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or他》凉白如水

1、chapter 1

　　安然安然，我喜欢你的名字。
　　身穿碎花裙的女生轻念着，秀丽可人的脸上荡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安然呆呆地看着她的笑靥，心中一阵悸动。
　　怎么，该不是看呆了吧。
　　女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等待他回神。
　　安然轻咳几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我没有。
　　女生不在意地笑笑。安然，放学后有空吗？
　　女生的声音很好听，一如她长相般甜美。安然有些微愣。她这是在向自己邀约吗？
　　安然？女生疑惑地叫了声。
　　我有空。
　　闻言，女生扬起了嘴角。那，放学后再见。对了，我叫林沐。
　　我知道。安然看着女生离去，逐渐走出他的视线却没有开口说出这句话。他知道她叫林沐。很久很久以前便知道。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安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抬头，瞄了一眼挂在黑板上方墙壁的钟，失望的表情明显地浮现在脸上。
　　不过几分钟后，他再次抬头望向钟。
　　他的怪异举动惹来了某人的注意，一个纸团呈抛物线般越过“千山万水”落到他的眼前。
　　笨安然，上课不专心听，小心考试不及格。
　　娟秀的字迹表明其主人的身份，安然微微一思索，选择告诉她实情。
　　林沐让我放学后等她。
　　安然写上这句话并揉好纸团，瞥了一眼正专心写着板书的老师，瞅准目标扔去。
　　纸团以直线为轨道低空飞过，眼看就要成功到达目的地，却被一人截住。
　　安然因挂念着时间而没注意到纸团是否安全到达对方手中。于是，那个将它截住的人很理所当然地将其摊开来看。
　　夏浅忍住想朝安然翻白眼的冲动。这下可好，纸团竟然隽亚看了去。倘若上面写了什么秘密的话——
　　看到那一行字的隽亚不觉皱眉，“林沐”这二字可是熟悉地刺眼。
　　一直在观察隽亚表情的夏浅发现他漂亮的两道眉打了结，便知道事情不妙，不免在心中咒骂起安然来。
　　隽亚将纸团收好，又若无其事地听着课。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嘴角残余着一抹笑。只是，那笑容，竟让夏浅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放学铃声匆忙响过，老师还未踏出教室，安然早已拎着书包走了出去。见状，夏浅想跟上去却被隽亚扯住。
　　隽亚，安然他。
　　我想他是不会希望我们去打扰他的。隽亚微微眯起眼。亲切的笑容看似毫无杀伤力，却让夏浅心底一阵发毛。夏浅不安地咽下口水。不知道又没有人告诉过隽亚，当他笑得越亲切的时候反而越恐怖。即使，外表一如平常。
　　那张纸上写的是？夏浅小心地探问。
　　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他现在与人有约了所以今天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家了。隽亚状似随意地说着。
　　夏浅突然很想弱弱地回他一句，那个，不是我们，只有你平常才和他一起走。不过，她很怀疑，若她真的说了，下场会不会很悲惨。

　　安然站在离林沐教室外不远处等候着。
　　嘿，你还真早呐。几乎是一踏出教室林沐就看见了他。
　　安然干笑着，而后只能憋出一句，我们班老师从不拖课。
　　那可真好呐。林沐似是感慨道。
　　不知怎的，在她面前，安然就成了个木头人，只会干两件事，第一发呆，第二傻笑。
　　两人才走到校门口，林沐刚想提议去公园走走，便被一个斜倚着围墙的男生吸引住视线。
　　安然。男生轻唤，声音干净而清新。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叫他的名字有这般好听。至少，他认识的人再也没有了。
　　隽亚，你怎么在这？安然惊讶地看着那个男生。
　　你忘了吗？我们从来都是一起回家的。隽亚提醒他，俊逸的五官在余晖下泛起柔和的光泽。
　　糟糕，他忘记告诉隽亚这一件事。可是此刻又叫他怎么说的出口。不一会儿，安然带着歉意看向林沐。
　　随即的，林沐便明白了他的选择。没关系的。那么，我先回家了。林沐尽力让自己的表现大方一些，刻意忽略隽亚得意的神情。
　　林沐，对不起。安然开口，却是站在隽亚的身边开口。
　　没事。林沐回以他一记安心的微笑。
　　隽亚极有绅士风度地陪着安然站在那儿，直至林沐的身影混入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时才将手搭上安然的肩。安然，我们走吧。
　　嗯，隽亚，抱歉。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安然突然间竟害怕隽亚把自己想成是重色轻友的人而疏离自己。毕竟，他们相识了十年，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朋友。
　　傻瓜，你怎么把阿浅的话给学来了。隽亚似是责骂的话却含着近乎宠溺的语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阿浅可是我们的妹妹。安然说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到隽亚的侧脸，脑袋当场空白只飘过两个词，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真是够烂的形容词呐，安然暗自想着。
　　安然？
　　嗯？什么事。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安然忙问。
　　我想你刚才是在发呆。
　　啊？他竟看隽亚看到呆了。隽亚可是男的唉。嘿嘿，安然只好傻笑着，你和林沐一样，长得都很好看。
　　是吗？隽亚低声喃喃，神情微变。你喜欢林沐吗？
　　我。安然脸颊微微泛红。
　　只一眼，隽亚便知道了他的答案。那么，安然，如果要你在我和她之间选择，你会选谁？
　　安然傻眼，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有可比性吗？
　　隽亚一脸正色，不似在玩笑。
　　风起了，夹杂着隽亚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安然，你家到了。
　　而安然仅是凭着反射性动作进入自己家，大脑却还在思考着隽亚又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安然才离开，隽亚便看见了他前方满脸震惊神色的夏浅。
　　他们三人的家紧挨着，以至于他们的关系自小时候就格外的好。
　　我以为那只传闻。良久，夏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也希望那只是传闻。隽亚面无表情道。
　　我真的没想到，隽亚你。夏浅话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我记得之前有人还在我耳边叨念着耽美小说是如此地令人难以割舍。
　　小说是小说，跟这不一样嘛。不过，看在你是我的“闺蜜”份上，勉强帮你好了。夏浅发现当接受了这事后便难以抑制体内的兴奋因子。
　　不了，我怕你给我帮倒忙。隽亚看穿她的心思，走入自家大门留下这么一句话。

　　周日，天晴。
　　安然鼓足了勇气，约出了林沐。
　　偷偷摸摸地跟随其后的夏浅摇头暗叹，据说今日忌约会。
　　夏浅瞄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隽亚，只有百般无力的感觉。本来她应该在电脑桌前看她深爱的耽美文，可谁知一大早便被人拖出来，美名其曰是出门散步有益身心健康。
　　但实际呢，却是干跟踪这种没格调的事。当时夏浅就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把她拖出来，有他一人不就够了。结果隽亚很淡定就回她一句，“若是被发现了，可以假装我们两人是在约会。”
　　好吧，她彻底败了，只能被他利用了。
　　“我说隽亚，你干脆直接去跟安然说你喜欢他好了。”夏浅纯粹是随口说说。
　　隽亚瞥了她一眼，“你是要让我和安然彻底的决裂么。”
　　还不会到那种地步啦，顶多就是安然相当震惊，之后就会躲避隽亚而已。夏浅盯着隽亚的侧脸发着呆，脑子里有众多的疑惑。
　　“隽亚，你怎么会喜欢安然的？”明明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他身边待了十多年，结果他却没有半点的动心，还喜欢上了安然？当初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嘛，可她还傻傻地坚信他们不是那种关系，还说破嘴皮为他们辩解。
　　“喜欢，需要道理么。”隽亚淡道。
　　“额…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隽亚沉默，就当夏浅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缓缓地开口。“是初二的时候。”
　　“耶，那不就是你和安然被人说是gay的那会儿。”敢情从那时候就有了，夏浅粉哀怨地看着隽亚，居然瞒了她这么久。“可是，后来你不是跟一个女生交往了么。”
　　“嗯，那时候，我并不在意他们的说法，但是安然不是。所以我尽可能地与安然保持距离，为了不让他们误会，就接受了那个女生。”隽亚看着前方安然的背影，似喃喃般道，“我尝试去喜欢那个女生，可是我发现不论我多努力还是没有办法成功。”
　　“我记得，安然跟我说过，他以为你是有了女友才和他疏远了关系，那阵子他的情绪可都处于低谷。”
　　隽亚勾唇，“也是在那时候，才发现我对安然的感情，其实是喜欢。”
　　夏浅在心底小小感慨，忽的视线落在前面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隽亚”夏浅唤道。
　　“嗯？”
　　“你就要这样任他们继续发展下去？”夏浅问。
　　“你觉得呢。”隽亚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安然。”
　　安然和林沐两人同时一怔。
　　随后，安然是微讶，而林沐眸中却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隽亚，你…”他顿住，看到亲密地挽着他的手的夏浅。
　　不知为何，他的眼被这么一幕给刺伤。他刻意忽略掉心中那不适感。“阿浅也在呐。”
　　“嗯，安然，刚好我们遇上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玩好了。”夏浅甜甜的笑着，然后放开挽着隽亚的手，介入安然和林沐两人中间。“你是林沐对吧，我是夏浅。”夏浅成功地使他们牵着的手放开，之后她就一直赖在安然和林沐中间。
　　隽亚因女伴插入他们之间，就很自然地走在安然身旁。
　　“安然，等下要去哪里呢。”隽亚笑问。
　　“都好啊”安然顿了下，看向林沐。“林沐，你想去哪儿呢？”
　　不等林沐回答，夏浅立即插到，“林沐她要陪我去买衣服啦。”
　　“欸？”不知自己何时答应的林沐愣了。
　　“哦，是么？”安然讶然，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们就可以熟到一起逛街的程度。
　　“嗯嗯，那么，我们先走咯。”于是，就这么的，夏浅把林沐拖走了，剩下了安然和隽亚两人独处。
　　“安然，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他轻声说。
　　安然竟感受到暧昧的成分在其中。看着隽亚帅气的侧脸，安然很没道理地脸微微泛红了。天，他是怎么了？
　　安然脑袋里是一片混乱，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发现我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