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游戏》迟暮兮

4、迷谷，祝余

　　“杜大哥”一个声音从狌狌背后传来，而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的声音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哭喊的女人是一样的，可是她这声大哥应该不会是朝我喊的吧，我叫13啊，虽然听上去很奇怪，只是大家都这样叫我，我也习惯了，倒是我本来应该有个姓名的吧？不过想想姓名也只是个代号而已，那再追溯到我的父母呢？
　　我应该是有家人的吧？可尹俊说我是孤儿，是他捡的，其实我丝毫没有想过这个答案的不合理性，他只是比我大一岁，可能我是过于缺乏安全感才会什么事情都靠着尹俊吧。这会儿，我倒是不知如何了，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想看看这个狌狌玩的什么花样。
　　“杜大哥，你为什么不理我？”那女人朝我走来，现在可以看清她的样子了，常常的黑发延伸到腰部，她一件带有图案的Tshirt和短牛仔裤搭配的还算有些格调，我再看看她手上一个闪光的物体，那是和我手上一样的八卦盘，我一惊，难道是强行的？
　　“你是谁？”我此话一出就有些后悔，那女人听到我开口说话本是欣喜的，这会顿时失落了起来，她停住了脚步，以一种极其惊讶的表情看着我，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狌狌弄的鬼，折腾了半天那个妖怪应该是在拖延时间，刚刚那会儿我几乎忘记他的存在，我拿出八卦盘，贴上“通灵”字条，可是字条并没有被吸收，‘奇怪了’我心想。
　　“你杀不了我。”狌狌原来一直在那个石台上，只是我分心了而已，我突然一个讥笑，我觉得自己好傻，这明明就是幻术。
　　“你如果找不到自己，你是出不去的。”狌狌又说着。
　　这个该死的猿猴，我暗骂，“我就是我自己，不用别人插手。”既然收不了，只能硬抓了，我冲向狌狌握拳向他打去，可在半途却被那女人一把抓住，我吃惊的是她哪来这样的力气？
　　“狌狌你是抓不了的。”这回近距离听那女人的声音可真是熟悉了。
　　“我们见过？”我手起拳头问道。
　　“见过”她点点头。
　　“你刚才叫我杜大哥？”
　　“对。”
　　“可我叫13，你认错人了。”
　　“哦，但愿我认错吧，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八卦盘是哪里来的么？”她有些黯然神伤，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它是……”我迟疑了，我并不知道它是哪里来的，只是我每天早上起床他就在床头，而且对它，我是如此的运用自如，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只是看着八卦盘。
　　“我打不过你，可是我们八卦盘的力量相冲，所以我们手中的这两样失去能力的收妖器就是废铁，武斗是抓不到妖的。”她转过背去，看着月亮，夜风吹来，撩动了她的发，我分明是熟悉她透过月光的轮廓的，只是我少了些什么么？
　　“那我可以走了？”我试探地问了问她，不过片刻都没有回应。
　　“哒，哒，哒……”我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咚……咚”寺内的钟声响起，那月亮不知何时落下，而金乌渐渐露出了它的边缘，金黄的微光透过高大的树木，洒下星星点点的光点。
　　“饶姑娘，幻术维持不了了。”那女人点点头，叹了口气，我自然是暗喜。接着，她转过身，朝我走来。
　　“这个给你，是迷谷①，你拿回去可以交差了，他们抓狌狌就是为了这个；还有这个祝余②是给你的，如果不知道怎么用就问你那个搭档吧。”我接过她递来的这些野草状的植物，刚抬头准备说声谢谢，可是人连同狌狌都消失了。
　　“咚……咚”晨钟暮鼓，等到玉兔换成金乌，桂树变回竹海。我不知道今天的经历算些什么。
　　“13…13……”身后传来尹俊的声音，此刻我只是觉得好累，好累。
　　“发生什么事了？”他抓住我的双肩，我真的很不想说话。
　　“我想睡觉。”说完，我便觉的身体很重，而后我肯定是重重的倒在了什么东西上，顿时天昏地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了凤凰，梦到了青鸟，鵷鶵③，还有我熟悉的鸜鹆……这些鸟和我好像很熟悉，我也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我很自由，很快乐，后来我看到了饶姑娘，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那个狌狌口中的姑娘，很怪异，因为是现代，称人为姑娘还是不应时的，不过我对她的印象也只有这些了。
　　她身边有好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不过好像也无害的样子，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亦如那天在月光下她的样子，我有些心疼，我想喊她可是为什么呢？我没有必要这样做，而且她也没有必要理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怎么了？”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环顾了下四周，尹俊在旁边的一个沙发上蜷缩地睡着，他的睡姿是极滑稽的，像个孩子，可他又偏偏不是孩子。
　　阳光是透过落地窗照进房间的，我开了一扇窗户，有风吹来，我深吸一口气，好清新啊，这也许就是清晨的味道，久违了，清晨。我把手放在玻璃上，想看看今天有什么消息，头条居然是昨天晚上“黑鼠追车”，这个标题很刺眼，看看正中的图片就知道果然是我们。
　　红龙标志的邮件这时发了过来，“狌狌已除，我们要拿回你手头的东西才会给出你们要求的酬劳，下午在南屏街见。”
　　我刚关闭邮件，又有一条邮件自动打开了，上面写着：
　　“我是谁？”

　　①“其名曰迷谷，食之不迷”山海经南山经②“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山海经南山经③“有凤凰，鹓鶵”山海经南山经；“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庄子秋水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