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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肖毕扒着柜台,盯着算账的范逍,不断自语道:“什么是酉时呢?酉时就是鸡时,鸡时者,鸡屎也。所以酉时是不吉利的臭东西。”
      范逍好好地算着帐,肖毕时不时蹦出句话来打断他的思路,他终于忍不住抬头瞪他:“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不行,我不看着你,我就心神不宁。”
      “你看着我,我心神不宁……算了,既然你心神不宁,就让你来算好了,算账能让人思路敏捷,而且静心宁神。”
      “我还有事,先走了,不回来吃了,拜拜。”死狗一样扒着柜台的人像上了发条,光速消失在茶馆。
      荷叶亭坐落在墨池坊。
      墨池坊其实不是居民区,她如今代表了一个文化,是一个古代版的公园。围湖而建各种亭台楼阁,鹅软石小路蜿蜒纵横,两侧树影婆娑。
      未入墨池坊,先闻音乐声。
      肖毕循声而去,绕过墨池,走过鹅软石小路,分叉太多,随便选了条路乱走,终于看到一个木质走廊横跨在他眼前,抬脚跨入走廊,走廊尽头就是荷叶亭。
      亭中那人一身杏黄衣裳,脆嫩脆嫩的色泽。信手弹拨,曲调活泼。玉冠束发,只扎一半,另一半披散在后面,文雅地说,就是颇具魏晋风骨,粗俗地说,就是春楼美人。
      “唉?诶……”肖毕有一瞬间的眼花,感觉这人背影有点熟悉。
      只听琴声,只看背影,也满风流的。想到这风流俊俏的人喜欢自己,肖毕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快了几拍,忘记了性别之分。
      “初六一别,想不到这么快就再见。”
      美好的嗓音,如朗朗清风入怀,如痴如醉。
      咦?这声音我熟啊!这不是那个白送钱的瘟神。肖毕感觉脑子一昏,跑过去把人扳过来,弯腰仔细瞧:“真得是你呀,瘟神。怎么感觉变娘了?”
      “陶颜,字笑嫣。肖老板,别来无恙。”陶颜眉眼弯弯,笑得含蓄委婉。
      “幸好是你,幸好是你。”肖毕直起身子,拍怕胸脯,长舒一口气:“我本打算先发制人弄死你。我都准备好亡命天涯了。基佬也没这么恐怖嘛,哈哈。”
      陶颜眉一挑,问道:“请问肖老板,何谓基佬?”
      “基佬?基佬就是你这样的,叫基佬。”
      “我怎样?”陶颜张开双臂,宽袍广袖,清新大气。
      “不说这个了。”肖毕不理会他的好奇心,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拨弄一下琴弦,弄出个难听的噪音:“没想到你就是我笔友啊。真是神奇,难以相信。”
      陶颜微微一笑,眼神却瞥向远方某处。水榭的窗边,那人一身白衣,身上还加了件披风,正往这边望来。
      小园幽静,想来这边说的话,那边也很容易听到。
      “如何神奇?怎样难以置信?”
      “我以为是个娘娘腔啊,就是跟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男人,可能更恐怖。因为他是基佬啊!基佬生气起来,可能会杀人呢!就算不杀人,可能会叉你的小菊花呢!”
      陶颜失笑,低头一瞥琴弦:“我有这么恐怖?”
      “不,我不是说了么,见到你,我放心了。”
      陶颜还是弯着嘴角:“我看起来很安全?还是,发现我不是娘娘腔?”
      “都不是,是你脸皮这么厚,真是让我如沐春风,倍感亲切。”
      按着琴弦的手一抖,陶颜笑得僵硬:“我脸皮如何厚了?我难道占你便宜了?我吃了你几个铜板,却给了你一百两,你这样都好意思收下,怎么想都是你脸皮比较厚?”
      “那好,我换个说法,你心术不正。明明就想送我信物,非要耍我一番才肯给。”
      “公子我钱多得都想往地上扔,向来都是随意打赏下人,没有什么信物一说。耍你那是看你好玩。”
      “瘟神你说什么!老子还成你下人了不成?!”肖毕一抓琴弦,大有你敢再说一句,老子就毁了你的琴之架势。
      陶颜把手往他手背一按,对方像被炭火烫到,立刻缩回手:“今日我叫肖老板出来,可不是为了与肖老板吵架。”
      肖毕不说话,看着他。
      “肖老板比较喜欢信中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陶颜终于不笑了,英挺的面容,略显柔和的神态。
      “你想骗我表白吧,我才不会上当。”
      “肖老板多虑了,从朋友的角度而已。”
      肖毕勉强坐正,看着他:“如果能跟我范叔叔一样温柔贤惠好欺负,再加上你这人模人样的长相,勉强能讨我欢心。当然,你也很‘贤惠’,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
      “那你是对信不满了?”
      肖毕狠狠地点头,有节奏地敲桌子,义愤填膺道:“当然不满。你说你个大男人,长得也不娘,做什么不好,学人家娘娘腔写情书。害得老子也要回你信,你知不知道老子很烦这个啊,要不是见你勉强有点学识,有利可图,我才懒得理你。你还敢嫌我书法不好,大男人要写那么好的书法干什么,给自己写挽联啊?”
      陶颜听得心惊肉跳,眼神不自然地往某处瞥去,发现人不在,才稍稍放心。
      陶颜咳嗽一声,道:“肖老板,你说得这样不留情面,很伤我心呐。”
      “伤你心怎么了?你是玻璃心还是心脏病啊,需要我成天为你捂着吗?我看也不必了,你的铜墙铁壁和金刚钻也钻不透的黑心,我还需要向您请教呐。”
      “肖老板,我到底哪里惹你了,需要你这么刺激我么?我好歹也作了回冤大头,你不感激我就罢了,还这样数落我。你是不是连朋友都不想做了?”
      “你错就错在约我十号来这里,害我失眠了好几天啊好几天!你就不能约我六号,七号也好啊!你不是成心看我笑话的?你看我眼睛还肿的,皮肤也粗糙了。”
      “好好,我错了,肖老板。你怎么数落我都好,我想继续跟你做笔友,可以吗?”
      “你不是吧?被骂成这样还玩鸿雁传书?你是不是不把我也扳成基佬你就不死心啊?”
      “因为我真得很仰慕肖老板啊。虽然一直说我,但你心里真得这么想吗?或者说,你不想继续利用我了?”
      “……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你厉害,你厉害,你写吧,看我回不回你。快回家吧,别让家长担心。我也告辞了,再见,不,永别。”
      陶颜见他真要走,赶紧起身拦住:“我那好友,叫叶容!其实那玉佩,是他给你的。”
      “……”肖毕脑子短路了两秒,脑子里闪过叶府=叶父=容儿=病公子=叶小公子=叶容。经过不算复杂的反推换算,总算想起叶容是谁,“我就知道,人家是天使心,你就一潘多拉。”
      陶颜已经学会淡定无视他自创的词汇,反正都是骂他的就对了:“其实信也是他写的。他因为你被他爹坑了,内心很不安,想去看你又被禁足,只好写信给你,听说你不想跟他有瓜葛,就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以我的名义给你写信。”
      “难怪文字那么飘逸,语句那么优美,思想那么深刻。唉,我怎么没早发现?我要知道是他,哪敢敷衍他呢?”
      陶颜从衣袖里摸出玉佩,递给他:“收好,这次别当了。”
      “这是他的?”肖毕接过来欣赏,发现正是当铺里当掉的那块。
      “其实他刚刚也在这里的,你说的混账话他大部分都听到了。”
      肖毕一拍胸脯,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老大,你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这样一波一波地刺激我很好玩?”
      “我说完了。”说完,陶颜抿唇微笑。
      肖毕扳过他的身子,一搭他的肩膀:“你说完了,我却要说了。你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你得请我吃饭。还有茶馆娱乐馆就要开张了,我们打算先打圈开门红,你到时候来做个替补。”
      知道陶颜不是基佬,肖毕感觉自己彻底安全了,于是对陶颜的敌意又降低许多。
      “这恐怕不行。”陶颜拒绝道。
      “为什么,你不是纨绔子弟吗?”肖毕奇怪道。
      “我父母去世,按制要守孝三年。如今已是第三年,我不能落人口实。”
      “哦~你跟我在这谈情说爱就没关系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嘴很贱。”陶颜无语地看他。
      “我只对贱人嘴贱。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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