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7、第 7 章

　　宁无殇*在城郊小树林的一棵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舒了舒手指，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闲适。
　　瘫在他对面的黑衣人却不那么认为，在他眼里，宁无殇温和的笑容如死神的微笑，轻舒的手指如致命的武器。
　　“真的要杀我？”黑衣人声音发颤。
　　“当然，留你，对我不利。”宁无殇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笑道。
　　“没想到六云门主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那人恨恨的盯着宁无殇，他很想逃，只可惜被点了穴，只有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是江湖，慈悲是少的，多的只有无情。”目光陡然变寒，右手五指一伸，似如刀般锋利，直直伸过去，掐住那人脖子，运劲一扭，咯哒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那人头一歪，再也不会动了，因为脖子断了。
　　“出来吧！”宁无殇突然厉声道。
　　三尺外的一棵大树上落下一人，赫然便是殷末南，俊秀的脸上带着笑容，却是有些冷。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这几天都潜进禁清阁。”宁无殇冷冷道，因为他发现殷末南是一直跟踪他到这的，从禁清阁跟出。
　　“没错，从你第二天出现在禁清阁开始。”殷末南笑容收，面沉了下来。
　　“然而你却没有任何动静。”宁无殇直直看着殷末南，他很想知道殷末南究竟在想什么。
　　“因为，你没有揭穿程素衣，没有做出对禁清阁不利的事来。”殷末南道。
　　“仅是如此吗？呵呵，”宁无殇笑了起来，“你没有动作，怕还因为我是六云门的门主吧。”
　　叹口气，殷末南点头，“我们不想和六云门交恶，尤其是在这当头，对我们完全没好处。”
　　“不愧是禁清阁的二当家，考虑的很周全。”宁无殇轻拍两掌。
　　“你为何不揭穿纪越痕是假冒的，如果你在江湖上揭穿的话，不是对你们六云门有利吗？”殷末南不解这个。
　　宁无殇怔了，没错，他是应该去揭穿的，那么到时候溱云帮就会和禁清阁有一场大战，即使不能灭了禁清阁，禁清阁也势必元气大伤，这对六云门在东南扩大地盘和势力很有利。为何不去揭穿呢？
　　“是因为程素衣？”殷末南的询问让宁无殇心中一震，因为程素衣吗？真的是因为他吗？
　　“你对程素衣很不错。”几天下来，殷末南一切都看在眼里，宁无殇对程素衣的温和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
　　忆起山村中的初遇，惊讶于一个小山村中有个如水般清明的人，再次见到，仍是惊讶，惊讶于那本是远隔于俗世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他不适合这里。
　　听他清越的琴声，看他温柔的笑容，与他畅快谈笑，所有的都让自己满足。
　　宁无殇的目光看向湛蓝的天空，心开始有了迷茫。
　　殷末南的目光锐利起来，从宁无殇的神情中他看出了，自己猜对了，宁无殇他对程素衣……
　　目光转回，宁无殇潇洒一笑，“是又如何？”
　　“如果是的话，那么就请和禁清阁保持友好状态，我们互不干涉。”殷末南道。
　　“放心，我六云门暂时没想过要找禁清阁的麻烦。”宁无殇笑道。
　　“那不知，这次来禁清阁有何事。”殷末南想查清楚一切，现在是多事之时。
　　“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纪越痕，因为我很想看看纪越痕是怎么样一个人。”宁无殇道，“只可惜，纪越痕真的死了，在禁清阁的不是纪越痕而是程素衣。”
　　忧伤从殷末南眼中滑过，“老大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我看到程素衣的那一刹那，我也真以为是老大，以为他没死，但是，很快发觉那不是老大，虽然模样一样，但是气质，神采全然不同。”
　　宁无殇叹气，遗憾，永远的遗憾。
　　“好了，不和你闲聊了，我走了，明天还会来听琴。”宁无殇笑了笑，转身离开。
　　“欢迎你来。”殷末南扬起笑容。
　　还有三天，程素衣凝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能扮的完美无缺吗？能让溱云帮的人相信吗？纪越痕，要扮他，真的好难。
　　程素衣不想扮纪越痕，他只想做程素衣，在宁静的小山村中平静过一生的程素衣。
　　纪越痕已经死了，不存在这个世上了。为何自己还要去扮他？
　　手抚过光滑的镜面，镜中的人是谁？是程素衣？还是纪越痕？
　　敲门声响起，程素衣回过神，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宁无殇，程素衣愣了一下，却想起，宁无殇已经通过殷末南的允许可以自由在禁清阁里活动了。
　　“今天为何没弹琴？”宁无殇低声问。
　　“没心情。”程素衣低头转身坐到桌边。
　　“因为时间越来越近了？”宁无殇看出了程素衣的忧虑。
　　程素衣点头，“毕竟这关系着禁清阁的存亡。”
　　“你没自信。”宁无殇握住程素衣那双白皙的手，似乎想要给他信心。
　　心中一颤，程素衣抽了抽手，宁无殇却握的更紧了，“你不是一向很有自信吗？一直扮的不错吗？”
　　“对啊，我一直很有自信的。”程素衣笑了，眼里却滑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苦涩。
　　“我相信你。”宁无殇也笑了。
　　“为何对我这么好？”程素衣低头轻声问。
　　“我……”宁无殇语塞，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心中微有些慌乱，“我走了，你，努力吧。”
　　放开程素衣的手，宁无殇起身匆忙离去。
　　程素衣看着自己的手，手在发热，是因为刚才宁无殇握着的缘故吗？
　　宁无殇，你……
　　心中早已满了，不可能再有空隙，程素衣喟然，还有，你是宁无殇，六云门的宁无殇，所以，你，我之间，注定不可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