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赤|Things on Betray》浮榛

27、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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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下停车场送走魁科斯和本堂瑛祐，卡梅尔摸摸鼻子——不知什么时候起，这成为了他缓解压力时的动作。
　　他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四周，试图寻找到那个已经被筛选出来的潜伏者。不过，卡梅尔也知道，这种迎面相撞般的概率几乎不存在。
　　他只是……像刚开了开头就忍不住拖动进度条的没耐心观影者一样。
　　不想再经历任何伤痛或挣扎、急迫地想要看到终局而已。

　　※

　　电梯停在三楼，发出“叮”的提示音。
　　卡梅尔急匆匆迈出，却差点撞上挡在门口的人。他险险刹住脚步，抬头一看，眼前站着的竟然是法医特斯拉。
　　“总算找到你了。亲爱的副局长。”特斯拉语气还是带着点刻薄。“你和那个赤井在预谋什么？警局的工作都不做了是吗？”
　　“啊……”卡梅尔虽然升任管理职快一年了，但他还是很不幸地并不擅长处理这种突然袭击。他正在费尽心思搜刮出一些官样套话用来搪塞，就听到特斯拉的声音：
　　“让我一起参加，我就不向上级打小报告。”
　　？！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卡梅尔满脸都是这个意思。然而特斯拉没有任何动摇，坚决站在原地，等着卡梅尔带路。
　　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卡梅尔只得先迈开脚步，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带着特斯拉走进休息室。一进门，两人就看到赤井在房间里的白板上写写画画。
　　“你在整理……？”卡梅尔明知故问地开口，还咳嗽了一声，希望赤井明白他的暗示。
　　“嗯。总感觉有些奇怪的地方。”赤井没有抬头，正将他所知道的，目前为止按照顺序死亡的组织高层依次列出：

　　No.12 弗斯杰
　　No.11 贝尔摩得
　　No.10 斯帕克
　　No.09 天台？窄巷？
　　No.08 斯塔滕岛？
　　No.07

　　在写完07两个数字后，赤井似乎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就这样将黑色马克笔放回白板下面的收纳槽。这时，他才转过身，也正好看到了正死死盯着白板的特斯拉。
　　赤井难得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好在，卡梅尔和特斯拉都没有注意到。特斯拉是因为正在看着白板，卡梅尔则正盯着12位的名字若有所思。
　　“弗斯杰也是酒名吗？”
　　话问出口，卡梅尔才意识到赤井还没对特斯拉的出现表示什么。他顿时有些窘迫。
　　赤井却非常自然地回答起来。仿佛特斯拉并不是第一次加入讨论，而是和他们一直呆在同一条战壕中。
　　“是爱尔兰语的威士忌。Fuisce。”赤井说。“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他负责的似乎是组织财务方面的内容，所以和他没有接触过。”
　　“这帮家伙分工这么细致……”卡梅尔有些惊讶。“那么，现在有问题的是No.9，他的尸体我们还没找到。还有No.8，他其实是组织的No.2，朗姆。”
　　“不止他们两人。”特斯拉突然出声。他走到白板前，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斯帕克”这个名字旁的空白处。“斯帕克这个名字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他在组织中的顺位发生过变化吗？”卡梅尔看看赤井，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特斯拉看着他们。“斯帕克没有代号。”
　　“……？！”
　　看着陷入震惊的卡梅尔与赤井，特斯拉扯出一个充满自嘲的残忍笑容。
　　“他不可能有所谓的‘顺位’。真正的No.10是我。”

　　※

　　特斯拉坐进沙发，第一次对除了他和斯帕克以外的第三人讲起他们的故事。

　　“我的父母和斯帕克的父母，在我们出生前就是邻居。”
　　他们住在芝加哥一个中等收入的居民区。一切都很普通。居民的工作很普通，工作的收入很普通，住宅很普通，周末娱乐活动也很普通。
　　“和我们街区相邻的是个被帮派控制的混乱社区。所以我们从小就被勒令不准到处乱跑，放学后和周末只能呆在认识的同学家里玩。久而久之，我和斯帕克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两人就读同一个小学，同一个中学，甚至同一个高中。逐渐地，他们都不想在这个普通的小镇，过一辈子普通的生活。于是他们约定，大学要考学成后薪水会很高的医学专业，之后做医生。而两个家庭的父母与他们的经济状况，正好可以在最低限供给他们将来的大学学费。然而，在高中最后一年的升学考试来临前，斯帕克不知为何，和特斯拉大吵了一架。
　　“原因……我也记不清了。”斯帕克说着。但赤井从他的表情看，斯帕克更接近于不想说出真实的原因。不过，他并没有追问。
　　“因为吵架，我们谁也没有理会对方，没有问彼此要考哪所学校。但说到底，我们还是选择了医学专业……我们考上了分别在美国东海岸和西海岸的两所大学，横跨了整个美国。这是我一生最为后悔的决定。”他一向随性的脸上，逐渐变得扭曲而陌生起来。卡梅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些不安地看着特斯拉，此刻卡梅尔不由得望向赤井。
　　赤井冷静的语气和平时别无二致。“然后，你们两个都分别被组织招募了？”
　　特斯拉抬起头，眼神中有种疯狂至极的感觉。“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当你说斯帕克没有代号的时候。”赤井回答。“这也是我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白板上这些人的死亡方式，虽然都被摆了一张黑色卡片，但总觉得‘风格’并不是那么地统一。”
　　“风格……”
　　“是的。贝尔摩得给我看过No.12的死亡现场。”赤井说着，“虽然她没有说具体地点，但能看出是在某个小型商业区。死者是从大约七层楼高的地方掉到地面上，当场身亡。贝尔摩得给我看的拍立得里，七楼对应的窗户玻璃都破了。”
　　他看向白板。“No.12，死因是高空坠落。No.11，死因是车祸。No.8，死因是心脏病发作。”
　　卡梅尔和特斯拉将视线投向那六行黑色字迹。
　　他们逐渐意识到了什么，紧皱着的脸逐渐显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No.9的斯帕克，遭到的是枪击。”卡梅尔喃喃自语般，“No.9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天台上发现了弹壳。No.7的琴酒，遇到的也是枪击……”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是不是过于疯狂了，可眼前得出来的结论又是如此清晰。
　　“那位向组织报复的连环杀手，究竟是习惯将谋杀遮掩成意外呢，还是直接用枪完成任务，又或者，还有第三个人……”
　　赤井低低说着。可现在，他也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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