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艾莫琳

10、第 10 章

　　“我累了，其他的明天再说好吗？”我无精打采地说道。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西西看了一眼身边的颜诺，忽然说道：“那我要跟你睡。”我看看颜诺，她正微笑着看着我和西西，于是我说道：“好吧，那你先去睡，我和颜诺说几句话。”
　　她调皮一笑，说道：“好吧。”就在她将要关门的时候，她又回头说：“今天警察去医院了，问了些有关妈妈的事情。”
　　“知道了。”
　　我和颜诺对望一眼，都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不知道警察介入后会是什么情形。
　　昨晚的房间里，一切仍如原样。窗帘没有拉开，西西的布偶小熊静静躺在角落里，书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着的漫画书。我们各自坐在床边。我心里在想一些事情，是想等颜诺先开口。她却在旁边一直绞着手指，心神不定的样子。
　　“你现在好多了吧？”最后还是我先开口。
　　“什么？”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忙说道：“是的，我已经没有幻觉，也记起了以前的人和事。”
　　“那么，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她依然绞着手指。
　　我们又是一阵沉默，我想我说不出口。昨天我把她从森林带到这里，决心要照顾她保护她，那是因为她受了伤，看起来很柔弱，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她已恢复记忆，她是凤凰界能力超凡的闪电凤凰，怎会需要我这个弱小的人类保护。而且她还害得别人失去性命，想到这我有些心烦意乱。
　　“你在生我的气吗？”她看出我的烦闷，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你姨妈，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是却有很多人因你而丧命。”我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与其让警察查出来找她，还不如我亲口告诉她。她听了我的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有这样的事吗？”她难以置信地说道。
　　“他们和我姨妈的症状一模一样。”我说道。
　　“所以你怀疑是我做的？”她眼睛有些事湿润，语带悲伤地望着我说道。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又怎么向人证明不是你做的呢？”良久，我轻声说道。她听了我的话身体微微一震，她的双手本来环抱着自己的肩膀，这时她的手指慢慢滑落下来。脸色瞬间苍白。
　　她就那么坐在床边，身体轻轻颤抖着。我想走上前去抱着她，安慰她几句，可一想到那些无辜的生命，我忍了下来。
　　“你觉得我是个杀人魔？你是不是觉得将来某一天我还会成为那样的人？”她深吸一口气问道。
　　“我不觉得你是，将来的事我也说不准。我不知道，你有那么强大能力，人类对你来说太弱小。”我的意思是也许她会，尽管那或许不在她的控制内。她身体僵在那里，我感觉她在发抖，我心里也不好受。过了一会，她有些忐忑地问道：“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我答道。她听后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手指重新绞在一起，却不看我。我继续说道：“我没想到你有那么超凡的能力。起初我以为你很柔弱，还想过要照顾你。”
　　“那么，现在呢？”她抬起头急切地问道。我顿了顿，说道：“我没有超群的能力，也许无法照顾到你。”她听了我的话神色有些黯然。
　　“如果我来照顾你呢？”她试探着问道。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我以为我说不能照顾她，她就会回到森林里，回到她同类的身边，而这也是我的目的。我避开了她的眼睛，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见我没有回答，于是说道：“你不回答我就当是你默认了。”她明亮的眼睛充满温情，对着我眨了眨眼。我心里一颤，这个认真的女孩实在让我无法拒绝。但想到那些无辜的生命，我依然坚决地说道：“在我姨妈醒来后，你就不能在这里了。”我是真的不想她再呆在这里，我觉得她有潜在的危险。
　　就这样，颜诺每天和我待在一起，只有被凤凰王召唤的时候才会离开。尽管颜诺已经恢复记忆，但她对人类的东西依然充满好奇。她说她从小在森林里长大，母亲从不让她接触人类。她说她的速度与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所以童年里不用像其他凤凰那样受到严酷苛刻的训练。这也使她有足够的时间在森林里无拘无束的疯玩，在那时她从不感到害怕。她说被我带回家的那天晚上，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我说那是因为你处在幻觉中，没有安全感。
　　我带着颜诺逛商场，她尝尝流连在那些漂亮的衣服和鞋子之间，满脸艳慕的神色。她还喜欢一些布偶娃娃，常盯着那些橱窗看上半天。后来我给她买了一个布偶小熊，她欢喜了一整个事上午，抱着布偶小熊舍不得放下，连睡觉都抱着。我在想，她的欢喜都是一些简单微小的事物。比如一杯草莓冰激凌，一场电影，甚至一个布偶娃娃。
　　一周后我姨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记得所有的事情，除了在森林里昏迷这件事。所有的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例。只有我和颜诺知道原因，而我们什么也没说。姨父第二天就去上班了，走之前给我们买了大堆的零食，要我们陪着姨妈聊聊天。姨妈认不出颜诺，待她很和善。颜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常逗得姨妈开怀大笑。
　　晚上颜诺就离开了。走时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我，她说：“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可以来。”我微微一笑，对她点点头，其实我心里在想最好不要再见面。她看了看房间，用手抚摸睡过的床，她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她熟悉的东西，那个布偶小熊，她拿了起来抱在怀里，说道：“我可以带走这个吗？”“当然可以。”我说道。她盯着我一直看，一直看，然后她消失不见了。
　　在她走的几天里我从没想过她。我和姨妈聊天，和西西看电视剧，玩网络游戏，就好像她完全消失了一样。而我也不会去想她，我想我怎么会去想一个害死那么多人的闪电凤凰。
　　昕宸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姨妈送西西去补习班还没回来。“颜诺已经回去了吧？”我问道。
　　“是的。我们找到了被腐尸污染的水池。靠近池子的凤凰都被致幻了，只有闪电凤凰可以接近那里而安然无恙。”他显得很疲惫，似乎与至幻幽灵做过斗争。
　　“可是颜诺也被致幻过。”我有些担心颜诺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关掉电视，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颜诺被致幻是因为当时正被暗夜之魔攻击，这是大巫师后来通过巫术看到的。他还看到那些在森林里被杀害的人类是其他被致幻的凤凰所为。颜诺只是被暗夜之魔和至幻幽灵合力攻击受伤后不小心撞到你姨妈的。”
　　我听了这话人马上僵住了，我一直对颜诺心存芥蒂，就算她是无心的，我也不肯原谅她，只想让她离开。可是此刻我脑海里想到的是她那天晚上悲伤地望着我的面孔。也许她早已知道不是她做的，她只是无法向我证明，所以她一直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