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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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站在殿外，漠然的乐师和同样漠然的帝王，构成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致。
这样的景致，每每使他心中溢出血来。
然而，又无奈。
他的眼前，横亘着命运，或者说，他们都是。
他生于楚，而他贵于韩，一碗鸩酒，划出了两个人二十年同门之谊的悲戚，旧日里残卷的色彩也要比他的心好些，这是高渐离说的，那个人的言语总是刺得人难受，他知道，自从荆轲死后，高渐离就全心全意恨着这个世界，诅咒这个世道，他更知道，其实自己是无力反驳的。
刺秦的前后，那个白衣少年判若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俯首，叩拜，他都做得天衣无缝，让李斯不禁想起高渐离原也是贵族。
但是当六国变为了三十六郡后，浮名大都成了浅斟低唱时的谈资。
但是高渐离不，即便燕国覆灭，身为贵族的心还是未变。在那些顺从的背后，依旧还是不甘。
但是高渐离的不幸，在于他的眼前是嬴政，那些复国刺秦的梦想，都化作齑粉，铺就成咸阳的土地，一寸一寸，筑起帝王的辉煌。
李斯只得叹息于命运。
此时，暮色已浓。
盲人乐师停了手，仿佛含着故土悲戚的筑声骤然停止。
高渐离由帝王引着，走出殿门。
李斯抬头，又是一年七夕。
渡苦，楫舟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