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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枪组的忧郁 ...

  •   虽然这并不是他原先计划召唤的Servant——亚历山大大帝——不过迪卢木多不是什么糟糕的选择。优异的敏捷性,在近身战中的卓越能力,再加上各有独特功能的双重宝具,迪卢木多(可以说是)和Saber职阶的Servant——骑士王——不相上下。而在此之外,作为一名忠诚的骑士,迪卢木多将始终遵从其Master的命令,当然这一行为有时不免显得愚蠢;但至少他忠诚,不像某些傲慢的王,总喜欢令他的Master出丑。

      鉴于上述种种原因,贵族艾尔梅洛伊阁下本该对他的Servant——Lancer,迪卢木多奥迪那——没有任何埋怨。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没有人是完美的,即便是英灵。

      迪卢木多奥迪那,栋恩(Donn)之子,奥迪那之孙,乃是费奥纳骑士团中最强大亦是最美貌的战士——这是传说对他的记载。
      而他之所以闻名,不仅仅源于他在战斗中的强大能力——传说他曾以一己之力击败了七百名强兵(1),更在于他在异性中不容置疑的受欢迎度。
      他的体型高大而完美——既不会太过纤细,也不显得过分庞大。用现代的话来说,他拥有矫健的身形——而那紧身的甲胄更是凸显了这一点,使得女性们无一不眼含敬畏,(兴奋地)几欲窒息。
      每当他看向他的Servant,这位天才的魔术师都忍不住暗自比较迪卢木多和自己的体型——后者因为缺乏运动而明显瘦弱了许多。
      在如此年纪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讲师,肯尼斯终其一生都不曾像这样觉得落败于某人过——还是因为他那可怜的体型!
      通常情况下,都是他在鄙视他人,想着他的“大脑”必定远胜于他们的。然而这一Servant却狠狠打击了他的骄傲,让肯尼斯只觉自卑与嫉妒。
      更别提他那茂密而蜷曲的黑发和英俊的脸庞——甚至有时连直男都愿意为他而改变性向。

      因此,肯尼斯只有在和Lancer精神沟通的时候才会觉得稍微舒适些——那种情况下他才不用直接面对Servant那些令人痴迷的特征。
      说真的,在生死之战中,美貌又能给一个Servant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Lancer的外貌并不是肯尼斯最为困扰的地方,真正令贵族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倍感受挫的是Lancer左眼下仿佛泪珠一般的爱情痣。
      那颗在他年轻时候被赋予的爱情痣,于他即是赠礼,亦是祸端——它让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Lancer的魅力——而在他过去的人生中,它给他带来的不幸远多于幸运。并且,这颗痣的魔齤力早已被证实在战争中毫无用处。
      就拿和Saber的对战来说吧。
      虽然是一名女性Servant,Saber却因其极高的抗魔齤力而对Lancer的魅惑免疫——这让Lancer的黑痣除装饰外一无所用。假如Lancer能靠那颗痣轻而易举地魅惑并打败Saber的话,肯尼斯就不会这般出离愤怒了。他(Lancer)所能做到的全部事情就是在她手上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而之后他却又在他那愚蠢幼稚的骑士精神上装腔作势过了头,帮着她对付Berserker。
      以艾尔梅洛伊之名起誓,如果他不是需要迪卢木多的话,他一定会狠狠踹一脚那个英俊的Servant的屁股(字面意思)——然而事实上,他还要靠他去赢得圣杯。

      自从肯尼斯入住到这个名为冬木市的东部小城以来,他就不断被某种恶劣的头痛所折磨。
      造成这一痛苦的唯一原因便是他那美丽的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恩师唯一的女儿,一位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年轻而骄傲的女性。
      他们的婚姻无疑将繁荣两大家族,增加肯尼斯的名气与声望,然后最终,他们会诞下一名有着更强血统的魔术师。即使索拉看上去并不很接受这场包办的婚姻,肯尼斯仍焦心等待着牵起索拉的手背诵婚礼誓词的那一天。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被这位迷人的女性夺去了心神。
      赤色的头发,棕红色的瞳孔,曼妙的身材,这女人轻易就能点燃她遇见的每个男人的内心。但她冰冷的性格更亦驱走了所有敢在她面前出现的男性。
      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就像一位傲慢而骄纵的公主。在所有暗自迷恋、崇拜她的男性当中,肯尼斯是唯一有勇气接近她的一个,也因此他赢得了他的奖励——成为她未来的丈夫。

      为了自豪地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力,肯尼斯加入了这场激烈的战争。
      单是想着当他在新婚之夜将圣杯递给她时,她的眼神将如何充满钦佩地看向他,就足以让他克服在这场战争中遇到的一切困难。

      但是现在,他精心筹划的未来正岌岌可危。
      只因为一个愚蠢而英俊的Servant的到来。

      为了参与这场战争,一名Servant是必不可少的。
      除了Servant是加入这场魔术师之战的许可证之外,他/她亦将成为Master的王牌:一名强大的Servant将大大增加获胜的机会,反之亦然。

      凭借他在时钟塔中的高超地位,肯尼斯没花多少精力便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名强大的Servant,那即是,著名的征服王——亚历山大。
      肯尼斯对自己的光明未来充满信心,直到命运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他的圣遗物被一个一无所知的学生偷走,而他则不得不召唤出另一名英灵代替。

      从Lancer出现在发光的魔法阵中的那一刻起,肯尼斯的人生就开始陷入了痛苦之中。
      心动,蛊惑,痴迷……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索拉在看到Lancer出现时的表情。
      肯尼斯发誓他甚至能数出索拉到底眨了多少次眼睛。
      一次也没有。
      索拉的视线胶着在Servant的身影上,几乎他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她的吞咽,好似她是某种饥饿的捕食者而这个英俊的Servant就是她美味的猎物——尽管这一比喻对她一贯淑女的举止来说可能有些侮辱,但肯尼斯无法找到更精准的描述来形容那时的索拉。

      从那时候起,在无辜的Lancer不知道的时候,一场迷你的“战争”就已经在他们三人中拉开序幕。索拉和迪卢木多,他们中的一人将作为最终的战利品。

      ……

      就像这世上其他的女性一样,索拉对购物很是热衷。早在英国时,她就常常在周末出门大购物,还会有两三个人跟着专门负责拎包——其中大部分都是最时髦的服饰和化妆品。
      而在来到冬木这个东部小城之后,她也没有改变这一习惯。
      每到周六周末,索拉都会打辆出粗车,让司机带她到这城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去。作为索拉的未婚夫,肯尼斯自然乐于陪伴她出行——即便跟着妻子逛购物中心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骄傲或荣誉。
      然而索拉从没给过肯尼斯一个成为体贴的丈夫的机会。
      每次出门,她都会冷冷的回绝他的陪同,这让肯尼斯总忍不住皱眉,但作为一名绅士,他尊重她的自由。但在Lancer被召唤出来不久之后,在某个灿烂的白天,肯尼斯亲眼看着索拉扯着Servant强壮的手臂,半是恳求,半是命令他加入她的购物之行——看得肯尼斯一阵心痒。
      Lancer职阶的Servant,那个通常穿着一身深绿色盔甲出现的家伙,如今却穿上了现代的白衬衫和褪了色的牛仔裤,衬衫的纽扣没有全系,一副墨镜松松垮垮的挂在颈间,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男模而不是凯尔特神话中的英灵。
      Lancer的这副模样,让他的两个Master面上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索拉的眼中洋溢着无可比拟的满足;而肯尼斯头上却是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这是什么意思,索拉?”肯尼斯的眉毛紧紧皱成了一团。
      “我要去购物。今天是周六,不是吗?”索拉满不在乎地回答。她可没有兴致去耐心回答肯尼斯的问题,此时她正忙着用手中的小梳子进一步完善Lancer的打扮。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Lancer要穿成那副荒谬的样子?”
      “我想那是‘时尚’。哦,跟你这种总是几天几夜穿着同样衣服的人讨论时尚毫无意义。Lancer要和我一起去,我总不能让他穿着盔甲拿着武器走在我身边,对吧?”

      “你从来不让我陪你!为什么要带上他?”肯尼斯略微提高了嗓门,语气失了(以往的)沉着。
      “为了我的安全。”高傲的女性半是嘲讽地答道,“还是你不介意其他的Master袭击你的未婚妻?”

      噢上帝啊!肯尼斯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神经正在愤怒下绷起。
      他很想问,不,冲着她的脸咆哮“什么?我不能保护你吗?”,但对于一位守礼的绅士来说,叫喊这种行为实在太过庸俗了,因此他花了很大的精力去压制自己汹涌的怒火。

      “他可以用精神体保护你不是吗?在实体化后,魔齤力的支出会变得庞大。”
      “噢,我想你忘了,我才是那个承担他魔齤力供给的人,而我并不介意(消耗这点)。”

      在两人争吵的同时,那个可怜的Servant——这场争执的主因,却在这对愤怒的夫齤妻面前插不上任何话语。

      肯尼斯几乎要在索拉尖锐的言语中摆阵下来,他努力提出最后的抗议。
      “想想他那张魅惑的脸,那无疑会在商场造成大骚动的。”
      肯尼斯指了指Lancer左眼下那颗美丽的痣。

      “这就是为什么这儿会有一副墨镜。”索拉拿起墨镜带在迪卢木多脸上,“瞧,遮住了。”

      这已经是艾尔梅洛伊阁下所能尝试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抵抗了,而令他感到嘲讽的是,给予他最后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心爱的女人。

      挽住Servant的手臂,高傲的女王胜利地走向一辆等待已久的出租车,将低垂着头痛苦不已的肯尼斯丢在身后。
      英俊的Servant朝他的Master最后看去一眼,眸底浮起一丝同情。鉴于某些原因,他也曾在过去的人生中目睹过这一场景。
      无声地叹了口气,迪卢木多心想这是第一次,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变成了这对夫齤妻争执的唯一原因。

      他是对的。

      每当看到索拉购物回来愉快地卸载着她的战利品时,肯尼斯的心都抑郁中不断下沉。
      在那些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性服装和化妆品之间,还有相当一部分的男性服饰,和出自数家流行(亦是昂贵的)商店的装饰品。

      “给谁的?”
      肯尼斯曾这么问过索拉,但很快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一问题问得太蠢了——在他看到Servant穿着和他看到的一样的衣服走过之后。
      显然索拉要求过让他在非战斗场合一律穿着那些衣服。

      而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的是,索拉用了越来越多的时间去享受Lancer的陪伴。她似乎总有着无法辩驳的原因来和迪卢木多一同出门:去地区巡逻以发现其他Master的位置,刺探其他的Master……一旦肯尼斯表现出丝毫抗议的迹象,索拉就会给他深思熟虑、充分准备的计划贴上“懦弱”“胆小”的标签,给他一个直接的K.O.……
      ……
      随着索拉对Lancer的迷恋变得越发让人难以忍受,肯尼斯(终于)决定采取一些行动。
      迪卢木多奥迪那在年轻时便被赋予了一颗爱情痣,那颗痣会让所有女性罔顾他意愿地、疯狂地爱上他;亦即是说,正是那颗痣成就了他的光辉之貌。
      因此,在仔细分析了形式之后,肯尼斯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颗被诅咒的痣正是索拉强烈迷恋Lancer的主要原因。如果在机缘巧合之下,那颗痣消失了,那么问题就解决了,索拉会重新变回那个冷漠的、很少关心任何人或事的女人,就像他初次见到便被占据了心神时的她那样。
      但是,那颗痣怎么才能消失呢?他总不能毫无理由地就出去毁掉他Servant的脸。
      遮住会有效果吗?

      看着他刚刚发现的某个小东西,天才的魔法师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

      这天,肯尼斯艰难地从他的美梦——梦中索拉成了他美丽而安于现状的妻子,他们两人正合孩子一起快乐的玩耍——中醒来,却发现不远处,年轻的Servant正懒懒地站在浴室门前。
      被Servant有些笨拙的姿势愉悦到,肯尼斯半睁着眼睛问道:
      “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早上好,先生!”注意到Master的存在,Servant恭敬地鞠了一躬,“呃……索拉、大人让我……”
      “Lancer,把毛巾递给我一下,拜托!粉色那个!”诱人的声线从浴室中传出,毫无疑问,声音的主人正是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
      背对着门,Servant仅用右手将毛巾递了过去,脸红地像个熟透了的草莓。
      传说中的英雄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这番景象的确相当稀奇而忍俊不禁。但肯尼斯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谢了~”
      索拉显然看到了Lancer脸上的表情,发出一阵顽皮的笑声。在和她一起的那么多年里,肯尼斯从未听她这么笑过,这着实让肯尼斯的精神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魔术师紧握住右手——手背上还剩下两枚令咒——费尽全力才没让自己直接(用令咒)将那个可恶的Servant送去遗忘的彼端。
      “到我的房间里来,迪卢木多奥迪那!”
      “但是索拉大人……”
      “立刻!”
      看着Master因愤怒而阴沉下来的脸,Lancer(顿时噤了声,)乖乖地跟着他的脚步走去。

      “把这个贴到你脸上,盖住那颗痣!”肯尼斯把一个小东西扔到了Lancer的手里。
      “嗯?这是……一个创可贴?”Lancer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手中的物品。

      当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时,Servant们就被圣杯灌输了足够多的知识,因此他知道这是什么,又是用来做什么。然而令他困惑的是,为什么他的Master要把这个给他。
      “我没有受伤。而且即便我受伤了,索拉也会马上治愈它。”

      “你在质疑Master的命令吗?”肯尼斯怒视,“不要逼我在这样一件小事上浪费一个令咒!”
      “不,那并非我意,先生。”作为一名忠诚的骑士,Lancer贯彻了肯尼斯的命令。

      “不要告诉索拉,也不要把它拿下来。”
      “自然不会,Master。现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得护送索拉大人前往购物中心去收集战争所需的物资和必需品了。”

      这家伙是得有多蠢啊,肯尼斯心想。衣服和化妆品怎么可能会是战争的“必需品”?
      不过不要紧,他越傻,就越是容易掌控。很快,魔咒就会对索拉失效,然后肯尼斯的头痛问题就能解决了——他如此确信着。

      只希望那个白痴会听从他的指令。

      ……

      早晨醒来,当发现绷带仍旧贴在原来的位置时,肯尼斯的心情好极了。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绷带的存在抑制了爱情魔咒的影响力;而另一方面,它多少也削弱了Lancer的美貌——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在脸上贴着粉色创可贴的情况下保持帅气。这点毫无疑问!

      肯尼斯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小计谋成效。
      一天,两天……一星期过去了,索拉的迷恋却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反而越烧越烈。她仍旧持续着擦过他投入Lancer——那个夺人性命十分迅速,但夺去女性的心的速度比那快上一百倍不止的英灵——怀抱的行为。
      怎么会这样?那颗爱情痣已经被遮上,它的力量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
      等等,那真的是索拉奇怪行为的原因所在吗?还是说索拉并不是因为那颗痣,才会对Lancer做出亲昵的动作却彻底无视他?
      那么一来,难道有天她会拒绝他的求婚?
      不,作为贵族出身的一员,索拉不会做出那种不雅的行为——至少肯尼斯如此期望着。

      一天晚上,肯尼斯坐在豪华的沙发上,享受着夜晚的平静。
      房门突然被打开,随即索拉走了进来,脚步声将宁静打破。

      “嘿,肯尼斯!”
      “有什么事吗,索拉?”

      “让Lancer撕掉他脸上那个难看的绷带!”
      很好,现在她开始通过命令他来命令Lancer了。
      “我很抱歉,亲爱的。但作为一名Master,我不该干涉他的时尚品味。”肯尼斯带着嘲弄的声线回答,“不过无论如何,那都比他眼角下的黑痣好看多了。”

      “那是颗美丽的痣!”索拉纠正,“你在装聋作哑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命令甚至恐吓他,他都不肯撕下它。只有你有能力让他服从这样一个荒唐的命令。”
      “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从他被召唤的那天起,你就被他的爱情咒迷住了,表现得仿佛你是他的妻子而不是我的,而在那全部的时间里你都忽视了我!”

      索拉抬了抬眉,红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哈?你在嫉妒吗?那可真是稀奇啊,艾尔梅洛伊阁下!”
      “难道我没权利愤怒吗?看着我未来的妻子日复一日挽着其他男人的手出门;看着她为他买了一堆昂贵的衣物却连哪怕一件都没有给我;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肯尼斯气的头顶冒烟,几乎要从沙发里跳起来。

      “妒忌Lancer那样的男人,你实在是太幼稚了,肯尼斯——还有天真。我之所以那么做并不是因为他的爱情魔咒,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被迷惑的?那颗痣对于我这样的魔术师而言影响甚微。”眼看着她傲慢的未婚夫陷入如此滑稽的局面,索拉只能靠着全副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大笑出声。
      “那阌治裁纯雌鹄春孟癖凰蘼畚以趺磁Τ⑹杂湓媚悖愣己敛还匦模克嫡娴模愣晕矣惺裁床宦穑俊

      “你介意我说真话吗?”
      “那是反问句吗?”

      “老实说,即便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二人也并不合适。对我而言,你太老了。当我们走在一起,(那画面)看起来就像是我在跟我的叔叔一起出门,而不是我的丈夫。另外,你不只是看起来很老,你穿的也太‘老’了。每天穿着这种古板的长袍,你有多久没更新过你的衣柜了?难怪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你约会——即使你再有财富和名望。”

      脚下的地面摇摇欲坠,肯尼斯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了黑洞。
      他的心被索拉唇瓣间丢出的残酷话语刺得粉碎。终他一生,肯尼斯都有比衣服或者约会重要得多的事情去关心。他既不是出于个人品味而选择的这类衣服,也并不关心女性们对他的看法。他已经有了其他男人所渴望的一切:天赋、名声、荣誉、财富……没有人敢轻视他,更遑论羞辱,只有他能够嘲笑、痛斥别人。
      然而今天,他的世界被颠覆了。

      “另一方面,Lancer却是个完美的对象,无论年龄抑或外貌。”
      “我只比你大了十岁,而Lancer却可能比你我相加的岁数都大(2)。”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
      “他有一个妻子和四个孩子(3)!”

      “只是过去时!”
      然后,索拉尖锐的声音突然变得舒缓而温柔,仿佛在安慰肯尼斯受伤的内心。

      “你不用觉得不舒服。根据调查显示——”索拉拿出她的私藏,最新版本的PDA[6],然后继续解释道,“Lancer是个bishonen[7],而哪怕在几百年前你也没可能达到他的程度。”

      “我?没可能达到他的程度?等等话说bishonen又是个什么东西?”虽然不清楚索拉所说的“bishonen”是什么意思,但像他这样的天才却被说是无法与某人——尤其当这个“某人”指的还是他的Servant的时候——相比,那对肯尼斯来说仍旧是种侮辱。
      因此,肯尼斯开口冲着他的未婚妻咆哮,甚至没有仔细斟酌用词。

      无意间,肯尼斯竟点燃了索拉那被理智地隐藏在贵族女子冰冷、漠然外表下的同人女之魂。
      因为索拉一直在刷着网页,所以她关于“bishonen”的演讲可以无止境的持续下去。对于一个出生于魔术家庭、生活中毫无半点科技因素的人来说,索拉对掌电这一小东西的运用能力已经相当令人惊讶了。

      “有一类相当流行的动漫角色就是Bishonen,或者说‘美少年’,有时也会被那些特别萌这类角色的粉丝亲昵的称为‘bishies[8]’。这类角色通常都较高,身材修长,几乎不胖,也很少有肌肉,美得雌雄莫辨,也没有过重的毛发(4)。”
      Lancer就是一个很典型的美少年的例子……(5)
      “停……”

      老男人重新将自己扔回沙发,双手按摩着太阳穴。
      他那严重的头痛又来了。就在索拉开心的检查着她珍贵的掌上电脑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肯尼斯朝那小东西发出的死亡射线。
      一个与两人之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问题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你从哪儿买到那东西的?”

      “哦,这个啊——”索拉露出一丝笑容,“在上个周日,我很幸运地抢到了最后一台。你知道它的数量是有限的。噢,顺便——”索拉从包中拿出一张信用卡,“你的卡透支了。(记得—)打电话给你在英国的家人,让他们转些钱过来,否则到本周周末,我们都得露宿街头。”

      任何人,尤其是肯尼斯艾尔梅洛伊 阿其波卢德阁下,都能轻易的猜出这场金融危机的原因:

      迪卢木多那些漂亮、昂贵的衣服和装饰品,加在一起足以让肯尼斯破产了。

      他诅咒那一刻——当他决定召唤这个招蜂引蝶的Servant,他诅咒他的美貌,诅咒他健美的身躯,诅咒他的爱情痣,诅咒他的一切。

      ……

      “嘭!”

      巨大的声响突然从Master的房间传出,那仿佛火上喷发般的动静自然不会躲过骑士敏锐的耳朵,英俊而忠实的Servant以最大的速度朝着发生源冲去。

      ‘有埋伏?’他焦急的想着。
      “发生什么了,肯尼斯先生?”

      冲进门的骑士(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顿住了脚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肯尼斯平躺在地板上,意识全无,耳中不断有蒸气冒出,而索拉正站在他面前。

      发现Master呼吸尚存,骑士松了口气。他快速地将肯尼斯搬到了附近的床上。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索拉殿下?”

      “我不知道。”高傲的女士(看起来)对此毫不关心,耸着肩答道,“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他突然发怒了,抢了我的PDA试图摔坏它。我想着得找办法让他冷静下来,可惜我失败了——在他看到我桌面那张图的瞬间,他就气炸了。”

      “什么图片,索拉殿下?”骑士忍笑着皱眉。
      “这个。”

      “什——!”
      强悍如英灵迪卢木多都被震惊得失去了平衡,只觉得仿佛有高压电流贯穿全身。

      眼前的图像别无其他,只是他自己——半裸的自己。

      “您、您是从哪儿拿到它的,索拉殿下?”Servant瞪大了眼睛,慌乱地问道。

      与他的反应相反,索拉很是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兴奋,从看到她喜爱的男人失去冷静的那一刻起,她就兴奋地难以自持了。
      网络的彪悍程度甚至能超越术法,她有些得意地想。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这里还有很多。”她发出诱人的轻笑。

      不等Lancer回话,索拉就主动打开了相册。
      相册里有上百张图片,大糠值闹鹘嵌际堑下径啵渲幸话氲耐计加行┫拗萍丁

      尴尬顷刻溢满了全身,血液上涌,凯尔特的英雄一直从左耳红到右耳耳尖。

      “噗哈哈,你脸红了。真太可爱了!”

      随着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索拉拿出一架小型相机——天知道她是从哪儿拿出来的——闪关灯频闪,将英灵难得的时刻尽数捕获。
      “现在我又有新的收藏了。”

      当手握双枪,孤身面对上百名士兵时,他没有畏惧;
      当面对自身的死亡时,他亦不曾恐慌;
      然而此刻,英雄迪卢木多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脸正在恐惧的作用下苍白失色。如果他的对手看到了这些照片,那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如果肯尼斯也看到了这些照片,他该怎么解释?

      “别担心,这只是我们的小秘密——我保证。”像是能看穿Lancer所想(事实上他的思想也不难解读),索拉低声打趣道。,“现在,你不觉得我们该让肯尼斯休息一下了吗?与此同时,我们小小游逛一下如何?”

      “那肯尼斯先生怎么办?我是说,我们不需要保护他吗?”
      “我想他不会在今晚遭受袭击,毕竟没有人知道他是你的Master。而另一方面,”索拉别有深意地瞥了迪卢木多一眼,“如果你拒绝护送我的话,我可能会被攻击然后受伤哟。”

      “那非我所意,”他连忙辩解,“不惜一切代价保护Master的妻子,那亦是我的职责所在。”
      “那还等什么?赶快换装出发吧。啊对了,穿那件我新买给你的黑色T恤。”

      “一定要换吗,索拉殿下?”
      “是的,必须。如果我让Servant穿着不合潮流的衣服跟我走在一起的话,那有损我的名声。”

      骑士失落地垂下头,慢慢朝外走去。突然,他的女主人叫住了他,“等下!”
      话音刚略,索拉就以极快的动作撕去了他脸上粉红兔子的创可贴——那东西已经在他脸上停留一周了,哪怕他再怎么努力忽视,它都变得痒极了。

      “这东西太碍事了!”
      “可是肯尼斯先生让我……”

      “那只是肯尼斯对你忠诚度的愚蠢测试。别管它了。”谎言轻易便脱口而出。
      “现在,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索拉高兴地走出房门,而英俊的Servant发出一声长叹。

      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他却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枪组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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