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颜》宇落天堂

8、八

　　（八）

　　没有办法，胜景尚远，有的时候，坚强这种东西，装着装着也就真了。
　　----------------------嚣张的小螈 （殆哉，逃矣）

　　重杉给张猛弄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请了一个很好的主治医师。年末太忙了，所有的人见到重杉都笑呵呵的想多聊几句。重杉的饭局不断，只好给自己编出来一个饭谱，真真假假的逃过几次邀请。

　　重杉把考核的东西带回家里面做，张颜在旁边看着，说：现在临时工也要办养老保险了？
　　重杉点点头，和他开玩笑：你看，你都没赶上。
　　张颜拍他头，说：你怎么现在就给他们写意见表。
　　重杉玩笑的在半空中打太极，拉长声音说：这就是运作。其实，还不是我们院长说了算。
　　张颜很想谢谢重杉，把张猛安排得这么好。重杉工作的那家医院不是谁都能去的了得，这样就少了很多闲杂人等避人耳目，条件又好。虽然医疗费比普通医院贵，却还有打折。可是发现重杉并不想多谈这样的事情，仅仅很平淡的告诉他事情进行的过程。

　　张猛的主治医师姓杨，平常不太爱说话，很靠的住。重杉跑到老杨的办公室里面聊天，顺便说说张猛的病情。
　　老杨话里话外的卖些人情给重杉：现在我们就等个好的肾源，我把他往前排了好几位。
　　重杉点头称谢，说：肾源是不是兄弟姐妹的比较好些？
　　老杨点点头，说：也可以这么说，虽然不完全是，也有排斥。但是，他光靠透析不太好。现在管的比以前严了，要不然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他妈的美国要是不搞鬼，我们还能运作。
　　重杉皱皱眉头，又掂量着看了看老杨，迟疑的说：我来找肾源，你来主刀，就在近期。你说怎么样。
　　老杨有点儿被吓到，说：重杉，你不要因为着急铤而走险啊。再怎么也得人家自愿。
　　重杉好笑的摆摆手，说：我还没到用暴力的程度，我这边想办法花个大价钱吧。
　　老杨问重杉：你看看他有没有兄弟姐妹？
　　重杉摇摇头，说：打听一下吧。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情我来办，你就别管了。
　　老杨一听不用他管了，明显松了口气。

　　两个人又聊一会儿上保险的事情，老杨送重杉出门，突然好似想起什么，说：对了，现在考核的事情弄得挺忙吧。
　　重杉笑了，压低声音带着安慰的口气说：您老资老格的还担心什么啊。
　　老杨看看重杉。两个人把手重重的握了一下，算是商谈愉快，整个下午都温暖和煦。

　　重杉花了一个晚上跟院长通电话，疯表老杨的工作成绩。大鱼是可以吃小鱼的，也可以是由另一条小鱼推荐去品尝其他小鱼的，那就看小鱼儿们怎么游来游去了。于是年末的先进，老杨的照片被贴在了医院的橱窗上面。老杨很多年与先进无缘，很是感谢重杉。重杉掂量着这样的安排，感到一丝紧张。

　　重杉暗自梳理所有事情的进展，希望能让张颜顺理成章的成为肾源。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心不在焉的。他和老杨又碰了一次面，老杨被重杉慎重的做事态度感染了，说起话来也神秘兮兮的。

　　两个人站在花园里面抽烟聊天。
　　老杨问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重杉说：你呢？
　　老杨答道：我没有问题。随时。
　　重杉说：新年怎么样。
　　老杨诧异的看看重杉，还是点点头，说：行，你得先带他来检查身体。
　　重杉摇摇头，说：他现在过不来，人还在农村，就知道血型一样。你给我列张单子，我叫他就近检查好了。
　　老杨轻松的一点头，说：行。明天给你。

　　重杉看着老杨离开的背影，笑了。歪着头，仰着脸，想着是不是等２０年以后，自己老了也能有这样功夫，明明知道是假的，也装着相信的样子。

　　重杉留在院子里面拿手机给挂钩的保险公司打了个电话，说他的一个外地亲戚身份证丢了想检查个身体，不合适在他这里查，能不能用他的名字在和他们保险公司挂钩的体检中心查几个项目，对方立刻答应下来，双方越好的地点和时间，挂机。

　　事情办的顺利，重杉的心情却越来越重。突然觉得冬天真冷，虽然那阳光很耀眼。重杉捂住嘴，让鼻子深呼吸，浅的微温的气息才过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