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原点》安筱泠

4、Chapter 4

　　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次遇到。
　　那是一家很小的餐厅，原木搭建，在寸土寸金的海边，也是难得。华灯初上，人并不算多，黎华显然是熟客，服务生引了二人到最角落的雅座。依旧是新鲜菜蔬，很大份，点了两盘桌子就已被占满，口感清凉，仔细咀嚼，似乎是柠檬的酸。
　　碎碎的前奏响起，他骤然听到自己的心跳，有所感应地抬头。聚灯光下的男孩，还是那件有些大的衬衣，卡其布短裤下两条细长的腿，光脚穿一双有些泛黄的帆布球鞋。周围的目光陈杂，他却似乎浑然不知，只手指轻拨吉他：“灯光也暗了/音乐低声了/口中的棉花糖也融化了/窗外阴天了/人是无聊了/我的心开始想你了……”一串流利的和弦，并无刻意华丽，他的声音还带些少年特有的青涩味道，青涩，然而曼妙：“电话响起了/你要说话了/还以为你心里对我又想念了/怎么你声音变得冷淡了/是你变了/是你变了/灯光熄灭了/音乐静止了/滴下的眼泪已停不住了/天下起雨了/人是不快乐/我的心真的受伤了……”那个孩子，分明还这样小，垂下眼的浅唱，却满溢散也散不去的忧伤。他懂得这种忧伤，再熟悉不过，是每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都会感受到的，关于生的苦创。他看他静静鞠躬下台，久久挪不开视线，莫非他竟同自己是一样。
　　“走啦，你的小男孩都被人接走了，还在这儿干吗？”黎华的眼微微眯着，看着窗外。转过头，果然看到停在门边的奔驰，缓缓打下车窗，距离有点远，看不见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关关的表情，仿佛没两句交谈，男孩开门坐了进去，车就发动了。心里有不祥，又说不出所以然，只得敷衍道：“嗯，我们走吧。”
　　一路无话，到了宾馆，条件反射式的摁开电视，方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的失态。再看黎华，紧咬着唇，嫣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眉宇上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分明是爆发的先兆。心中一紧，赶紧道：“华，我跟他只是第二次见面，他还是个孩子呢……”
　　“唔？”一语未必，炎灼的气息扑面而来，舌尖从微开的唇瓣长驱直入，只捣口腔深处，由舌根向外舔舐。一时间挣不脱去，竟觉得自己也跟着有些微颤，震惊之余，不禁加大了力度。黎华却是吻得更深，手指在腰部禁锢，舌头往舌下滑动，前后游走，一点点触碰着他的敏感。从来的相敬如宾，他又何曾见过学长这般。屋内很热，两人都还未及脱去外套。全身像是要燃烧起来，内心却终于还保持着一丝清明，用尽全力将黎华推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