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原点》安筱泠

8、Chapter 8

　　深秋的清晨有些凉意，睁开眼，看到微弱的天光。手指轻抚腰际的暗青，一不小心呻吟出口，痛，还有那些令人羞耻的亢奋，难以抑制的翻涌。被调教了整夜的身体，经不住一点风吹草动，他微微颤抖着，拉过薄毯裹住自己。虽说每隔几天都会有这么一次，在剧烈的疼痛中昏迷，但还是难以习惯，即使清洗过，还会残存在体内的异物感。一个人坐在干净的床单上有些发愣，理察是生罚决断的人，对他当然也谈不上温柔，却已尽到了最大的耐心。
　　“少爷，您醒了，先生还让我叫您，说您今天八点有通告。”彭嫂似乎是听到动静，敲门进来，“您先起来洗漱吧，早饭这就好了。”
　　“谢谢您，彭嫂。”彭嫂是家里的佣人，理察一向看人很准，又或许是因为别处难以比拟的高额工资，彭嫂即使知道了一切也是云淡风轻，甚至对自己很是体贴。
　　“先生说少爷最近的穿着不衬您的身份，他已命我处理了，这些是先生替您准备的。”从柜子底下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摞衣物，彭嫂神色不变，又径自去厨房忙活。
　　身份，自己哪里有什么身份。抖开床头的衣服，认不得的外文品牌，尚好并没有特别正式，方格衬衣、牛仔裤，他随意套上，也感觉不到太大的不同。匆匆洗漱完毕，客厅的桌上摆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荷包蛋单面煎，然后是夹着火腿和果蔬的三明治。他不易觉察地蹙眉，其实并不喜欢西式餐点，不过跟着理察必须得习惯。吃了两口，忍不住有些反胃，大抵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少爷，先生说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鸡蛋和牛奶是必须的。”彭嫂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温言劝说着，又把牛奶温过一遍，递到他手边。
　　看到眼前的妇人可以算得上慈祥的目光，内心不由哀叹。努力把鸡蛋塞进口里，就着牛奶往下咽，鸡蛋的腥气和奶脂味交杂在一起，引人作呕。拼命咬了两口三明治，又抢过彭嫂手中的热水一饮而尽，这才勉强忍住，开口道：“谢谢您，我这就要出发了。”看看客厅的钟，已经过了七点，周映彤在界内以严格出名，他不敢有任何疏忽。
　　鞋子显然也被换过，他面对眼前的adidas经典款，说不上有什么表情，终于还是穿上出了门。彭嫂的叮嘱跟在身后：“小姐明天生日，先生说今天去接您，然后回那边住。”理察从来都是聪明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是一种警示。他当然明白，他的心意。
　　公交站离EAMI侧门比较近，他整了整被挤得发皱的衣服，直接踏进电梯间，不料正撞上不一样的两人：一人有些僵硬，眼神却显然是无限包容；另一个眉眼含笑，勾住前者的手臂，只让人觉得风情万种。他不由抽了口气，但电梯已经合上，想要回避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挑起嘴角：“师兄，王先生，早上好。”
　　王瑞恩一时呆住，黎华却浑然不在意地继续勾着他的手，只笑道：“叫他瑞恩哥吧，干吗这样客套，他在那个女孩家里家教的时候，你们不也那样叫他？”
　　“我没有的……师兄……”黎华的气势显而易见，他竟是接不上话。
　　“关关，没关系，你要愿意，叫我瑞恩也好。”终于回过神来的某人，也淡淡笑了。骤然觉得，空气好像跟着温暖起来。无论是在范晓爱家面对自己的忐忑，还是在这样有些尴尬的电梯间，面前的男子，不知为何，总是有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