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18、第 18 章

　　程素衣站在庭院里发呆，他忆起那个吻时，脸微微有些发热，当时自己没有拒绝，反而还有一种贪恋的感觉，心在向不知名的方向沉淀下去。
　　风吹过，凉意上身，突然回头看去，却觉得一切皆是命运的捉弄，假若他不是宁无殇，自己不是程素衣，那么顺其自然下去，他们会是一对很好的恋人，但是，他偏偏却是宁无殇，这份情该如何是好？
　　“天有些凉，回房休息吧。”宁无殇温柔的话语在身后响起，程素衣回头淡然一笑，“无事，我的身子没那么弱。”
　　“别逞强，你已经两次犯病了。”宁无殇怜惜道，虽然大夫没查出有什么病，但是宁无殇已经把程素衣突如其来的症状看作是病症，因此加倍小心的呵护自己心爱的人。
　　“那不是病，那只是……”程素衣说了一句突然住口，苦笑摇摇头，“不用为我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当宁无殇还想说什么时，月堂堂主进来说有要事禀报，宁无殇再叮嘱了程素衣一下，随后去了偏厅。
　　在听完月堂堂主的汇报后，宁无殇眉紧锁，“你是说，近来江湖上有一股不明势力控制了江湖上的一些门派？”
　　“没错，不仅如此，一些小门派遭到瓦解融合，收归在手。”月堂堂主道。
　　“目前最重要的一个消息时，那股不明的势力似乎开始针对禁清阁下手了。”这个消息让宁无殇眉拧的更紧了，他不是对禁清阁有什么担忧，他是在担忧程素衣，他看得出，程素衣虽然说他和禁清阁已经毫无瓜葛，但在他心中仍然没有完全放下禁清阁。
　　“禁清阁不是个小门派，那么那股势力是想强制合并禁清阁？”宁无殇思虑。
　　“看情况象是，门主，我们暂时不用管这事吧。”月堂堂主问。
　　“目前我们是不该去管，因为那股势力来历不明，但是决不是好货，它的目的无非是想扩大势力一统江湖。而且，以我们六云门的地位我们似乎还不能强出头，先看看江南武林联盟那边有什么动静，你继续观察动静。”宁无殇下了命令，月堂堂主领命退下。
　　当宁无殇跨出偏厅门时，赫然发现程素衣站在门外，“素衣。”
　　“我正好从这边经过。”程素衣面上无波，淡淡道。
　　“你……都听见了。”宁无殇边问边看着程素衣的神情。
　　“恩，你不用担心什么，禁清阁早已和我无瓜葛。”程素衣知道宁无殇在担忧自己的反应，微微一笑。
　　宁无殇松口气，看来程素衣是完全不想再去理会江湖中事，也好，他就这样平静的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吧，宁静是属于他的。
　　然而宁无殇在第二天却是十分悔恨当时的大意，他被程素衣平静的神情所欺骗了，程素衣心中仍然有禁清阁的位置，禁清阁这次可能是灭门之灾，所以程素衣再也忍不住了。
　　宁无殇在清晨去程素衣的房间里时，没看到他的人影只看到一封信，信中的内容是说他对不起宁无殇，他没有遵守约定，他必须赶去救禁清阁，他答应自己，在挽救了禁清阁后，立刻回来，并且补偿，愿意多待两年。
　　宁无殇想大笑，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不该忽略了禁清阁在程素衣心中的地位，而后无比担忧起来，以程素衣的力量能挽救禁清阁吗？他能平安的回来吗？
　　想到这，宁无殇拿起自己的佩剑，牵了爱马，吩咐各堂主打理好六云门后就冲了出去，他不能放任程素衣一个人去，六云门既然目前不能管这事，那么他就以个人的身份去。
　　心中那个宁静如水的人，实在太让他放心不下了，马在飞奔着，宁无殇的心在纷乱着。

　　程素衣手中紧握着月魄，打马狂奔，他不能完全丢下禁清阁不管，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禁清阁毁灭，他必须挽救禁清阁，那是纪越痕的责任，也是他程素衣的责任。
　　他对不起宁无殇，他骗了他，骗他说自己不在乎，天知道他在听到禁清阁的危机时，心中有多慌乱，从未有过的慌乱，所以他必须去。

　　浓重的血腥味，殷末南和石云生此刻很想杀了一个人，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恨意涌上全身，身体在颤抖着，只是力不从心，石云生悲愤的大叫，“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为什么？！”他不明白，那个一向和蔼的人，他一向视如兄长的人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我们不是结义的好兄弟吗？！我们不是发誓要发展禁清阁吗？！”石云生心在滴血，那是被人背叛的痛，心生生的被刀子割出一条口子。
　　“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我的好兄弟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殷末南的脸起着愤怒的红晕，如果他现在还有力气的话，他肯定上前一刀杀了眼前那个龌龊卑鄙的人！“白枫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白枫染在冷笑，笑的很冷，往日的温和一扫而尽，仿佛以前的皆是装出来，而现在才是他的真面目一般，“晚了，一切都晚了，今天是禁清阁的祭日，明天的今天我会为你们的坟头上添一束花的。”
　　他转头看向大厅外，一群黑衣人手中拿的兵器在滴血，而地上倒着的全是禁清阁的兄弟，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在禁清阁的井水里下了药，那是他的拿手本事，等所有人中了迷药后，再带领一群黑衣人杀了进来。

　　程素衣的手在颤抖，如风中的一片树叶，颤抖的厉害，心也在颤抖，因为他一赶到禁清阁触目的是满地的血，满地的尸体，以前活蹦乱跳的兄弟们，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心剧烈的跳动着，脑子一阵晕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来晚了？！
　　痛，心中好痛，禁清阁，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禁清阁！他发过誓，他要让禁清阁成为江湖一大势力，他没有做到，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的逃避，禁清阁怎么会变成这样？！
　　毁了，一切都毁了，天仿佛也塌了一般，那样的阴沉黑暗……
　　脚尖一点地，飞掠了进去，月魄出鞘，所及之处，惨叫声一片，黑衣人的身体在一个个倒下。
　　白枫染的剑举起了，“别了，我的兄弟们。”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全然的冰冷，人也如石头一般，眼神空洞无物。
　　石云生闭眼，结束了，他不甘，来生他绝对要报复。
　　殷末南紧握着手，惨笑的看着白枫染。
　　当剑划下的那一瞬间，另一道寒光闪过，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了白枫染。
　　白枫染倒退几步，睁大眼看是何人阻止了他，在看清那人的面目时不由得一怔，石云生睁开了眼，殷末南瞪的眼很是惊讶，“是你？！”
　　“程素衣？！”
　　来之人，凄然一笑，目光是凌厉与愤怒，“我不是程素衣，我是纪越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