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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左顼城的三弟只比宫梓矽大半个时辰了,同胎所出的双生子,性格却有些孤僻,不太爱与这些兄弟接触,十五岁及冠之后跟左顼城要了封底就山高皇帝远了去。几年了一直没有回来过,而这次左顼城会为了自己不被左恒矽鞭尸而将人叫回来,可想而知,必然没有好事。

      阴沉的天气,屋外的大雨一直在哗哗的下个不停,那坐在屋里的人依稀白衫,长发披散,站在窗前的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游离只是愣愣的看着窗外落下的雨。

      “不过就是下雨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看他站在窗前的影子,披散的发被冷风卷起了几缕发丝,那怀抱小猫的人,一袭绯衣,面色挂着淡淡的弧在他身后停下了步子。

      “我只是在想,这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收敛了自己的心神,他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这几日看你都不曾发过病,想来当真是痊愈了吧”
      “这还是得谢谢你”逗着怀里的小猫,那人弯腰在桌前坐下:“迷失了那么多日子,现在清醒过来,总觉得过去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个长长的噩梦一般,若不是腕上的痕迹还在,我几乎都要以为这一切不是真的了”

      那人这话,让木卿然淡淡勾唇:“要不是你自己解了这心结,就算我给你吃了药,你也不会好的,看来这些日子白墨央对你很好”

      这话,让那人轻叹:“他对我好不好倒在其次,我只是想要放自己一马而已”

      垂下的眸,见他这幅摸样,木卿然拧了眉没在说话,咯吱声响从旁传来,两人扭头,就瞧见进来的人正是那一身藏蓝长衣的白墨央一身湿漉的开门进来。

      “外面雨这么大,你怎么还过来?”放下自己怀里抱着的小猫,水赤心起身朝他走去。
      白墨央勾唇笑笑,低首在他唇边落了一吻这才回到:“说好了,我每日都会过来看你,不管下雨下雪还是下雹子都不会变”

      这话让赤心面上惹了几许绯红,他却并不作答,白墨央低低轻笑,眸光一错,看向屋里的人:“卿然也在”
      “现在才看见我?”木卿然微微挑眉,举步欲朝屋外踏去:“如此的被人忽视,我还有何存在的价值?不如归去的好”
      白墨央看着他背影,摇头失笑:“雨这么大,你也要走,不先等雨停了?”
      “不了”留在这里做什么?当蜡烛妨碍别人?

      看他这样,全然没有留下的意思,白墨央淡淡蹩眉:“你可是急着回去要送那皇帝最后一程?”

      最后……一程?

      停下脚步,木卿然蹩眉朝他看去:“什么意思?”什么叫最后一程?
      “怎么?你不知道?”白墨央挑眉有些意外:“这燕朝皇帝因久病不愈,在数日之前已然驾崩,据说今日便是这皇帝出灵之日”所谓的出灵,就是人死后,将之送往墓地安葬,据说燕朝皇帝死去多日而如今正是百官将其送到皇家陵园安葬之日,可偏偏遇上这样的天气。

      白墨央这话,让木卿然神色一变,转身拧眉看他:“你在那道听途说的?”驾崩?开什么玩笑,左顼城那人结实的跟什么一样,一场病疾,怎么会严重到驾崩?

      “这根本就不需要听,公文已经贴出来,新皇帝在下个月月底即将登基,现在这整个燕朝都在……”话没说完,站在门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水赤心看他突然消失不见,蹩眉,眸色不解的他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人:“卿然与那燕朝皇帝是何关系?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伸手揽在水赤心的肩头,白墨央将人朝屋里带去:“我想可能就是我同你这般的关系吧”
      这话,让水赤心神色意外。
      江湖邪医同那朝廷的皇帝,居然还有这般情缘吗?

      骑了马的人,一身的衣裳湿透,挥动的鞭子,狠狠抽在马屁之上,撒开的马蹄笃笃的朝前狂奔出去,湿漉的地上泥泞飞溅。

      ——这燕朝皇帝因久病不愈,在数日之前已然驾崩,据说今日便是这皇帝出灵之日——

      久病不愈?什么样的病这么些日子会一直不见好转,居然还严重得……严重得成了如今这驾崩的局面?

      ——这根本就不需要听,公文已经贴出来,新皇帝在下个月月底即将登基——
      连公文告示都贴出来了吗?新皇帝是谁?难道就没人好好去查查他这病因?会不会是遭人陷害被人下毒了?

      屏住的呼吸,只是一心想着要赶回去,没有亲眼见到他不相信,说起来,五年前自己离开时他也闹过这样一出,他也是称病炸死,用这招将自己引了回去,现在说不定又是故技重施,对的一定是这样!

      “驾!!!”骑着马的人想到这个答案,眉头拧得死紧,心里满满的全是愤怒。笃笃的马蹄声响从山林间飞跃而过,眨眼之际便遥去数米,瞬间不见了踪迹,只留下那马蹄飞溅而过的水坑,涟漪不散,大雨哗哗下个不停。

      开启的宫门,白色旗帜插满了整个城墙之上,满地俯身跪下之人全是当朝的文武百官,那前后由八人高抬的灵柩,宛如一座被人迁移的凉亭,八角玲珑,每一角都挂有一串三层的银铃,大雨和着风声卷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在空中回荡不见,竟是散发着瘆人心脾的凉。

      倾巢而出动队伍,左右两边是那腰佩大刀的禁卫军,往后则是文员武将,而前方骑马领头之人,乃是那一身飞肩宫装,要系白带的晋王左恒矽,随他身后一字排开的侧是他手底下的兄弟,除去已经赴了边远得宫梓矽还有两个最小的弟妹,他们兄弟五人今日全都到齐,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皇城,蜿蜒十几里遥遥看去好似一条翻腾的蛟龙,哗啦啦的大雨从天而降,依旧止不住他们前行的地方,过大的雨势街上几乎看不见几许行人的踪迹,只能看见那每家每户的房梁地下都挂了白巾一面。

      帝王的出灵之日并非儿戏,不论是下雨下雪都不得作罢,面色冷硬如霜的人,一身的杀气任凭这雨势再大依旧掩盖不住分毫。笃笃的码头声响从前方隐隐传来,他一手拉着缰绳,微微眯了自己的双眼,雨幕之中在看清楚前面那越渐越近的人影之后,一抬手身后的队伍停下,左恒矽双眉紧拧向来不喜于色的眸低竟是浮现了毫不掩饰的怒意。

      “吁……!”骑马而来的人一身湿漉,那一双银色的眸,看着眼前的队伍,那眸低的震惊之满满的全是难以置信,全城倾出的队伍,这一点也不像是玩笑……

      眉宇深拧一份,看这那人,左恒矽抬手一指随即冷声喝令:“将木卿然拿下!”
      “二哥!?”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二哥?”

      身后的兄弟听得他突然的命令,才刚不解的开了口,众人的身后随即传来那凌乱的脚步声响,众人还来不及扭头,就看见那凌乱的人影蜂拥上前,将那一身白衣浑然湿透的人围堵起来,木卿然拧了眉,一双银色的眸子直看向左恒矽身后的灵柩。

      ——这燕朝皇帝因久病不愈,在数日之前已然驾崩,据说今日便是这皇帝出灵之日——

      没有亲眼看见他不信,不相信那个混蛋会这么轻易就没有了,除非亲他自己亲自验证,证明哪儿死了断了气,否则他绝不相信。

      眼看着那涌上的禁卫军将手里的长矛逼向了自己,木卿然体内气息一运,当下纵身一跃,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只见得那一条白影转瞬即逝,消失眼前,待得大家回身之际,身后突然传来那轰隆的一声巨响,赫然扭头,却只看见那原本应该骑在马背上的人此时居然跃上灵柩,出手一掌直接将那灵盖击开,眼看即有话落下来的趋势。

      “大胆木卿然!竟敢扰乱先皇出灵!”

      看守灵柩的将军,一身深色盔甲,睁大的眸子看清楚那人的动作出声冷喝,可那人却并不理会他的叫嚣,紧拧得眉,直看向那躺在灵柩中的人。

      那人一身素衣的摸样静静躺在其中,面色略微苍白,.双眼轻闭的样子好似犹如往昔安睡一般。垂下的眸,看着他那副摸样,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的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鼻息,可伸出的手却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除非你直接一掌打死我,否则我不可能会停下——
      脑海之中想起的是数月之前他在酒肆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心口紧紧绷着,白墨央说他是死于久病不愈,要当真是惹了顽疾,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他为何不来找自己?为何不找自己的父亲?一直放任这病情恶化?

      伸出的手,止不住的颤栗,眼看即将触到他的鼻翼,一旁的左恒矽微微冷了眸,却是兀然飞身上前,出手一掌毫不留情的狠狠朝木卿然身上击去。

      他站在灵柩旁,分明就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却不躲不闪,一双眸子直看着那里面的人,左恒矽逼上前来,在大家面色微变之际,一掌打在木卿然的身上,当下就将人打落灵柩抬上,砸落地面。

      一旁的弟弟们眼看着木卿然被左恒矽打落地面,不明状况只想着上前帮忙将人扶起,可才刚一有动作,左恒矽却是冷喝出声:“不许帮他!”

      “二哥!你这做什么?”开口追问的,是左恒矽的三弟,也就是在下个月月底即将登基的新皇帝,眼看着左恒矽出手毫不留情,眉宇拧得死紧。

      双眉微拧,左恒矽也不看自己弟弟,一双冷冽如冰眸,泛着几许戾性的看着那被自己打落地面的人:“现在才知道回来不觉得太迟了吗?他再生时你远避江湖,死后才知道来看他最后一眼,可现在还有什么意义?”

      落在地上的人,一身的白衣惹了泥泞的污渍,嘴角的猩红可见这左恒矽下手全完不留半分情面,起唇的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话才刚到了嘴边,喉间的腥味翻涌,让他止不住的咳嗽出声,本就惹了红色的嘴角这下便的更见鲜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他抬眸看向那灵柩:“这不是真的,他是炸死!他是故意炸死目的就是想要逼我回来这一招他在五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他是炸死的!!!”

      五年前,他也是称病,还说太医院对他的病症完全无力,因而不得不贴出告示,希望江湖上那些比御医还有能力的人能进宫为他看病。木卿然也看见了这告示,心里乱了一阵最后还是去自投罗网,而现在他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故技重施而已,死?怎么可能这容易?

      听得木卿然这代了愤怒的声音,左恒矽双眉紧拧,纵身跳下灵柩台,一把揪紧他的衣服,挥拳一拳头给他脸上砸了过去:“这样的阵仗,出动了我大燕朝的文武百官出来送灵,就只为了逼你?你区区一个木卿然值得吗?!” 话音落下一拳头狠狠击在他的腰腹。那一瞬间浑身的的肌肉筋脉好像扭成团,木卿然脸色惨白,就连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似乎也做不到。看他如此左恒矽神色更是骇人,举了拳,还想一圈给他砸去,一旁的几个弟弟见了如此情况,都不管不顾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左恒矽的动作:“二哥住手!你这样打会打死他的!”左恒矽下手力道向来又狠又重,要是他们不出来拉着,看这情况,指不定这左恒矽真的有这打算将人活活揍死!

      被自己的弟弟拉住,左恒矽神色发狠一个旋身,甩开了这些将自己拉住的弟弟,微微眯起的双眼透着狠狠的颜色。

      站在雨中,木卿然气息不济看着那对自己发了狠得人:“既然整个太医院没人治得了,为什么你们不来找我,不去找我父亲?”
      “找?我们怎么找?”木卿然话音落下,还不等左恒矽开口,一旁的三弟随即眯了自己的双眼,冷眼看他:“皇兄病重我跟二哥在药庄外求见了华重胥两天可他说什么也不进宫!你?你行踪向来飘忽,就连青竹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儿你让我们怎么找?!!!”

      满是恨意的质问,木卿然怔在了原地,一双银色的眸子透着的全是震惊和意外。

      左顼城离开之后,他在药庄修养几日,待得双眼恢复之后不久,他就寻去了逍遥山庄,而后又跟着白墨央去了水赤心那里,直到今日……
      他完全都不知道,左顼城惹病之事,更不知道就因为他的刻意避开,而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华重胥不愿出手不用说定是为了自己,可……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会让人弄至这步?

      难不成是……泛霜?
      只有这泛霜病势汹涌,难以医治且容易致死,病发之初症状与风寒极为相似,若是加以调理,待得病情严重之后药石无灵……

      真的会是这个吗?

      楞在原地的人,浑身都在泛疼,可这一身的疼痛却又比不了心口的痛,他又是怎么惹上了这病的?

      哗哗的大雨下个不停,出了那被高抬这的灵柩还未惹湿之外,其他人早已是浑身冰凉一身的水渍。

      微微抬起的眸,看了一眼那灵柩,木卿然皱眉:“没有确定过他的脉搏,我不相信!我什么也不相信!”他要亲自去摸摸脉搏,他一定要亲自去摸摸脉搏!否则他什么也不相信!

      “站住!”看木卿然举步上前,左恒矽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大哥生前你愿意见他!现在更不许你碰他!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让开!”不理会左恒矽对自己的紧逼,木卿然双眉一冷,周身的杀气顿现,那一双看着左恒矽的眸,全完没了半丝往日的气息,有的只是满池的寒意。

      “休想!”左恒矽咬牙抵死不让,一旁的众人眼看着他二人即将掐上,却无人上前帮忙,两方都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要帮哪边?

      握紧了拳头,看着眼前的人,木卿然一个闪身上前当下出手极快又恨的就朝左恒矽身上砸去,眼看着这两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当真掐了起来,左恒矽的三弟与另两位弟弟互看一眼全都一个默契终身跃去,出手间对准的目标全是那木卿然。

      一旁的将帅看这几位王爷都出了手,心下也没有顾忌只有被人捣乱的怒意,一挥手就指挥者禁军上前,将那在前方私斗的人团团围困起来。

      “住手!”雨幕之中,突然从旁传来的冷喝之声,兀然响起,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却只瞧见那一条人影闪动,竟是穿插进了左恒矽等人与木卿然对掐的战局,出手间,一手一掌拍在左恒矽等人的身上,在大伙才刚看清楚这人影是谁,原本揪斗的几人却已经被对方分散开来。

      神色阴霾的左恒矽胸口中一掌,才刚散身推开,一抬头当下脸色全变二话不说就单膝跪了下去:“孩儿参见父亲!”
      一声敬称,当下就让在场的人浑身一震,几位弟弟抬头一看,见的拿出手打开他们兄弟的人一袭白衣,眉宇微拧惹了水渍的长发贴在身上 ,除去双鬓惹了几许白丝,还有那略微带了点点青色胡渣下颚,他的样貌依旧与当年无异,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之后,这几人全都怔住随即集体停下动作单膝跪地,同时只听的他们口中恭敬喝道:“孩儿参见父亲!”这边的话音才落,一旁就只听得那群成的呼声瞬间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传来:“臣等参见太皇!”

      听得这一声太皇,就见眼前的群臣纷纷集体跪下,站在雨中的木卿然,拧眉,转身朝后看去,之瞧见不远的前方,那人一身的白衣青衫,手里撑了油伞,眉宇轻拧,一双看着自己的眸,明显的写了不悦之色。

      这一次不是他的计谋?是事实?真的是事实?

      那人拧眉,垂下的眸,看着木卿然跪在地上的身影,举了步却是朝他踏去:“顼城对你的心思,我从小看的明白,可是你我却摸不清楚,木卿然你要当真是对他没有什么情谊为什么就不能干脆一点让他断了这份念头?却要让他这些年一直追着你的脚步跑?如今他去了你就不能仁慈一点让他去的安静吗?”
      “我……”抬起眸,看向那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木卿然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迷蒙的双眼不知道那从眼眶里留下的到底是雨还是其他。

      听他将话说的偏重,一旁的男人蹩了眉,踏步来到他身旁,垂下的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木卿然无声轻叹:“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那人抬眸看向这渡步来到自己身边男人,发丝轻扬的他,风华依旧。

      看着眼前的二人,木卿然眉头拧得死紧,心口感觉好似被人一把紧紧捏住了心脏,轻轻的一动,都叫他疼痛万分。

      那人闭眼深深吸了口气,不再看他,眸光一转便朝前方的左恒矽看去,放柔的语气透着几许无力:“莫要误了时辰”

      左恒矽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转身上了马背一声令下,带着这送灵的队伍继续朝前走去。跪在地上的人侧眸看着他们那模糊在雨中的影子,想要起身跟上,却还来不及动作,两眼一闭,随即倒在地上……

      “皇叔叔……”离开朝堂多年的他,今日突然出现……难道这左顼城驾崩是真的?

      意识到了这点,木卿然一身发软,双腿一曲竟是朝着地面重重跪了下去。

      这一次不是他的计谋?是事实?真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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