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EG]白玉堂变小记》白易逍

4、七夕（二）

　　今夜的开封府，灯火总要比往日明亮一些。四下里传出孩童们嬉闹的声音，白玉堂歪了歪头，就看见展昭柔和的表情。
　　路过一家庭院后门时。展昭微微侧耳，隐隐听见老人在讲着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那王母娘娘见到牛郎就要追上来了，于是就从头上拔下金簪，往身后一划。就见那天上凭空出现了一条大河。那河水又急又深，牛郎就再也过不去了。”
　　然后就是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讲故事的老人用舒缓的声音一边讲着古老的传说，一边回答着孩子们的问题。
　　展昭没有停留，一步一步的走着。渐渐的，声音远去了。只有坐在展昭肩头的白玉堂才看见，微微翘起的嘴角，恍若天边的月牙。
　　“据说，”白玉堂突然开口，展昭疑惑地转头看了一眼肩上的小人，白玉堂却理也未理，自顾自地荡着双腿说道：“有情人今夜在瓜果架下约会的话，就能偷听到牛郎织女相会时的情话。”
　　展昭一怔之后却笑了笑。和白玉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偶尔互相拿话扎一下，也没有争得脸红。倒是难得的宁静。
　　——你们以为，这样的情节有可能发生么？本文大概只有四个字：此路不通。
　　穿过小巷，外面又是一片灯火通明。贩卖的吆喝声一下子全都涌到耳里，讲故事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展昭辨了辨方向，继续迈步走着。
　　直到街心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一阵清风吹过。展昭晃晃脑袋，继续往开封府赶。
　　今日七夕，想必大人们已经在等着自己回去过节了。刚刚那个，估计只是一时眼花吧……
　　展昭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还是抓紧时间想办法把耗子变回来比较好。不然叫白玉堂这么折腾下去，自己起码要提前老个好几岁。展昭心里念叨着转回了开封府。抖了抖衣服。
　　咦？白玉堂呢？
　　“白兄？白玉堂？白老鼠？”展昭沿着墙根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一抹白色。掀开被子，没有。枕头，没有。床底下，也没有。
　　正当展昭揭开桌上茶壶的壶盖的时候——门，开了。
　　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的白玉堂推门而入。
　　展昭微张着嘴，显得有些呆地看着白玉堂走进来。
　　“展小猫你傻了？”
　　“白玉堂！你……你怎么变回来了？”展昭惊讶过后，迅速冷静下来。
　　难道之前看到的不是幻觉？那白玉堂变小之事也是幻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展昭突然就在这个七夕的夜风中凌乱了。
　　“什么变回来了？五爷不就是出去买了包巧果，怎么猫儿你就不认识你五爷了？”
　　白玉堂神色如常地将巧果放在桌上，顺手搂住展昭的腰，凑过去在展昭嘴角上亲了一下。展昭瞬间僵硬。白玉堂却依旧毫无所觉地扭了扭脖子，指着桌上那包东西说道：“今日七夕。这巧果是五爷特地买回来给你的，你尝尝。”
　　展昭有一瞬间觉得：他这是遭报应了吧？一定是遭报应了吧！不然好好的，怎么出现这么严重的幻觉？开什么玩笑！这人居然是白玉堂？一定是他对把耗子变回原样抱有太大的执念，导致出现幻觉了。
　　渐渐趋于石化的展昭突然拔出巨阙，用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地对着白玉堂劈下去！
　　“展小猫你干什么？！”
　　上古名剑当头劈下到底不是闹着玩的，白玉堂登时蹦开两步，躲过巨阙剑气。
　　只听哗啦一声，展昭房里第Ｎ张桌子就此报废。
　　展昭瞪圆了眼睛，迟疑地喊了一声：“白玉堂？”
　　“废话！不是你白爷爷还能是谁？！”白玉堂不耐烦的瞥了展昭一眼，想找个凳子坐下。可是看着那满地木屑，啧了啧嘴，也没什么心情坐了。
　　“爷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几天净待在你头顶，连衣服也没的换，快熏死你白爷爷了。”
　　白玉堂一贯恶劣的口气，终于让展昭放了心。
　　“你刚刚怎么了？”展昭悄悄抹了抹额上的汗，问道。
　　“什么怎么了？”白玉堂愣了一下，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没什么。展某是想问，白兄之前不是……怎么变回来的？”
　　经展昭一提，白玉堂才像刚发现不对一样。“变？哎？我变回来了？”
　　展昭顿时生出一种这耗子不是傻了吧的念头。
　　“展小猫你那是什么眼神！”
　　白玉堂当然没有真的傻掉。证据就是白玉堂第一时间发现了展昭默默翻过来的白眼，并且在找兵器无果后顺手捋起了袖子准备跟展昭再次大干一场——如果这也能算证据的话。
　　“既然白兄没事了的话，那么展某就先去禀告包大人了。”抬了抬手，展昭扶住额头出门去寻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了。
　　夜色已经降临。满天的星斗闪闪烁烁，如同缀了许多宝石的墨兰色绸缎。
　　没人知道牛郎织女到底躲在哪块帷幕下幽会。展昭也不知道。他不仅不知道牛郎织女在哪，连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展昭默默地仰头，盯着天上的月亮盘算了一下。虽然这两位神仙都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晚上的包大人有绝对安全的保护色，没有事。没有人会去找公孙先生的麻烦，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是谁给谁找麻烦，也不会有事。
　　这么一想，展昭还是决定先回房休息。他想着等明天见到包大人后再报告这件事。反正也不是什么军机要务，迟一个晚上也没有关系。
　　但是展昭并不知道，有些变故，并不需要一个晚上。有时，只要一秒钟，事情就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