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若狂》沈尼玛与游尼玛

10、Chapter.10

　　我忽感不妙，问她们道，“青楼，可是卖身之楼？”
　　那少女泪眼婆娑，凄凄道：“正是如此。怕是过了今日，我们将生不如死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集中注意，无声无息地调动藤条将那粗大的麻绳勒断。我拍拍身子站了起来，抚过身上的灰尘，只听周围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面对众人错愕的目光，我想我是突兀了，只得故作深沉道：“对不起，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那浓妆艳抹的妇人最是惊奇，她颤抖地指向我：“你……你……竟敢走？”
　　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不是不够义气，只好问道：“要不，我们一起走？”

　　那妇人气得抖了三抖，她嗓门尖细，细得几乎将我的魂儿也勾了出来，“大黑，小黑，快，快拦住这女子！”

　　不知从哪冒出两个体形强壮的男子，他们如两座高塔般直立着，我仔细打量着，其实长得也还不算差，虽是和苏矢比差了些，不过体格真真不错。

　　他们手把手，拦住了我的去路，其中一个掏出一捆麻绳，声音低沉：“来了我芳心楼的人，怎可以走！”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身前是两名大汉，身后是个妇人，倒是两面对敌。

　　不过想必都不是我的对手。

　　突然，其中一个被捆绑的少女猛地大声哭起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整天面对着那些臭男人过日子。”
　　我恍然大悟：“芳心楼里有男人？”

　　那妇人哼哼一笑，摇着手绢，声音尖细：“我芳心楼的所有姑娘，可都是能抓住男人的心的好手。”

　　我不由想到苏矢，若是我能轻松抓住他的心的话……我咽了咽唾沫，“我也行吗？”
　　那妇人看着我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仍是道：“自然。”

　　我笑道：“那便带我去你们芳心楼吧。”

　　面对一时间的突变，在场所有人错愕的错愕，哭泣的哭泣，气晕过去的气晕过去。那妇人倒也镇定，她以指尖指了指我的手臂，道：“那便要被我绑过去。”

　　我轻抚手腕，“不绑行吗？”
　　妇人道：“不行。”

　　那两男子也缓缓向我靠近，其一几乎就要扑到我的身上，我以密集的藤条织成小网。困住了其中一人，紧紧锁住了他的咽喉，我眼神凌厉，对着那妇人道：“其一，我不要被绑过去。其二，若是你不带我去你芳心楼，我便杀了他。”

　　另一个男子却猛地扑向我网中的男子，他声泪俱下，含情脉脉道：“望君，哪怕那女子是妖，她若对你动手，我势必与你共生死。”

　　所有人：“……”

　　于是，妇人答应了。我便开心地屁颠屁颠地去青楼了。只不过妇人要我看管着那些被捆绑的姑娘们以做去芳心楼的条件。

　　说到那群姑娘，可真真是不老实。有的抽泣着请我放了她，有的默默啃咬对方的绳子企图逃脱，有的甚至在解手之时旋身便跳入了那茅厕里，还是我亲自走了过去，用藤条把她拎了上来，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茅厕是神圣的，别玷污了它。”

　　以上各种行径，我都很迅速地不眨眼地，给了她们一鞭。

　　在路上颠簸了许久，过了好半天才来到了所谓的青楼。我被分到了一间算得上舒适的房间，我十分庆幸夜里再也听不到那两个男子怪异的呻吟声。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苏矢会不会来救我。但未了过了那么久，竟也要杳无音讯，连个送信的或是驱寒问暖的都没有。我甚至怀疑那个在客栈里共宿的清晨，我朦胧间睡醒时，发觉我俩五指相扣的时光是我的错觉，那时我未扎起的长发与他的长发仿佛缠在了一起，看不分明。

　　微光渗透窗户的罅隙，房里是微亮的。我轻轻以指尖撩开他额前遮眉的长发，梦中的他闷哼了声，我赶忙退开。

　　而如今，只是我苦苦相思，却不见念中人。

　　只是随着姑娘们，一起唤那妇人：沈嫂。
　　沈嫂似乎对我有着畏惧，每每不赏给姑娘们午餐时，却总有我的一份。

　　或许是我学的专注，沈嫂教着我们眉眼间的风情韵味，走路时的袅袅身姿，谈吐间的柔情似水，以及欲擒故纵的千古定理。

　　在沈嫂的眼中，有两种男人，一种男人堪比禽兽，荒淫无度；一种男人堪比奇葩，看了就想掐死他。沈嫂深沉而富有哲理地告诉我们，别指望在这里遇上豪门贵族俊朗真命天子，因为如今这世道，门当户对的早已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早已青梅竹马，命中有缘的早已命中有缘，如今男子抢手得很，若是优秀的，早就被盯紧了。

　　就算来青楼密谋商会，也是能力之辈，来这里的姑娘是什么人大家都心中有数，没有一点才华一点内涵一点家事就不要想。想要什么天长地久，是建立在你容貌一世绝美的条件上。若是想要去寻求什么真情，便赶紧赚了钱为自己赎了身离开这里才是最打紧的。

　　于是我好奇地举手发表问题：“我们不是被强行拐来的吗？”
　　沈嫂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除了你。”

　　后来，苏矢没来。
　　后来，肖拓来了。

　　他来的时候说：“我找那个脑子似乎有点毛病的女人。”
　　于是我就被她们推了出去。

　　他看着我的眼神依然平静如水，他说。
　　“三日之期已满，于是我来寻你了。”

　　我与他坐在小桌前，我含笑为他砌了杯茶，端至他的身前，下桌上的玻璃花瓶内装着我喜爱的梅花，我边玩弄着梅花边问他：“你可考虑好了？莫要后悔才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