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灭之灵》逝水莫哀

26、斯莱特林的品质

　　等到埃尔温从医疗翼返回地窖，魔药学教授办公室内的问话也已经到了尾声。他没有受太多伤，但是腿上中的那个“四分五裂”却着实有点严重，血肉模糊的可怖伤口令庞弗雷夫人狠狠咆哮了护送男孩过来的斯莱特林男生级长。
　　“收起你那破绽百出的拙劣狡辩——住嘴吧，斯托克先生，是什么令你那塞满鼻涕虫的大脑认为你的教授不能觉察显而易见的事实？”斯内普的声音从虚掩的橡木门的另一边传来，没有太多毒液抛洒的丝滑低语带着不易品味的深刻痛恨和更加隐秘的索然无趣。办公室内的蠢货尚因为魔药教授难得平和的语气沾沾自喜，而完全无法察觉这比以往更危险的隐含寓意：“可是艾斯德林掰断了我的魔杖……”
　　“被一个一年级学生徒手折断魔杖……斯托克先生，我想我更应该为你的魔杖感到庆幸，为它不用继续在你的手上忍受屈辱……现在！滚回你们该在的地方去！”
　　橡木门被猛然推开，高年级斯莱特林愤愤不平的表情被陡然的恐惧和厌恨扭曲得无比丑陋： “艾斯德林！你——”
　　埃尔温的冰冷眼神淡淡地从他脸上扫过，那声尖叫顿时像是被从中途掐断一样。黑发黑眸的男孩漠然从他们不由自主分开的通道里走过，在身后砰然关上门，把反应过来的高年级男生爆发的尖利咒骂隔离在橡木门后面。

　　“我想你已经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种失误……”魔药大师的嗓音低沉，他的双手在身前搭成塔状，嘴角依旧维持着那条直线，耳语的音调中存在着任何人都无法错过的危险气势，盯视站在眼前的男孩，“——或者我依旧高估了我的学徒？”
　　“并非如此。”埃尔温迎着他的目光回答，他黑色的眼睛里存在着明显的，毫不闪避的沉思，“总是有那些愚蠢的、游离于规则之外的人……我把这些视为我必须经历、但不需过于关注的。事实上，我认为值得我投以注意力并且应当反思的另有其事。”
　　“把这个滴在伤口上。”
　　埃尔温接过深棕色的药剂瓶——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里面的白鲜浸液，那些呈现一点不同寻常的浅绿色，显然是魔药大师特殊调制的药剂而不是市场上的大路货。他进入魔药大师的休息室，虽然不是那些追求完美仪容的贵族少爷，但是能不在身上留下疤痕总是好事……
　　他在导师纯黑的目光下转身，迎视那双如同夜色般晦暗深沉的眼睛，然后迅速错开眼神的交汇。格兰芬多的麻瓜种女孩、城堡外的草地、书、被围攻的斯莱特林男孩……
　　他安静地带上房门。
　　斯莱特林的狡狯允许他们利用他人的感情来取得利益，但是斯莱特林的高贵和矜持不允许他们通过探知他人的内心隐私取乐，他需要给他的导师一点时间。

　　门被关上的声音在办公室内有限的空间里短暂的回响，衬托着之后加倍的安静。魔药大师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有点疲惫地阖上双眼，许多属于遥远过去的画面一一从眼前划过。
　　这个男孩和他绝不相同，他再一次确认这点——即使是相似的经历，尴尬的身份，被现实逼迫成长、成熟、变强……他从没觉得埃尔温艾斯德林是个简单的人。
　　从坩埚店里的调侃到禁林里的战斗，到灵魂恢复剂，再到现在……他与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和格兰芬多的救世主波特都发展了良好且能够作为倚靠的关系，且并不畏惧旁人知晓嫉妒。
　　那么埃尔温是否当真了解这种关系带来的隐秘危险？在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他的身上拥有属于格兰芬多的勇气和正义，但确实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孩子有多么深谙斯莱特林之道。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斯莱特林、一个人，给他埃尔温艾斯德林这样的感觉——他并不畏惧对付一个纯正的斯莱特林，他们多疑、狡猾、傲慢而且乐于追逐利益与荣誉，但越是理智的对手，就越容易推测出他的目的和行动模式。
　　魔药大师再一次在脑海里仔细地、谨慎地回想着男孩的一言一行——从没有一个人像埃尔温这样直白地宣告着野心和危险，他至今甚至并不完全理解他的目的，没有一个斯莱特林给他的感觉像埃尔温艾斯德林这样难以捉摸……
　　看来这次的事件确实为白巫师找到了一个良好的突破口，即使他不愿意，邓布利多也会找到方法要他那样做的——把那些汹涌而来的记忆和情感深锁在脑海深处，斯内普睁开眼睛，眼神复杂，抿紧嘴唇。
　　这样一个人，除了放在眼皮底下监视着，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离开魔药大师的办公室后，埃尔温并不意外地在地窖略显得阴森的黑暗走廊上看见了正等着他的德拉科，上挑的嘴角显示了蛇祖尚算不错的心情：“我以为现在已经接近宵禁的时间了，如果你不想让我们两个一起被费尔奇抓到的话，扶我一下。”
　　德拉科微微撇了一下嘴角上前挽住埃尔温臂膀：“你最近最好都和我们一起行动。”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孩已经更换下了破损和沾染血污的校袍，不过浓重的魔药味依旧让铂金发色的男孩皱眉，“我还以为你会狠狠地教训他们。我可对你在开学的那个魔咒印象深刻。”
　　“斯莱特林善用规则且从不自投罗网，这样已经足够了，我猜想很快会让你看到结果。”
　　“说到规则……”德拉科显得有点忧心忡忡，“我听哈利说你在十岁之前都生活在麻瓜世界，你或许不那么了解……埃尔温，我认为你确实不应该和格兰芬多的麻瓜种女巫在一起。斯莱特林在某些方面确实存在一些坚持……我们以后恐怕会经常陷入麻烦。”
　　“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血统偏见，嗯哼？”
　　“你如果一定打算这么理解的话，那么的确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