的腔调是想我揍你吗？你觉得在我现在交往的对象面前说这个好吗？
　　“少废话，危险期过去了吗？”
　　我探头去看里面的情况。
　　“外伤已经没问题了，但是失血过多，输血结束就可以了。”新罗笑眯眯地说，“小静还算手下留情了，所以你就不用再揍他了。”
　　“他会自己和临也同归于尽的。”我边说边套上外套，“如果临也醒了就让小静看看他吧，我也不想看见小静一直是这个死样子。我出去买点布丁什么的，你家冰箱里的东西我可不放心让临也吃。银八，你在这里，如果小静状态不稳定拜托你随时往死里揍他。”
　　“你就听他的吧，吉原着急的时候是听不进别人的话的。”新罗拍拍银八的肩膀，“而且这是临也的事。”
　　新罗，后一句是多余的。

　　“那个情报贩子怎么样了？”
　　便利店前的停车场还真是个好地方啊，总能遇到大人物。我看着面前的耳机少年万斋，上次在停车场可不仅仅是他一个。我考虑着他这话的意思，冷冷地看着他，他明明没有必要也没有立场设计临也：“还好。”
　　“那就好，我们这边并没有要做这种药的意思，只是高杉要找一个人，他之前有个名字叫白夜叉。”
　　银八，他要是你老情人你就死定了。
　　“随便你们要找谁，但你们再伤害到临也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我真的是客气不起了，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这么笑着和他们说话的。
　　“冒昧问一句，你和坂田氏究竟是……”
　　……你还真冒昧。其实我想这么说来着：“喜欢啊。”
　　耳机少年看起来有点愣住了。
　　“我说喜欢啊！我喜欢银八，和你们有关系吗？要打就拔刀，不打我要回家了。”
　　……我是不是每月那几天到了啊？
　　“在下并无此意。”
　　万斋稍行一礼，离开了。
　　“你说的和你做的还真是矛盾。”
　　宫野特有的有点凉凉的声线传了过来。
　　“虽然喜欢银八，我也是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的。就好像虽然和我在一起，银八也不会放弃守护那个小眼镜，也不会放下他先生的事。很公平吧？”
　　我故意傻笑着比出了一个V给宫野看。
　　“要说废话就回家吧，你走之后不久临也就醒了。”
　　宫野无视我难得的无邪笑容转过身去。真是的，我会受伤的，哥虽然是个渣，好歹哥这张脸还是不错的。就算哥现在走了弯路，和银八在一起从攻暂时堕落成受，哦不，这点暂时保留，我的脸也还有那么点杀伤力吧。
　　“让他和小静单独说几句话吧，没准这样小静就放弃抵抗彻底臣服在临也娘娘的西装裤下了呢。”我追着宫野的背影向新罗家走，“不过，我是真的喜欢银八的。”
　　虽然一见钟情这种事对我来说还是太扯，但是，在银八知道我是复仇者监狱的打手依旧微笑着吐槽我那时起，有什么就变了。
　　我重视临也，是因为临也是给了我从Doll的人格开始人格重建的机会的人。不是因为他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就那样毫不犹豫地追着小静，认同了那个怀有暴力的小静。从那时起我觉得，我也一定会遇到这样的人的，即使知道了我的罪孽，即使我依旧无法停止使用暴力，也依旧会微笑着包容我的人。可以说，临也是我人格得以重建的根源，而银八，是我重生以后，终于找到的人。
　　所以就算前方是高杉，我也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