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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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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有一青衣女子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执剑向我袭来。我用藤条牵制,谁料她将那妖气全数集中于剑身,剑气太锐,生生将我藤条割破,我向后翻旋躲避。
其他小妖们看罢士气大增,个个施展妖术向我击来。
我失去木灵后妖力大减,怕是寡不敌众,更何况为首的女子不知是哪一族之妖,妖力竟与我不相上下。我思量着该如何全身而退,便虚晃着藤条寻着机会借着夜色逃逸。
我琢磨着到了时候,便突然对那青衣女子巧笑倩兮,待那女子的眼里闪过不明,我摘下头上所戴明玉簪,那明玉簪刺破空气直直逼向她。
只见她眼神一晃,急急向后退去。我见她一心躲避那明玉簪,无心再来袭我,便足下用力一蹬,腾空跃起,向那不远处的竹林逃遁去。
我是木妖,穿梭在那竹林里可谓是如鱼得水。我心想凭着我此刻的速度,饶是一般的小妖是断断跟不上的。我屏息侧耳,身后并无异声,只听得那蝉声鸣鸣,便宽下心来,放慢了脚步。
正在此时,殊不知身后突然传来竹子晃动的沙沙声,我回头望去,只见那青衣女子似是莲步生风,浮光掠影间便拉近了一大段与我的距离。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不知这女子是何方来头,是否与我有夺夫之恨?竟对我拼死相追,若不是她捉我之心过急,足下牵动了几根金镶碧嵌竹,饶是我多熟悉这竹这林,想必也只有倒在她剑下的份。
我身着一袭碧色,于那碧色竹林间左转右绕,稍稍迷惑了那女子的眼。可惜以往我皆是借着木灵提升妖力,如今却只得自力更生,只恨昔日我没能多加修炼,跑了那么一长段路,我的体力早已被透支完毕,我大口大口喘着气,硬是凭着毅力坚持着,却心知自己已经到了穷山尽水处。
那女子现在与我之间只不过隔着几根竹子的距离,食顷间,便一个旋身到了我前面来。她冲我一笑,她笑得颠倒众生,嘴里所吐之词却恶毒至极:“柳兮,今日便是你命归黄泉之时!”
言毕,便点剑而起,手中的剑有如青蛇吐信般,嘶嘶破风,刺眼的剑芒直直向我逼来。
我内心悲凉,不甘于命丧一陌生女子剑下,却是命运使然,我无力与之抗争。只是恨,恨自己没能听肖拓之言,恨自己不潜心修炼情思难断。
谁知当那剑间与我喉咙处不到几毫米处时,我却想笑。笑这无常的世事,笑这凉薄的人心。写与苏矢的信为何会被众妖族知晓我不得而知,但那信中内容全然为儿女情长无误,何来叛族一说?心起谋反更是无稽之谈,我一女子,何来吞并妖族之野心?那苍白的片面之词竟让我沦为千夫所指,我心有郁怒,更多的却是无奈。
我忆起了娘亲,不知她近些年来可生安好,作为子女我实在不孝。我忆起了苏矢,不知他的伤有没有恢复,只希望他别像我般落得如此下场。
更多的,我确是在念着肖拓。不知他有没有预言到今晚之事。想必是没有,不然他怎会不来护我周全?我心余残念,却只能绝望地合上眼,道:“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罢。”
却没有想象中那钻心的刺痛,我疑惑地张开眼,只瞧见那青衣女子此刻正与另一男子纠缠。那男子身后紧随一位恬淡女子,身着翠绿烟纱裙,上头绣着明黄色雏菊。我一喜,记忆深处只有一人爱雏菊爱得紧,如爱她那心上人撒尿犬一般。可不是我那多年没得以一见的表姐!
只见表姐前面那男子的剑招变幻繁复,剑法有如万花筒般让人难以捉摸,与青衣女子对一百来招竟未曾有过一招重复。那青衣女子自知技不如人,却仍是紧咬着牙关迎着剑。只见她加快了剑速,长剑疾刺于空气中,剑到中途,陡然转了向,紧紧对着那男子心口。我猛抽了一口气,却只见那男子施施然以剑抵剑,却在力量上更胜女子一筹,青衣女子被他的剑气逼得吐了口血水。
那男子似是不想伤及她的性命,唤了我表姐一声,便将欲行。表姐冲我眨了眨眼,我亦会意,跟上前去,却仍不忘转头恶狠狠地剜那青衣女子一眼。
那青衣女子默,杵于四周的金镶碧嵌竹之中,几缕清风拂过她的发梢,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青衣女子没有再追来,我不知后来那些众妖何般,只是与表姐她们一同到了一处荒郊野岭中的客栈,到了客房,心下疲惫,身子一歪便大刺刺地躺在床上睡了。
醒来时,我觉得有些异样,两眼一睁,却只见表姐眨巴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我脉脉不得语。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阴阳怪气道:“表姐,你别打我的主意啊……你不是有你的撒尿犬吗?”话刚出口,我便发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将身子挪至表姐那边,问道:“表姐,昨日那男子是谁呀?看起来不错哟,表姐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呀?”
表姐脸蛋儿一红,嗔怒道:“说什么呢,我的夫君只他一人!”
我笑嘻嘻道:“但你与昨日那男子看起来好像有那么一腿……”
我话还未完,只听得门被“嘭”的一声推开,我心下恼怒,怎有人不敲门便闯入女子闺房的?
刚欲教育那来人一番,却只见是那位昨夜与表姐一道的男子。
那男子含情脉脉看了表姐须臾后,转眼对我道:“柳兮,好久不见。”
我不解,我与那男子素未谋面,他是否记错人了?可是不对呀,他叫的分明是我的名字。
那男子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解释道:“在下与柳小姐可以说是故交,有十几年的情分了。更是与柳小姐的表姐自幼……”他咳了咳,接着道:“自幼便私定终生。”
我心下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嘴一下子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表姐,刚欲开口,便只闻那男子道:“正是。在下便是那黑犬。”
我仍旧不能消化这惊天之闻。我宁愿相信我昨日倒在了那青衣女子剑下,也不愿相信现在这男子所言是真实的。
我咽了咽口水,问道:“你怎的也幻化成了人形?”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我冯玄本是天犬,因对皇娥身旁的白莲仙子新生爱慕,一时情难自抑而被贬入凡间。”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那男子又道:“你表姐柳颜便是当初天宫里的白莲仙子。”
……
于是我终于两眼一翻,“扑通”一声倒地。昏了过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