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那些破事儿》胡斯

2、破事儿之二

　　劈腿都被我抓个正着，我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这到贴上来的艳遇。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只可惜——还是不够狠得彻底。
　　————宥微
　　“你说我该怎么办？”陈念止在电话里大致讲完某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了这么问我道。
　　“拒绝他。”
　　“我拒绝了他多少次，你数数，你数都数不清了吧。整整四年，他怎么就这么细水长流呢？”陈念止的声音颇为无奈，我可以想象她此刻急得跺脚的模样。
　　“你命犯桃花，躲不过。”
　　“我也不需要这样子的桃花，这只会给我带来困扰。”
　　“他和莫晴一分手就来找你，虽然很不道德，但是也很有勇气，特别是被你拒绝了不下十次之后，所以客观来讲，我不想直接打击他。可是他给你带来困扰，我必须替你解决问题。”我说，声音懒懒的。这副腔调不知什么时候跟着顾思扬学了个十成十。
　　“那好，到时候找个机会，我们一起把他约出来，把话跟他讲清楚了，毕竟我也不想让他白白抱着希望，这也是耽误人家。”
　　其实那个“他”真的无足轻重，可是陈念止还是表现出了她仁慈的一面。
　　“你倒是好心，那你们家的那位呢？”我问的自然是她的男朋友。
　　我说完，电话那头就开始沉默，我不小心戳到了她的痛楚，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埋藏了六年，如今也快发酵了吧？
　　“微微，你出来吧，我想见见你。”陈念止沉默了一会儿说。
　　“嗯，你等我一会儿，我还没起床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促狭的笑声，只听陈念止暧昧的说：“真不知道顾思扬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我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两人亲密的场面，一下子有些头晕，天哪，陈念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这话都说得出口。
　　“九点钟在麦当劳门口见吧。”

　　我洗完澡就换好衣服出门，虽然离九点还有半个小时，但是我习惯早点出门。顾思扬替我新买了一件范思哲的外套，价值不菲。平日里我不敢在学校里穿这些衣服，不过假期里若是不去街上兜一圈，未免太对不起这件奢侈品了。
　　我知道自己的外表很出众，不是一般的漂亮，是真正意义上的精致。这一点看看顾思扬就知道了，众多美女中，能令他坚持了一年的还真只有我一个。说实话，有时候我也会妄想着，或许顾思扬真的对我就有那么一种特殊的爱情，能够让他坚持下去，始终如一。
　　刚走过银泰百货，就看见一到熟悉的身影，白色的阿玛尼衬衫，外面是一件风衣，深蓝色牛仔裤，一米八五的身高，这不是顾思扬是谁？
　　不过看见他身边的另一道修长的倩影时，我的笑容顿时变得讽刺。
　　我知道这很狗血，可是事实是人天性如此，否则哪来那么多小三？
　　那是林薇，顾思扬的前女友。不过我讨厌她，不仅仅因为顾思扬提起她时淡淡的笑意，更因为她竟然有着和自己相近的名字。
　　林薇，宥微。
　　我眯了眯眼，本能地想跟上他们。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可是我怎么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
　　林薇微笑着走在顾思扬身边，虽然两人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但是明显气氛和谐，顾思扬俊俏的侧脸露出无比风流的微笑，两个人有说有笑，真是刺眼得很。我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我先看看也无妨。
　　一直到百货公司的三楼，我才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顾思扬劈腿。而且那边的对象竟然是他的前女友。他们一起逛了好多家奢侈的品牌店，顾思扬在店里一直抱着双臂微笑的看林薇一件件的试衣服，然后每次柜台面前总是由他掏出一张闪亮的金卡。真是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情景，潇洒帅气的男生陪着自己漂亮的女朋友买东西，用的是金卡，在奢侈品面前他可是从来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我捏紧拳头，不自觉的露出小怨妇模样。店门口的招待员看我一个劲在门口张望，却不进去，本是面色不善，但看见我身上的范思哲外套，一下子又变了一种态度。
　　“小姐，您有什么需要，要进去看看吗？我们进了最新春季款的，还有好几件是典藏品哦。”
　　我冷淡的摇头，“不用。”然后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银泰。
　　我当然不会进去质问顾思扬，更不会用一张嫉妒的脸去面对他的泰然自若，我保证，即使我闯进去，扇他一耳光，他依旧会淡然的问我为什么会在那里，然后两相比较，我就是不识相的那个。
　　我身上还穿着他顾思扬送的衣服，鞋子，颈上还戴着他的项链，我有什么资格干涉他的个人自由？
　　在我的心里，自己与顾思扬的交往一直都谈不上平等。
　　我除了这张脸，什么都没有。没有值得称赞的家世，甚至比一般家庭更为落魄。我没有足够优秀的成绩，顶多只能上个重点。
　　总之，突然间，我发现自己竟然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或者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优点的，但是和顾思扬相比，显然不够分量。
　　抬头看天，觉得自己很寂寞。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真正来爱我，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自己可以相信自己。

　　我赶到麦当劳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十分了，不过陈念止也没有打电话催我。当然麦当劳门口也不见她的身影，我疑惑的同时正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时，一个人站到我面前，在我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同学，请问一下，川岛大学怎么走？”
　　来的人个子很高，戴着一顶棒球帽，精致的帽檐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嘴角噙着笑，透亮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川岛大学？”我看他的脸，稍稍愣了会儿神随即恢复正常，毕竟顾思扬的长相也不差，因此很少有男生能引起我的注意，这一个却与众不同。他的脸蛋好看不说，气质有很神秘。我喜欢这样的男生，眼睛里仿佛蕴藏着好几个千年。
　　“你不知道？”他惊讶。
　　“前方左转是川岛大学的北门，就在博物馆的对面。”我笑着回答。
　　我虽然不是川岛大学的学生，但至少是个本地人，对于这川岛市最著名的学府怎能不熟悉？相比较，他一定是外地来的。
　　“谢谢，同学，我能不能请你陪我走一段，我走了大半天头很晕。”
　　这样的方式真是直接的很，他这是明摆着要和我多呆一会儿啊。
　　我正生着顾思扬的闷气，也不见陈念止的踪影，于是几乎就同意了。
　　“行啊。”
　　他见我异常爽快，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我紧接着道，“不过我得等我男朋友来了才能走，我正在这儿等他呢。”
　　我刚说完，就看见他有些垂头丧气，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我这是做什么？顾思扬能劈腿，我为什么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这个可怕的想法很快被我否决了，再怎么说也想跟他分手了再说，我才没他那么缺德
　　“啊，那我不打扰你了，我自己还是能找到的。”他颇失望的摇了摇手，然后拎起旅行袋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悠悠的踱去。

　　陈念止的短信很快回过来了，她说刚才路上偶遇了林瑞，所以她就趁机约他去了蓝色岛屿咖啡店。
　　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心里暗骂，不过也替她高兴。
　　她命里至今为止出现的桃花是挺多，而且个个痴心不二，但是真正令她怦然心动，让她失意让她痛苦的还是这个林瑞。
　　说到这个家伙，其实我早就提到过。他就是陈念止在电话那头沉默的原因，
　　她陈念止如今不是单身，她有一个正男朋友叫江玥，江玥比她大两届，如今是一所二类师范大学的大二学生。这个人在高中时也算是风流人物一名，文娱部部长，校合唱队指挥，小提琴也拉的挺好。而陈念止当初也是这样子莫名其妙的就跟江玥在一起了，因为他的独特魅力。即使他不够英俊至极，即使他没有显赫的家世。
　　我对他们的发展都甚感诧异。他们进展神速，江玥在这两年里也不曾变心，在大学里依旧守身如玉，只盼着早日把陈念止也接到上海去。可是，如今林瑞又和陈念止联系上了。这个三年里都不曾有过一次交集的人，竟然在高三这样的时候，重新出现在陈念止的生活中。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陈念止不是神，她心动，她琢磨着自己和林瑞的可能性。她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背叛了江玥的时候，不是没有愧疚和不安，可是她无法控制。这样子的感觉，是她无法控制的，也是她不想控制的。那种久违的心跳，久违的期待和喜悦。这些都是专情于她的江玥不能给的东西。毕竟，她爱的是另一个人。
　　我当然希望她能幸福，我也并不看好江玥。江玥家里条件一般，长相虽然还算俊朗，可是和顾思扬比起来就差远了。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林瑞和顾思扬同是一中的佼佼者，同样是学科竞赛的第一名，同样被保送了首都最有名的大学。只不过顾思扬比他高那么一届。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林瑞的脸，这个被陈念止夸得绝无仅有的男生，可是上天给我送来了一个丝毫不输于他的顾思扬。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林瑞不是一个风流的人，而顾思扬绝对称得上是花花公子。
　　既然连陈念止也放我鸽子！我甚是郁闷的一个人走进麦当劳，随便要了份咖啡和麦香鸡块。隔着窗，我又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林薇明目张胆的挽上顾思扬的手臂，顾思扬皱眉，却没有甩开她的手。我的眼睛如果可以发射导弹，估计林薇和顾思扬此刻的位置已经是两个大坑了。
　　我恶意的掏出手机，给顾思扬打了电话，看见他在那边接电话，一边的林薇还颇不满的皱着眉。
　　“思扬，你现在在做什么啊？”我故意用一副懒洋洋的语气问道。
　　他笑了笑，说：“买东西啊。我妈妈叫我替她买些礼物要送给一些叔叔阿姨的，真是累人！”
　　叔叔阿姨？哼。林薇的面子倒还真够大。
　　“微，你现在吃过早饭了吗？还没起床呢？”顾思扬用亲昵的语气问道。
　　我看见林薇黑沉的脸，心里又是暗爽，又是不甘。这个顾思扬，他以为他是谁呢？
　　“我正在吃早饭啊，早就起了，和念止约好了在麦当劳的，现在正坐在窗口呢。”我随意的说道，一边看着顾思扬不安的朝这边看了两眼，当然他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发现我的。
　　“哦。那你好好跟她逛逛，我晚上带你出去吃饭。”他估计还抱着什么侥幸心理，一边从林薇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拿着车钥匙就去开车门。
　　林薇拎着大大小小的奢侈品，也跟着上了他那辆拉风的艾什顿马丁。
　　“好吧，思扬，我等你。”我等你离开我？不，我要先离开你，我什么都没有，也不要求什么，只希望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亲爱的，晚上见。”他轻笑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就是这样，他从来不会先等我挂电话，从来都是我等他。
　　我不用怀疑，也开始明白了自己在顾思扬的心目中和其他女孩子没什么不同。长得漂亮点，又虚荣，喜欢名贵的奢侈品，喜欢好看的项链，还喜欢甜言蜜语。他说他只爱我，我就信，他说我是他遇见过的女孩里最特别的我也信。所以我在他心里无非是个漂亮又愚蠢的玻璃娃娃，什么时候都可以轻易弄碎。
　　不过，我并不太伤心，事实上我讨厌顾思扬对我的占有，和他在一起，我没有自由，几乎什么事情都是由他安排。我除了他和陈念止外，放假几乎不和任何人出去玩。他喜欢带我去哪就去哪，从来不问问我的意见，有时候即使很累，我也必须装出一副很欣喜的表情。他太优秀了，我几乎很难拒绝他，那样的气场，不是我能够匹敌的。
　　我一边叹气，一边走在街上，却冷不丁遇上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