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Night》莫客

3、第二章

　　PART TWO
　　“Iris，这就是你所说的疗伤？”
　　Saber转悠了一圈回来以后，就发现了如木乃伊一般全身白色绷带的、安详的躺在床上的自己。
　　“嗯，有什么不对的吗？”
　　“……”
　　不对的地方多了去了好吗？！其实我觉得我伤的虽重但也不至于连口鼻也一起包的严严实实的不是么？我的原产地是不列颠而不是埃及啊喂……
　　“没什么。”就算心里有一堆意见，但还是一脸温柔的骑士王轻轻的开口。
　　“不早了，你要不要睡了？”
　　“嗯……有点困了……”Iris努力张了张沉重的眼皮，转而看向微笑着的骑士。
　　“虽然只是没了中识体束缚的魂魄，但你要不要睡呢？”
　　“应该不用吧，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任何感觉吗……有些糟糕呢……就算只是魂魄，也应该会有基本的对疼痛的感觉，但刚刚把她甩到背后以及上药时故意直接将酒精附上伤口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得要赶快让她的身体恢复了。
　　“整个晚上呢，如果我睡了，你不会很无聊吗？”
　　“嗯？”
　　“要不要，我一直陪着你呢？”
　　“没事的，我已经……”
　　“已经习惯了是吗？”
　　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漫长的夜了吗？习惯了一个人寂寞，一个人坚强，习惯了一个人静静的呆着，不被任何人打扰，不用任何人陪伴了，吗……
　　Artoria，你到底得有多寂寞呢……
　　Artoria，你到底在这孤独与绝望中度过了多少个千年呢……
　　“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快去休息吧。”
　　Artoria，你明明是想让我安心，但我却更加难过了呢。你肯定的回答，让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呀……
　　赌气一般的爬上了床，明明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却还是不忘帮一旁浑身绷带的骑士盖好了被子。看到这，Saber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捂住了嘴，却还是捂不住嘴角流露出的笑意。
　　“Iris，你真是可爱呢。”
　　手抓紧了床单，嘴唇被牙齿紧紧地咬住。
　　Saber，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Saber，我到底该怎么对待你呢……
　　Saber，我……
　　伴随着一个个疑问，Iris进入了浅眠，又慢慢的沉睡。
　　Saber看着Iris，确认她睡着后转身，慢慢的飘了一段距离，又飘了一段。
　　嗯？活动范围好像大了些。Saber往门口走……飘去，离开了仓库，来到杂草丛生的门口。抬头仰望星空，群星闪烁。
　　多久，没有这么惬意了呢……记忆中的最后一次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似乎是成为王之前的事了吧。15年真正的，属于少女的生活，就因为那次拔剑选王而结束了。后悔吗？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如果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当上王了的话，不列颠是不是就真的可以不走向毁灭呢？似乎也不一定，毕竟自己已经为这个国家付出了这么多，全心全意的，热切的想要重振不列颠的荣耀，想要为自己的子民寻到和平的日子，但为什么最后会……
　　该死，又忍不住想哭了呢……
　　“兰斯洛特，凯，高文……”
　　梦呓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以前誓死追随自己的骑士的名字。
　　他们最后，还是背叛了自己，呢……
　　一滴、两滴……
　　怎么，也忍不住了呢。
　　没有去理会脸上的泪花，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流泪，连抽泣都没，仍带着稚气的脸冷静的让人害怕。
　　也许，这也是对不懂人心的王的惩罚。
　　“Saber！”
　　嗯？她不是睡着了吗？！
　　“想趁我睡着的时候到处乱跑吗，你还真……”
　　看到Saber一个人呆在门口，仰望星空，想给她一个惊喜，可受惊的不是她，而是自己。刚刚Saber转过头来时，明明还带着点点泪花，珍珠般的泪被月光衬得越发冰冷。
　　少女似乎才觉察到什么，连忙胡乱的想要擦拭眼角旁的眼泪，却被Iris阻止。
　　“不要再掩饰自己的情感了。”声音里包含的，是满满的哀求。
　　“难过了、伤心了，就拜托哭出来，一个人憋着会很难受的。”
　　“我说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
　　你永远，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所以。
　　“请相信我。”
　　“嗯……”
　　回到仓库，Saber被强行要求一直守在床前。
　　“你说过，你要一直守护我的！”
　　撒娇般的语气，完全没了刚刚劝自己回来时的成熟。
　　“是的，亲爱的公主。不管生死、无论善恶，次誓，不变。”
　　Iris的心里一震，但又平静。
　　辗转反侧，半天也没有办法睡去，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刚刚Saber哭泣的样子。一般的魂魄是不会受伤、不会流泪的，那么，Saber，你的悲伤，已经如此彻底了吗……
　　其实也只是个孩子呢，却要背负这注定灭亡的命运，纵使你有赤龙血统，是否也对你太过残忍了呢……
　　“呐，Saber，你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床边没有任何回应。
　　“Saber？”
　　“嗯？在……”
　　骑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久又调整好了心态。
　　“有什么事吗？Iris。”
　　“你是不是，很难过……”
　　“怎么了？”
　　“没能实现愿望呢，一直那么落魄的样子。”
　　“……已经没事了。既然能够从新活一次，我不想再让以前的悲伤左右现在的自己。”
　　真的是这样的吗？那么你刚才又在想什么呢……
　　“但是……但是我觉得你……”
　　“我怎么了？”
　　“你似乎，一直没能舍弃以前的感情呢。”
　　“过去的种种，我也许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我一生的经历，能不能让我一直持有它以还念那个失败的王者呢？”
　　“好吧！那就饶你这一次！”
　　“好好睡吧，明天还要一起去找找，看能不能把我的中识体找回来。这一切都得拜托你了。”
　　“晚安，Saber。”
　　“晚安，I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