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妾》我是习习

6、第6章 别有幽愁暗恨生

　　长乐宫中各妃嫔闻言大惊，许多人已然尖叫出来，却被太皇太后一声喝止：“长乐宫中，谁敢放肆！”
　　妃嫔倏忽敛声，一个个极力压制住恐惧。
　　然而当李才人的尸首抬上来后，妃嫔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混乱。湘嫔忍不住看了一眼，竟觉得眼熟。
　　“宣太医，去瞧瞧，李才人是怎么死的。”
　　“是。”
　　银针扎入皮肤的一刹那，划出仍是雪白的。
　　那太医正奇，倏忽银针在一刹那变得乌黑。
　　“回太皇太后，银针发黑，应该是被毒死的。”
　　看着乌黑的银针在太医的手中，众人俱是一惊，自然地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思忖后道：“李才人的贴身侍婢是谁？满喜，带上来。”
　　太监满喜应声下去，不一会儿的光景，门外的光亮一瞬间有了人影的晃动。
　　湘嫔随着众人看向殿门外带进来的女子，一身宫女装束，眼中划过的恨意与悲戚混杂在一起，一出现就含泪扑向大殿，跪下说道：
　　“奴婢绫罗，叩请太皇太后明察，我家小主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此言一出，话惊四座。人人都道李才人是被怨鬼缠身，莫非真是另有隐情？
　　太皇太后问道：“你可有证据？”
　　“小主素日里都不去冷宫，岂料那一日不知是谁将小主引去了那里，之后奴婢再去时，小主已断了气。奴婢在小主身边，发现了一个东西。”
　　太皇太后略微挑眉，不紧不慢问道：“你说，有人将李才人引去的，为什么当时你不跟着？”
　　“奴婢是被小主叫退的。”
　　太皇太后略微颔首，又逼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有人将李才人引去的，而不是她自己去的？”
　　“因为这件东西足以说明。”
　　太皇太后眉头一松，继而又皱眉问“那，东西是什么？”
　　“红珊瑚手串。奴婢知道这不是小主的首饰，所以奴婢想，只要找到这红珊瑚手串的主人，便可知道小主是被谁害死的。”
　　绫罗上前递来手串，太监满喜接过，奉上太皇太后。
　　“这是太后的手串。”太皇太后说罢，众人无不议论纷纷，却听太皇太后转而郑重道：“太后一向深居简出，哀家信得过，不过，还是召见太后问一问清楚。传太后——”

　　太后的凤舆驾到时，众人对太后的目光不免有几分怪异，毕竟多年深居简出，朝政与内廷皆由强势的太皇太后掌管，太后不闻不问，看起来朴素慈顺，连绫罗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太后不疾不徐道“太皇太后万安。”
　　太皇太后递过手串，温和问道：
　　“这手串，可是你的？”
　　太后仔细看了看，平静道：
　　“是。”
　　众人顿时将目光纷纷投向太后，然而不等众人讶色，太后便宽和地笑了，道：
　　“不过臣媳向来不爱珠玉珍宝，早将首饰尽数散给后宫妃嫔了。这红珊瑚手串，早就不在臣媳那了。”

　　太皇太后满意地一笑，道：“哀家就知道你朴素，为后宫表率。”
　　太后谦恭道：“母后盛赞了，臣媳不敢当。”含笑抬头，忽然环顾了四周的妃嫔，便奇道：“母后今日召见众多妃嫔……有什么事么？”
　　太皇太后和善道：“这不，绥福宫李才人薨了，哀家不得不忙着查清此事。对了，你既说这红珊瑚手串散给后宫妃嫔了，那便好办了。”
　　太后顺从地笑了笑，于是很快，太监就查出了太后散去各宫妃嫔的首饰去向。
　　“二月八日，红珊瑚手串，赐予珍珑宫云贵人。”
　　各宫妃嫔环顾四周，很快，就将云贵人推了出来。
　　湘嫔原以为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嫔，可眼前的佳人清秀脱俗，乌发秀逸只用一枚羊脂玉簪轻轻挽起流星髻，不仅不惊慌失措，杏眼中还划过一丝不屑，就不免多看了几眼。
　　太皇太后扫了一眼云贵人后不再看她，只淡淡问道：
　　“云贵人，这手串可是你的？”
　　云贵人看到太皇太后的神色，便也淡淡答道“是太后赏赐的。”
　　“那，为什么会在李才人尸首边发现？”一句问毕，太皇太后又倏忽将目光刮在云贵人脸上，让人出其不意。
　　可云贵人似乎未见，依然淡淡道：“嫔妾也不知道。”

　　太皇太后听毕：“不知道？那哀家问你，那一日李才人不在时，你去了何处？”
　　云贵人无奈转头向绫罗问：“李才人是哪一天不见的？”
　　绫罗一脸厌恶：“小主就别装了！太皇太后，奴婢后来向珍珑宫的宫人打听了，那日云贵人去了御花园散步。不信，太皇太后可以找来几个珍珑宫的侍女，问下便可。”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太监满喜会意，正要移步去寻珍珑宫的侍女，云贵人突然制止道：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