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糟糕的夜晚！ ...
-
脑子里乱糟糟的。
胸前绿色水晶碎片越发冰凉地彰显着它的存在感。洗漱间传出水声，时断时续的，更是让人心烦意乱。阿空坐在床边，把头埋在手里，结衣在他身后依然熟睡着。
又开始了，阿空揪着头发。那个声音又开始了。
不断说着十五年前的旧事，不断提起妹妹的名字，不断加深他内心的罪恶感。阿空干脆闭上眼睛，彻底沉入黑暗，但那个声音却更加清晰了。
——死ね死ね死ね死ね死ね死ね死ね死ね死ね死ね死ね……
这家伙……一直重复着这个词。
这样的黑暗里连自己心跳突突的声音都清晰可见，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不对，那个呼吸声不是自己的，也不是结衣的。
阿空嘴角一抽，抬起头果然看到渡靠着门很费力地往外挪动着，头发往下滴着水，虽然看不清楚，但能渡的脸色大概还是不正常地发红。高烧起来了吧？
“你还好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阿空苦恼地揉揉额角，站起来两三步过去扶住渡，一只手贴上他的额头，“竟然烧这么高了，船上应该有应急药，我去找。”
渡试图推开阿空，没成功：“不，我没事；不用这么近，传染给你就糟了。”
“……这种时候不需要逞强。”虽然这么说着，阿空还是顺着渡的意思往后退了一步。哪知道这一退，高烧中的人根本不能自己站稳，于是喜闻乐见的，同一天之内阿空第二次被扑倒了。
不过和之前在甲板上略有不同，这一次怀里的人体温更高了……穿的更少了。阿空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特别是渡的头挨着他的肩膀，湿漉漉的头发蹭着他的脸；阿空还能闻到水的湿潮味道。
渡先生居然这么瘦。脑子里一下就冒出这句话，堪堪压过叫嚣着“死ね”的那个声音。很奇妙的，这个时候居然觉得脑海之中安静了下来。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把已经昏睡过去的人弄到床上，然后去找药吧。阿空伸手去摸腰上的精灵球，摸到一个之后也不管是那一只，直接放了出来。
红光闪过：“啊……居然是天然鸟，太好了，得救了。”阿空泪目，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得天然鸟忍不住用翅膀扶额。
就在天然鸟打算用念力帮忙的时候，床上传来一声惊呼。
“阿空……”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相当惊讶，片刻之后扭过头去捂住了眼睛，“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停顿了一下，把头转回来，捂着眼睛的手指缝岔开得大大的，完全遮不住她的视线，“那个……我回房间去睡吧。”说完之后灿烂一笑，然后又羞涩地捂着脸晃啊晃。
“你一定误会了什么。”阿空表情很绝望，特别是渡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脸。不过高烧中的人下意识寻找低温物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遗憾的是结衣不知道。
很懂事的结衣跳下床，蹬上鞋子，关门出去之前还很羞涩地挥挥手：“晚安！”
——等一下我可以解释！真的，不要走啊！
阿空觉得自己的形象可能瞬间崩塌了，而且很彻底，彻底到无法挽回了。
“你这次害惨我了。”
“是吗，”渡撑着地晃晃悠悠地支起身体，“明天早上我就走，不会麻烦你太久的。”
“芳缘哪里……你来的时候情况怎么样了？”
“水舰队唤醒了海皇牙，熔岩团为了对抗海皇牙，去日落山抢走了红色玉石。”这时天然鸟用念力浮起他，往被子里一塞，全然不顾渡的挣扎执意把他裹成毛虫一般，“咳咳，联盟的人想去找在天空之柱沉睡的裂空座，但是不知为何它到关都来了。”
“唔……”
“裂空座过来是因为你，”渡好像笑了，不过咳得很厉害，“咳咳咳，只是猜测。”此时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已经停了，乌云尽数散去，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连对方头发的红色都能看清了。
心跳的声音有那么一刻消失在耳边，随之而来的是更剧烈的跳动声：“我去找药。”阿空此时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待到从船上的医务室拿了退烧药回来，渡已经睡着了。实话说渡的睡姿相当老实（被天然鸟裹得那么严实能不老实？），只是眉头紧锁，可能真的很难受吧。天然鸟给他额头上搭了条冷毛巾，立在床边过一会儿就用超能力把毛巾泡到冷水洗一遍，拧干了再放上去降温。
“渡？”把水杯放在床头，阿空叫醒睡得不怎么安稳的人，看他把药吃下之后再扶他躺下。
“很小的时候又一次也病得这么厉害，”渡闭着眼睛说，“那时候也有人在我旁边，只是现在已经记不清到底是谁了。”
半宿没睡的阿空低着头靠在椅子上快要睡着了，听到渡说话也没听清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给了个单音节的回应：“嗯。”
“……挤一晚上吧。”
阿空抬头，看到渡别过头去往一边挪了挪，空出半张床的位置。隐约能看到对方耳朵有点红，不知道是烧得还是怎样。躺下前摸了一下渡的额头，烧好像退下去一点。
“晚安。”
“……嗯，晚安。”
※※※
这一晚上睡得其实不怎么安稳。早上睁开眼睛，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抹明晃晃的红色的阿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片刻后脸色红得有点掩盖不住。
阿空这一晚上睡得不怎么安稳。至于另一个就不清楚了，呼吸平稳体温也正常，至少烧是退下来了。但是阿空还是很好奇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背靠着背睡下的两人变成如此……奇怪的姿势。
脖子上有温热的呼吸吹在上面，绵绵的有些痒。阿空整个人僵硬住完全不敢动，所以当渡醒过来的时候，两人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咳。”阿空咳了一下，神智终于被拉回来的渡整个人猛地往后缩去，脸上就差没写上“尴尬”二字。
“……早上好。”
相较而言阿空就自然多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早上好。”谁知道他内心其实仿佛有万头肯泰罗在践踏。
然后又冷场了，此刻空气中已经全部弥漫了尴尬的味道，直到结衣姑娘敲门。
“阿空阿空，渡桑醒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糟糕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