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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无法释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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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茉疲惫的回到的家中,差点儿误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房间里被岳小芝收拾的太干净了,而且床单被罩甚至窗帘都换了新的,安茉最先的想法是岳小芝假借收拾房间之名找云志的蛛丝马迹,但随之一想就感觉不对,哪有无缘无故帮人家换窗帘被罩的?
“小芝姐,你怎么把窗帘和被罩都换了?那是房东的,人家会找我要的。”安茉想起自己在房东老阿姨那儿还有点儿不多不少的押金,老阿姨收押金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她房子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少了就要扣押金。
“对那些破玩意儿你也能睡得着?安茉,女人要学会对自己好点儿。”岳小芝撇着嘴有些不高兴,出力不讨好,她没料到安茉不买自己的账。
“小芝姐,你才住几天,我自己……”安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又觉得自己的话有撵人之嫌,只能半路卡住。
“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当然要住舒服一点儿了!”岳小芝理直气壮的反驳安茉,随手把客厅餐桌上的破桌面也换掉。
“那你要住多久啊?我总不能天天睡沙发吧?”安茉急了,她感觉岳小芝央求自己来住的时候,风情万种加之在秋风中楚楚可怜,她安茉就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二货东郭先生。
“客厅大的很,我已经买了床了,明天就送到,卧室那张破床,请我住我都不会住的。”岳小芝特意指了指她已经收拾好的客厅角落,哪里确实可以放一张很大的床。
“这不是你买床不买床的问题,这里是租的房子,我需要我自己的空间,我……”安茉真急了,岳小芝这样无休止的赖着不走,云志想不暴露都不可能,安茉一直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隐晦云志,但她想,云志如果真的想联系岳小芝,怎么都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两个人之间音讯皆无,岳小芝煞费苦心的来到北京,如果不是心理藏着事儿,绝对不会千里迢迢的找到自己的大学,再大费周折的找到自己的大学辅导主任,最后还要没来由的冒充一下表姐找安茉,她们自始至终都没什么交情。
“我住多久就给你多久的房租,不会欠你的就是了。”岳小芝俏丽的脸翻得比书还快,火气比安茉还大,好像她才是说了算的房客。
请神容易送神难,安茉颓然的坐到沙发上,无语的看着岳小芝风姿绰约的穿着半透明的蕾丝睡衣,扭扭哒哒的去厨房煮意大利面,满屋子都是一种说不出味道的酱料的味道。安茉联系不上云志,岳小芝又不肯走,还偏偏不问任何有关云志的事情,安茉憋的都要爆炸了。
苏珏找了苏迪一整天,学校,同学家,寥寥无几的亲戚家,谁都不知道苏迪去哪儿了。苏迪的手机还关机,苏珏觉得她的腿都要跑断了,从来没这么累过。她上楼梯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自己前面上楼梯,误以为是苏迪,快步在楼梯上跑着,等她追上去,才知道是倒完垃圾的邻居趿拉着拖鞋上楼。
当苏珏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防盗门上贴着一张不大的纸条,她激动的跑过去,想着苏迪是不是因为跟自己吵了架,碍于面子不肯回来,所以才会留了纸条找个台阶下。苏迪的纸条很简单,上面只有两行字:妈妈,如果你不同意我和云志恋爱,我就再也不想回家了,没有温暖和祝福的家对我没意义。
苏珏愤怒的把苏迪的纸条撕扯的粉碎,她气的浑身发抖。又是云志,自从云志出现在她们母女的生活中,什么跟什么都不对劲儿,如果诅咒管用的话,她会毫不吝惜的用任何能起作用的语言来诅咒。
华灯初上,夜静的办公大楼,静谧中透着落寞。
黄轶飞手里转着黑色跑车的钥匙,一步三晃的走在空旷暗黑的走廊里,哼着不成调儿的歌曲。戴安的高跟鞋响起的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回音频率重叠到一起,听得人的神经颤颤的。黄轶飞停在办公室的门口,翻找了好一会儿钥匙,当找到钥匙的时候,黄轶飞又觉得钥匙长得很奇怪,似乎跟他想象的钥匙不太一样。
“轶飞,你不回酒店吗?”戴安关切的扶住黄轶飞,误以为他有什么文件落在了办公室,主动拿过黄轶飞手里的钥匙,借着昏暗的走廊灯光打开了办公室。
还没等戴安拔掉办公室门上钥匙,黄轶飞粗暴的拥住戴安闪进黑暗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带着惯性,慢慢的关在他们的身后,金属色的钥匙扣挂在钥匙串上,无声的颤栗着。
“轶飞,不要这样……”戴安喘息着,她努力想搂着黄轶飞,但黄轶飞却禁锢着她的双手,箍的很用力。
“说你讨厌我……说你厌恶我,说你想杀了我……说……”黄轶飞含糊不清的嘟念着,他的呼吸和他的动作一样粗重,模糊的意识里,黄轶飞怀念安茉反手抵住他颈部动脉血管的裁纸刀,还有她颤栗的手臂,毫不退缩的横在他起伏的胸口。
“轶飞,你这样……很奇怪……”戴安小声呢喃着,努力回应着黄轶飞略带粗暴的吻,她努力亲吻着黄轶飞的脸颊和颈部。
“不要回应我……我不要你回应我……”黄轶飞愤怒的低吼着,他箍着戴安的手更加的用力。
“轶飞你干什么……你这样很不正常好不好?”戴安用力挣开黄轶飞的双手,办公室窗户玻璃外面透过的月光和城市寂寞的灯光,恍惚的映出戴安脸上反感的表情。
黄轶飞狂躁的踢了旁边的文件柜一下,大踏步走向原本属于黄晟铉的真皮老板椅上。戴安在黑暗里整理着衣衫,慢慢的脱下外面的风衣,然后是里面柔软的薄毛衫,顺便甩掉了那双衬得她完美的足弓的鞋子,春色无限的朝黄轶飞慢慢走过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儿。”黄轶飞仰靠在座位上,黑暗中点了一支烟,明灭交替的花火中,他脸上的欲望转瞬即逝。
“轶飞!”戴安僵在办公室中间,最打击男人的是不能人道,最打击女人的是她玉体横陈,而看她的男人眼神里却是四大皆空。
安茉躺在破沙发上生闷气,岳小芝的意大利面色香味儿俱全的横在距离她不远的餐桌上。岳小芝像模像样的又是刀子又是叉子的搅合着,垂涎欲滴的番茄酱汁嚣张的蔓延在金色的意大利面条上。
“不吃也说明你有气节,不管你有没有气节,反正这里已经被我占了,我要是你就多吃点儿,怎么都要找补点儿才能心理平衡。”岳小芝狡黠的瞥着安茉,她知道安茉的冰箱除了还剩下半大块甜腻到让人全无食欲的生日蛋糕外,什么存粮都没有。
安茉瞪了岳小芝一眼,赌气爬起来,拽过最大盘的意大利面以示报复。
“昨晚给你打电话的男人,叫刘瑾吧?今天没跟你说什么吗?”岳小芝岔开话题,男人永远是缓和女人战争的最好中和剂,百聊不厌,而且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刘瑾被她调戏后是什么反应。
“他问你是谁,还反问了你说的那句话。”安茉心不在焉的吃着意大利面,对刘瑾她始终有种模糊的感觉,从高中的时候就是,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那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敢反问不敢直接说喽?那你想不想让他泡你啊?”岳小芝眨巴着戴了假睫毛的眼睛,专注到忘了吃面。
“小芝姐,你能不能别说那种话?”安茉吃反感的敲着筷子,男人泡女人的说法让她没来由的心里发紧,酥酥的的很奇怪。
“好好好,我用你的频道说话行了吧?那你想不想让他追你啊?胆小鬼。”岳小芝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有点儿像村妇女主任。
“你干嘛关心这些无赖的事啊?”安茉撂了筷子,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胆小鬼,一遇到实质问题,不是绕开话题,就是故作正经。闲来无事,即便是她自己一个人,无聊到抠指甲的地步,也不会去想她是不是很想刘瑾跟自己有点儿什么?也许是不敢想也未尝不可。
“你根本就是在逃避嘛,要是没感觉早就嚷嚷不可能了,避而不谈就是最大的问题,我这是在帮你。”岳小芝缓和了语气,看着安茉嘿嘿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我?”安茉狐疑的打量岳小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和剩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怕你跟我抢男人呗。”岳小芝莞尔一笑,脸上的表情既妩媚又天真无邪。
“我才不会跟你抢男人呢。”安茉略心虚的反驳着,心虚是因为她隐瞒着云志的事情。
“那可不好说,这个世界上狗血的事儿多着呢,有人走个台阶还能摔断门牙呢。”岳小芝冷下脸,一副了然世事的样子。
安茉没有再吭声,她响起云志过生日的那天晚上,他俯身吻她的时候,安茉竟然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一直到现在安茉都没意识到那叫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接吻,更像是西方国家的贴面礼?或者亲吻面颊以示友好?她太心如止水了,甚至都没有拿着裁纸刀抵住黄轶飞颈部动脉索要自己的日记的时候,心跳来的快。想着想着,安茉的心跳莫名的再次加速起来,她在心里厌恶的斥责着自己无耻。
黄氏集团上下一片沸沸扬扬,另一片则是窃窃私语。在这样一个超乎寻常的早上,安茉竟然意外迟到了,她睡眼惺忪的,临出门前还被岳小芝讽刺为做了胆小鬼最大的本事不过是做一晚上春梦。安茉依然打不通云志的手机,她只好给云志发了短信以示预警,大致的意思是:开机后马上跟我联系,切忌不要去我家里找我。
安茉恍恍惚惚的到了公司,从大部分的窃窃私语中,断断续续的知道了一个相当于天大的消息。早上保洁阿姨如常的进入每个办公室打扫卫生,当她进入黄轶飞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黄轶飞仰躺在老板椅上,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身上还盖着项目书的文件夹。然后,保洁阿姨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黄轶飞伏案工作,挑灯夜战,一夜没离开办公室,特别的辛苦,太子爷转性子了,董事长后继有人了,黄氏集团不会在黄晟铉百年后,应该不会被卖掉或被其他公司收购,也不会裁员云云种种。
保洁阿姨跟安茉转述这段事实的时候,异乎寻常的激动,说中国人口老龄化的厉害,她是愿意晚退休的,只要黄氏集团在一天,她就愿意干一天,与黄氏集团共存亡,公司在她在。最关键是她的养老金有保证了,保洁阿姨说完就差没带上阿门的后缀。当安茉用钥匙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保洁阿姨还特意用保洁布包住门把手慢慢的开,避免发出吱呀的声音惊醒了睡眠不足的黄轶飞。
安茉悄无声息的推门进入办公室,看到黄轶飞还保持着保洁阿姨说的姿势,他整个人仰靠在老板椅上,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身上象征性的盖着一个展开的文件夹。安茉心里多少有些窃喜,这样她就能溜出去躲上大半天,即便是虚度光阴也好,总比对着一张阴翳的臭脸好,三个月的试用期,她咬牙熬了。安茉拿了装着北方地区经理意见表的文件夹,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回来!”黄轶飞沙哑的声音在安茉的背后响起,安茉的后脊梁马上就感觉到凉飕飕的阴冷。
“我……去交意见表。”安茉不太情愿的转过身,想着自己应该没弄出来什么声音。
“帮我泡杯茶。”黄轶飞冷脸伸着懒腰,一脸找碴儿的表情。
“保洁阿姨早就帮你泡好了,在你办公桌上。”安茉指指桌角放着的茶杯,跟保洁阿姨相比,安茉自愧不如,她的行政能力确实不怎么样,属于眼里看不到活儿的人。
“凉了。”黄轶飞拿起茶杯,连一口都没喝完,就皱起眉头转头啐到旁边。
安茉拿起旁边的空茶杯,重新放入茶叶,饮水机的水开着。安茉冲泡了热水,端到黄轶飞面前,放到办公桌上。
“烫了,重新泡。”黄轶飞一口都没喝就推到旁边,然后表情挑衅的看着安茉。
安茉把保洁阿姨之前冲泡的茶水和她刚冲泡的热茶一折中倒在一起,没好气的端给黄轶飞,“喝吧。”
黄轶飞端着茶杯还真喝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看安茉,“不冷不热,没有特色,重新泡。”
安茉尽量忍着气不发火,现在全公司上下都盛传黄轶飞改邪归正,奋发图强,这个时候若是冲撞起来,想必保洁阿姨都要挥舞着扫把抡安茉了。安茉深呼吸了一下,转过身把茶叶桶摆到黄轶飞面前,然后,很费力的再把饮水器也拖到黄轶飞触手可及的地方。
“热水、常温水、茶叶,还有茶杯全都在这儿,你自己想喝什么样的特色,自己泡吧。”安茉竭力保持着和颜悦色的表情,又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备用茶杯递给黄轶飞。
“安助理,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啊?昨天傍晚不是还敢跟我动刀子吗?现在怎么学乖了?”黄轶飞斜睨着安茉,端起之前不冷不热的茶水喝起来,他非常不习惯安茉的逆来顺受。
“装怂,免得你再兴奋。”安茉憋着气,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黄轶飞被茶水呛了一下,他放下茶杯直盯着安茉的眼睛,“要是我还兴奋呢?”
“剁了!”安茉毫不示弱的瞪着黄轶飞,拿起桌子上的意见表转身就走。要不是一纸合同在身,要不是文森说了她要是试用期逃跑以后会毁谤污蔑加身,要不是黄氏集团太过声名显赫她怕自己再找工作被封杀,安茉想她肯定会退避三舍,有多远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