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暗影之真幻今生》非非扬扬

20、真相与挣扎之二

　　“这是非非自己的事，你插什么手？”冷影喝了口可乐，都懒得去看风小游。

　　“哎哎，我是怕那死蝙蝠和圣十三搞出事影响到我们耶，毕竟教廷那边不可能不管吧？到时候估计咱们也别想过安生日子。”风小游有种好心被雷劈的感受。难得她发次善心为别人考虑，居然被冷影鄙视了。

　　她居然被鄙视了……一向只有鄙视别人的份的风小游，居然被别人鄙视了……当然，凌非那只有身高没智商的蝙蝠不在内，她们两个一向是互相鄙视来鄙视去的。

　　“担心那魔女被骗就直说呗。”冷影觉得和这两个笨蛋非人类在一起待久了，自己似乎也被传染了，至少，以前他绝对不会和一只暗妖精商讨关于一只蝙蝠和一个教士的这么没有建设性的问题。当然，他以前也没有认识过暗妖精和血族。

　　“还说那魔女智商下降，我看你的智商也下降不少了吧？就算没负数也快了。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在这隐藏是不错，但是似乎谁都没准备在N大待太久吧？大不了换个地方就是了。我可不相信你没有备用的落脚地。再说了，你都承认那魔女的实力很强悍，强悍到对上教皇也是胜算相当大，再说她不是背后还有血族吗？我看她就是把乔抢回庄园做压寨相公都没啥问题，神圣教廷难道会为了乔和血族乃至暗黑教会全面开展吗？真不知道你在琼担心什么，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冷影说得爽极了，难得有教育风小游的机会呀，以前他可是被这两非人类雌性生物压得死死的，现在终于可以翻身了，兴奋的样子让人感叹，毒舌也是会传染的，原来寡言少语的酷男冷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的本性里，被强行加入了比如说“鸡婆”和“三八”之类成分。

　　“你说谁是太监？”乐极生悲这个词有了最好的注脚，被教训半天后终于会意过来，继而发飚的风小游揪住了冷影的耳朵，“我担心又怎么了，难道我担心还担心错了不成？就算我担心错了，至少非非那样子是很叫人担心吧？”

　　“……”你能跟一只疯狂的雌性生物计较虾米？冷影郁闷之余，再也说不出话来。

　　且不说被痛扁的冷影同学，再说凌小非那边，她正郁闷如何去试探下乔同学的心意问题。虽然不怕神圣教廷找麻烦，但是要拐走一个男人前，总要问下他本人的意见吧？如果，他对自己，不是爱只单纯是保护，总不能强行把他抢走吧？就算是养宠物，也得看流浪猫狗愿意跟你回家不呀。

　　完全没考虑核心本质问题。凌非有时候，还真是有点脱线。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试探的好办法，还是先去找乔吧，什么都等见到他再说。

　　某黑暗生物没意识到现在乔已经知道她其实是黑暗生物，按照神圣教廷对黑暗生物的一贯准则来说，乔同学不可能与她谈情说爱，相反非常可能把她油煎火烹。

　　于是，楼顶天台正苦恼中的乔同学，感觉到背后熟悉的脚步声与气息。

　　非……他几乎就下意识地这么呼唤出口，然后转身，看她笑得狡黠的脸，弯弯的眉，苍白的唇。然后，把她拥入怀。

　　可是不能。

　　他几乎是强制克制了自己的条件反射，然后在心里深呼吸了一下，平息了那份涌动的感情。

　　凌非不知道说什么好。装温柔装淑女么，在已经了解甚至带点纵容的乔面前似乎不必要；可是再摆出邪邪的样子整蛊他，又实在做不出。

　　“乔……”她低低唤了声，然后鼓足勇气，或者应该说是，似乎有点昏头地急急说道，“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

　　沉默，诡异的沉默。

　　凌非直直地看着乔的眼睛，总是漫不经心地游离着的眼神却是一片执着:“和我在一起，到哪儿都好，不要管别的，好吗？”

　　乔定定看她，叹气。难得看她认真的眼神，让他在满心的困惑与挣扎间，居然也感到一丝温暖。因为他的感情并不是单方面的，她一样爱他。虽然她只说喜欢。

　　“非非，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么？”

　　凌非点头，但仍然执着看他：“那都不重要，问题是，你喜欢我吗？想和我在一起吗？”

　　乔没有看她的眼，抬头看天。浦口的天并不是特别特别蓝，也许是因为周围是高新技术开发区，有不少企业的缘故。但是游絮一般的云丝横过天际，也别有一番味道。

　　“从第一眼见你起，我就不想伤害你。认识你后，想保护你，爱你，似乎成了本能一样。

　　我从小在神圣教廷长大。我们修行的地方，是裁判所的秘密训练基地。每天，只有刻苦的修行，没有其他。主是我们修行的唯一理由，为了我主，披荆斩棘，消灭一切黑暗的不洁生物，是我们永恒的使命。

　　后来，我见识了尘世繁华，但是，从来都是以旁观心态。

　　回到教廷，我还是我。

　　我爱你，我爱上了游走于黑暗的你。刚才，听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居然是那么开心，甚至，开心得让我几乎忘却了，我是主的信徒。

　　我不能背叛我主，主是我二十年以来的唯一支柱，主护佑我生存到今天，护佑我，成为护卫他的圣徒。”

　　他顿了一顿，似乎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没能成功。

　　凌非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然后勾住他的颈子，仰头吻上他的唇。

　　这是他们间的第一个吻。没有想象中的温暖甜蜜，仿佛绝望一般，她热烈而又青涩地吻着他的唇，几乎是带点啃咬，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可以用这一吻来表达。

　　良久，然后她主动停下，推开已经反客为主的乔。

　　“你决定，要离开我？”

　　“……”回答她的是沉默。

　　她微笑，却不是他熟悉的那种狡黠笑容，而是带着浓重的哀伤。他没见过她这么伤感的样子。

　　她把已经零乱的发丝拨到脑后，然后，就这么笑着，牵住他的手，按在她的胸口。

　　“这里是我唯一的弱点哦。”

　　“要杀死我，唯一的方法，就是，贯穿我的胸膛，捏碎我的心丹。”

　　“虽然和一般血族的精核不大一样，但是，事实是，粉碎我的心丹，的确是可以杀死我的方法哦。”

　　“乔，你是唯一一个我给予机会的人哟。杀死我，神圣教廷一定会很开心呢。”

　　她的眼神有丝空洞，仿佛，思绪飘飞到很遥远的地方。

　　“第三次圣战的时候，卡萨耶和斯缪尔他们几个人，可是很希望得到这样的机会的呢。”

　　“现在，我把这样的机会，给身为卡萨耶下属，和斯缪尔弟子的你。”

　　“动手吧。”

　　她微笑看他的眼，有着难得的温柔。

　　小游和影子，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她有这一面吧。

　　他知道，教皇和师父如果在这里，一定会下令他动手。他也知道，传说中的魔女，罗莎琳德女伯爵，就在他眼前，动手就可以杀死这个黑暗生物中的强大存在。

　　身为教廷圣徒的他，很难很难，抗拒这样的诱惑。即使，她是他爱的人，是他20年生命中的最珍惜的人。

　　他的手，已经刺穿了她的衣服，刺破了她胸膛的皮肤。他可以感受到她的血，并不是像一般的黑暗生物那么冰冷，虽然她一样没有心跳，而是，灼热得几乎烫伤他的手。

　　她的脸上仍然是微笑，就这么，温柔地看着他。看他，一点点杀死她。

　　他惊慌失措地抽回他的手，还带着她的血的他的手，他几乎杀了她！

　　原来，他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伤害她，乃至，杀死她。

　　忽然，他被抱住。

　　然后，看到笑眼里闪着晶莹的她，带着那种，狡黠的，她惯用的，准备做坏事的语气，说：

　　“没有杀死我，那我不会再放手了哟。”

　　“乔，你是我的了。谁也不能抢走哟，就连你自己也不能。”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停到的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