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饥渴》朽之木

21、加入

　　尽管对佳然来说，塞给她纸条的男人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但暂时无处可去的她仍旧来到了米莱市。当她再次见到瘦皮猴鲁兹时，才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来对了地方。

　　鲁兹回到黑石酒吧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狱友”许佳然。愣在原地许久，直到身旁传来呕吐的声音，他这才想起被自己半扛在肩上的醉酒同伴。
　　“啊！班德，快叫人来帮忙，拉斯特这个家伙喝得太多了!”

　　店长班德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眉头蹙起，像一只察觉到猎物的野兽，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味。原本，他向不明来历的陌生来客刻意隐瞒了拉斯特的存在，可鲁兹的突然出现却让他的话穿了帮。
　　鲁兹也发觉气氛不太对劲，他瞄了眼眉眼上挑、表情微妙的许佳然，再看看班德不悦的神态，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他不知道佳然来这的目的，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比如和她打个招呼，或是装作不认识。
　　可是，佳然却抢先了一步：“又见面了，瘦皮猴鲁兹。”
　　鲁兹一瞬间觉得她笑的有些诡异。

　　“呕——”喝得烂醉的拉斯特再次发出恶心的声音。他整个身子都压在了鲁兹瘦小的身躯上，不时说着醉话发着酒疯。
　　“臭小子，快还钱！”“呃呃，你的名字真土。”“呜，我爱你……”

　　前言不搭后语，拉斯特不安分地甩了甩自己的身子，使得撑着他的鲁兹叫苦不迭，无暇顾及目前诡谲的氛围：“班德，拜托帮把手，我实、实在扛不住了！这个女孩我认识，有什么话也等安顿好这个酒鬼之后再说吧。”

　　烂醉如泥的拉斯特憨憨地笑着，就像一个傻瓜，露出他的大白牙。班德见状，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赶忙上前搭把手，和鲁兹一起揽着他走向酒吧后台的休息室，站在一旁的佳然也紧紧跟了上去。

　　“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让他喝酒吗？怎么还喝成这样，早知道你们两个臭小子不愿待在这，就是为了出去偷酒喝！”班德奋力地将不省人事的拉斯特拖到沙发上，这沉重的体力活使得他呼吸有些不稳。
　　而为此遭罪更深的鲁兹几乎快喘不过气了：“我也不想啊！老大你知道的，他脾气上来了是会死人的，如果不给他点酒，今晚我俩就会被警察带走了。我刚出来，再也不想回那种鬼地方了。”
　　班德脸色变得很差：“他小子又惹事了？”
　　鲁兹不置可否，一脸无奈，旋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老大”班德颇有架势地点上一根烟，猎豹般锐利的眸子从拉斯特转向了那位陌生女子。
　　“她，你认识？”他的目光没有从佳然身上移开，话却是对鲁兹说的。
　　鲁兹点头，却不愿多说，只提了两个词：狱友，旧岛。
　　班德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也不那么严厉了。他猛吸了一口烟，酝酿了数秒才缓缓吐出：“来找拉斯特什么事？”
　　听到班德的询问，鲁兹有些惊奇，同时看向佳然，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佳然放下小包行李，拖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将那张写有拉斯特名字和地址的机票摆到桌上：“今早我在培拉市的机场帮了他，他却调包了我的机票，不过他还算有点良心，留了这个地址给我。”
　　班德之前已经看过，便不再验证其真实性。鲁兹查看了一下，有些不确定：“老大你看呢？”
　　“毫无疑问，这是他的作风，任何时候任何漂亮小妞他都能勾搭上。”班德掐灭烟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觉得咱们要换个地方了，因为拉斯特的‘宣传’，这里变得不太安全了。”
　　鲁兹一阵汗颜，略带鄙视地瞟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睡得死猪样的拉斯特。他才刚从监狱回来，还没待一天就被告知可能要离开他们熟悉的大本营，不禁怨气满天。他重新打量了一眼换了一身行头的佳然，比起监狱里纯白的宽大的病服，现在她的着装显得成熟多了。
　　鲁兹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除了共同计划越狱，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况且在逃狱期间，两人还闹出了不愉快的事。
　　他不会忘记自己的计划被识破时遭受的殴打，那剧烈的痛感直到现在还难以消散。如果只是因为自己大意未能察觉内鬼的存在而造成这样的后果，他绝不会怨天尤人。而真正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屏幕里她那副早已看清事态、毫不在意的样子。

　　“逃狱计划实施后，你和沃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情况。
　　对于佳然来说，这件事已是过去式，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全盘托出，包括如何发现高尔文是内鬼，然后以他的计划当做障眼法，和沃恩发生冲突等等。

　　“抱歉，因为担心计划泄露，我没有告诉你我真正的打算。”佳然没有明说自己是利用他，而是婉转地表示了歉意。
　　听完佳然完整的叙述，鲁兹才发现自己微微颤抖。他讨厌被别人利用，尽管最终因为她自己才能得救，但被人玩弄的感觉可不太好。
　　班德认真听完了佳然的叙述，这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方面，他发觉这个女孩细心聪慧，另一方面，她也相当危险。

　　“事实上，他跟我说过关于战争饥渴的事。”佳然转过头，仔细审视着拉斯特的睡颜，才发觉他比在机场时更加耐看，“他透露了一些自己也是携带者的信息，所以我才敢来这。我不敢肯定他的话的真实性，直到我看到你，鲁兹，我才确定他说的没错。”
　　她重新看向换了一声休息外套的瘦皮猴鲁兹，目光闪烁：“这里是携带者的聚集地，对吗？”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深邃、难以捉摸，又充满飞蛾扑火的期望与决绝，散发着威慑人心的力量。
　　半响，鲁兹才回过神，也因此对她产生了一丝抗拒。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因为这里不是他说了算，于是，扭头看向班德。

　　班德也察觉到了佳然的气场，那种充满危险特质的罂粟般的吸引力，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拉斯特也定是因此而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他很了解拉斯特，虽然风流，见到美妞就爱搭讪，但他绝不会因此将自己和同伴置于危险的境地。但是，对于这位初次见面的女孩，他居然轻易将大本营的地址透露给了她，他不得不怀疑她身上是否隐藏着什么猫腻。

　　见到两人严肃到有些发慌的神态，佳然却只是淡然一笑：“呵，拜托，我只想问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况且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携带者。”
　　“既然如此，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班德盯着她的眼睛，反问道。
　　佳然一挑眉，仍是笑着：“怎么说？”
　　“你说‘你们’，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和战争饥渴有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班德整个人都变了。空气中隐藏着杀意，他一只手抠着桌角，宛如蓄势待发的猎豹，死死盯着猎物。
　　佳然收敛了笑，却没有露出一丝怯意，坦然迎接班德不友好的目光。

　　现在，三人中，最冷静的却是鲁兹。他了解班德，也知道佳然的身份，所以在他看来，两人相互产生的敌意是毫无意义的。
　　“好了，都是自己人。”他按住班德握拳的手，“老大，她不会危害到我们。”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紧绷的弦松开，气氛开始涣散，佳然也深深吐出一口气：“的确，我没有要找你们麻烦的意思，我自己也是携带者，我只想找个能收留我的地方。”

　　班德仍旧不信任她，但警戒心相对之前少了很多。他有些烦躁，便又点了一支烟。再三考虑，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他才稍稍透露了这里的情况。

　　“如你所说，这里的确是病毒携带者的聚集地。”他缓缓呼出一口白烟，补充道：“战争饥渴阵线联盟。”

　　黑石酒吧，米莱市一间很普通的娱乐场所，实则是阵线联盟为了逃避追查、掩盖踪迹而建立的声色之地。这里不是软蛋们的救济所，阵线联盟只吸纳有志向、有能力、不愿向联邦政府妥协的精英人士。一旦加入，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不得以任何理由背叛组织。为了争取自己的地位和权利，成员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与反病毒的联邦政府抗争到底。

　　“所以，如果你确定一定要加入我们，请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抽完最后一口烟，班德将烟头扔到地上，用力踩灭。随后抬眼，看向佳然熠熠发光的眼神。

　　“我加入。”她毫不犹豫的告诉他。

　　班德合上眼沉思片刻，再睁眼时嘴边稍稍有了弧度：“那么，欢迎加入战争饥渴阵线联盟。”

　　今后的逃亡之路无需独自承担，佳然原本以为自己会兴奋一点，却发现情绪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就好像早已做好了准备。直到她随着班德和鲁兹，从墙后的某个密道深入地下之后，她才发觉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涌动——

　　酒吧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碉堡，她只能想到一个词来描述她见到的场景。

　　军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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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觉自己文笔越来越差了，果然是太浮躁只注重速度不注重质量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