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似水流年》西窗拾月

1、似水流年（上）

　　君生我未生，我老君未老，年华于张起灵不过是弹指须臾，于吴邪却是抓不住的流水。
　　初夏的夜里吴邪和张起灵在院子里乘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吴邪拉着张起灵的手，然后就学着自家闷油瓶抬头看着天，然后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头偕老这个对于平常人如此简单的愿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奢侈。白头？待到吴邪白头之时张起灵依旧是个翩翩少年。难道要他亲自为自己扶灵，亲自为自己发丧，吴邪想都不敢想，不，不是不敢想。只是想想都会心痛。
　　想到这些的时候吴邪闭上了眼，也许是想到终有一天会分离怕泪水夺眶而出。张起灵见他闭上眼睛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叫了一声“吴邪？”吴邪没有回应。张起灵抱起吴邪回屋。
　　此年，吴邪二十七岁，张起灵看起来不过是二十五岁的青年。
　　吴邪二十九岁的生日过的很热闹。按照习俗是过虚岁，所以吴邪也算是倒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家里的长辈自然都开始为他操心起来，其实之前也很操心的，只是碍于没有理由被吴邪拒绝了，只是现在到了而立之年，古董店的生意也算是过得去，结婚生子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吴邪过生日的时候张起灵也去了。长辈们在一旁商量着为吴邪安排相亲甚至商量到结婚的时候张起灵听见了。他只是低下头，保持一贯的沉默，而吴邪跟一旁的长辈说着，谁要相亲，谁要结婚，我打光棍不是挺好的么，多好一个钻石王老五。只是，没人听他说。
　　这一年，张起灵依旧如二十五岁。
　　吴邪三十五岁时，张起灵依旧时是二十五岁的摸样。
　　终于家里拗不过吴邪，打消了让吴邪相亲和结婚的念头。
　　夏季的时候吴邪总是抱怨说中午院子里太热，张起灵听到了隔天就到市场上买了一株紫藤，买了一棵桃树。在后院挖土刨坑搭架子移栽。吴邪蹲在他旁边说，看不出小哥还会这个。张起灵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这等到忙完，他家的小天真已经给他沏好了一壶上好的龙井，两个人就坐在刚搭好的紫藤架子下抬头看着稀稀拉拉的叶子。吴邪说，明年就能发出新芽了吧，张起灵点点头。
　　闲来无事，张起灵也就喜欢上摆弄花花草草，不下斗的张起灵在平常的生活里也就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他也不再去追寻什么，真相假相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至少现在没有。张起灵觉得过去和未来都太过渺远，而他和吴邪在一起这是最真实的，这比什么都重要，岁月是他们的诅咒，现在的相守弥足珍贵。
　　张起灵和吴邪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做很多事情。比起从前吴邪抱怨他是生活九级残障好了很多，现在的张起灵会洗衣打扫刷碗，甚至还学会了做菜，并且做得不比饭店里差。当然这些是付出了代价的比如，坏掉的抽油烟机按钮，洗衣机开关，无数的食材和锅碗瓢盆等等。吴邪觉得付出这么些东西还是值得的，至少以后张起灵会活得很好，会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