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公子书》一二一二

24、番外 夫夫的幸福生活？ 二

　　早饭时间，也是某男的洗脑时间。
　　六点之后，僧众陆陆续续来到斋堂，次第坐好。因为这个寺有许多居士来修行，因此加设了专门给居士坐的桌椅。居士们的座次就没有什么规矩了，完全可以胡乱坐。
　　“叶居士，了音法师有请。居士若得空，请来茶堂一趟。”传话的和尚说道。
　　叶容一听就知道是早课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找去谈话，不禁恨恨地白了某男一眼。某男听到“了音法师”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露出喜忧参半的滑稽表情。
　　一口气喝完苦药，叶容起身跟传话和尚离去。人还没走远呢，就听到身后那位按捺不住开始大发议论，隐约听到什么“存天理，灭人欲”之类的。
　　见到慈眉善目的了音大师后，叶容罪恶感更加深重。
　　“阿弥陀佛，叶居士请随意坐。”
　　“阿弥陀佛。”
　　叶容回礼，在了音法师对面落座，小沙弥为他奉茶。
　　叶容先发制人，表情凄然道：“了音大师，实在对不住，我那朋友又闯祸了。”
　　了音大师一见到叶容那苍白又凄苦的面孔，立刻心软得跟泥一样了：“所谓非常人行非常事，叶居士这位好友可谓是特立独行。只是寺小僧少，僧众智慧不及那位施主，众人恐难以包容那位施主。那位施主既然是为居士而来，居士何不与他一同去更广阔的天空？”
　　叶容摇摇头：“我体弱多病，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也容易水土不服。有人曾说过，我唯有出家修行，才得以保全。”
　　了音大师了然一笑，道：“出家也是修行，家中礼佛也是修行。与其成日对着大雄宝殿的泥塑佛身，不如心存佛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叶居士饱读经书，正是行万里路的时候。叶居士如今脱胎换骨，佛缘深厚，再无需惧怕魑魅魍魉。当然，老衲只是随口建议，一切还要看叶居士意愿。”
　　某男要是在这里，肯定要痛批这秃驴的“逐客令”了。
　　叶容并未想许多。了音大师慈悲善良，如今这样建议，也应是为了他着想。
　　叶容思索良久，才道：“众位大师智广如海，叶容愚钝，未能一一领悟。若他日游学归来，望能再赐教一二。”
　　“叶居士过谦了。”了音大师把一枚护身符送交给他：“这是加持了素惠法师所唱诵孔雀明王咒的护身符。”
　　“多谢大师相赠。只是听闻素惠法师于禅房闭关两年，任何人不得打扰。莫非这符是两年前所做？”
　　了音慈祥一笑，摇摇头：“时机一到，居士自会知晓。”
　　既然决定要离开了，叶容便一一拜访了诸位高僧，一一拜别。
　　做这一切都是心平气和的，直到……直到他回到草庐，看到门口某只土狗被按倒在地上，嘶哑地呜咽着，某男正拿着吸饱墨汁的毛笔，往土狗腿上涂抹。
　　土狗浑身漆黑，只剩下一条腿还没来得及染色。
　　“你做什么？”
　　某男立刻扔掉笔，露出惊喜的表情：“你看，你的小黑回来了。其实我没有弄死他，我是逗你玩呢……”
　　叶容很想踹他的脸让他清醒一下。
　　“你说，你这狗到底在哪里抱的？”
　　真不好糊弄。某男无聊地站起来，打个呵欠：“放心，我把钱放在他们家桌上了。”
　　“多少钱？”
　　“一只乡下的土狗而已嘛，还能比馒头更贵吗？”
　　“你——”做而不说谓之偷。偷东西已经够让叶容郁闷了，竟然还抢劫。
　　叶容立刻三步两步来到土狗旁边，指着土狗道：“你立刻把它还回去。”
　　“不行！我好辛苦才找到这只狗的，我们有深厚的感情。”
　　“你不还是吧？好，请你带着你的狗回京城吧！我想通了，我决定剃度出家了。我已经受够你了，你这样的孽缘，不要也罢。”
　　某男子火了，他“嗖”一下站起来，手里还抓着土狗，睁大眼瞪着叶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多大点事啊，叶容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吓吓他，现在看他凶起来，心里非常不舒服，非常不想妥协。
　　“怎么？你还想威胁我了？”叶容冷笑一声，“我说我受够你了，你整日被我管着，一定也很不服气吧，既然我们相互看不顺眼，迟早要分，不如早日分道扬镳。”
　　“分？！分什么分？我不同意！”某男生气地甩开可怜的土狗，吼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难道不爱你吗？！你有什么不满意？！难道你看上哪个秃驴了？！你想红杏出墙？！说！是哪个！”
　　“你已经没有理智了，我不想跟你说了。”叶容转身离开，被拉住手臂。
　　“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你发什么疯？那死秃驴跟你讲了什么把你迷成这样？”
　　“放手啊！”大力握得叶容感觉骨头都快断了。
　　“不放！你现在是想去跟他约会吧！”
　　“你——”叶容红着眼，眼睛湿漉漉的，似乎有泪珠在打转，“你这疯子！为什么成天怀疑我！？我从来都不想怀疑你，我从来都不问你跟陶颜的事，我从不问你心里住了多少个人，你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地怀疑我？！你自己没有眼睛吗？你自己不会看吗？你根本就不关心我吧？你这个瞎子！”
　　某男、肖毕被叶容像兔子一样的红眼吓坏了。
　　“你你你、骂得好！”肖毕放开手，紧张地看他呼吸急促，激动的背影，怕他突然生出家族遗传的心脏病。良久，才敢轻轻抬手，安抚他的背。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忤逆你，也不该怀疑你，其实，我还有其他事瞒着你，我是不是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要是你的风流韵事，那就不必了。”叶容转身回屋，肖毕赶紧跟上。
　　“不是，是最近的事。”
　　“你想说便说。”
　　“你知道那个速写大师吧？”
　　“我不知道什么速写大师。”
　　“原来这大师这么没名气啊，看来我被坑了……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前几天，他们说速写大师很牛叉，经过他开光的东西都十分灵验。本来我只是好奇，他闭关两年，到底饿死了没有，经过一番摸索，打斗，我终于见识到了，果然是高人，两年都没饿死他。我又问他，你是不是画画很厉害啊？大师笑而不语，不愧是高人。”
　　“你说的，该不会是素惠大师吧？他确实闭关了两年，但你的担心很多余，每三日都会有人送饭去的。”
　　“就是速绘大师！”肖毕不满道，“原来他丫的还吃饭啊，果然被坑了。”
　　肖毕失望地挠挠头：“那他念的孔雀咒肯定也不灵，唉，白费力气。”
　　叶容猛然抬头，略带惊讶地看着肖毕，问道：“你请他念了孔雀明王咒？为什么？”
　　“为什么，为你啊。”肖毕理所当然道：“我怕我到时候解放了和尚庙，你忌惮自己的病，又投入另一个和尚庙的怀抱。靠，老子百忙一场……不过你放心，你继续念你的哈佛吧，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变正常的。”
　　“肖毕。”
　　“怎么？”
　　看叶容向他走来，肖毕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虽然期待他投怀送抱，但又感觉不是太可能。
　　“谢谢你。”叶容取过贴身的护符，轻柔抚摸：“挨了不少打吧。”
　　“咳咳，你老公怎么可能会被人打呢？当然是那个坑爹大师被你老公打了。”
　　叶容斜睨他一眼：“是啊，我老公没被人打。是你被人打。”
　　“叶居士，我难道不是你老公吗，你难道另有人选……”肖毕又想大声吼他，不过生生忍住，弱弱地问道。
　　“……”叶容实在受不了他的疑心病了，干脆满足他的想象：“是啊，我心里好多人选，你也是其中之一。你要是不努力不听话不符合我的心意，我就选别人了。”
　　“嘿嘿，不会让你如意的。”肖毕开心地伸手把他抱过来，想到什么，突然又不开心了，“你刚刚那个护身符是谁给你的？”
　　“……又难看又自恋的瞎子给我的。”
　　“……”肖毕想了半天，不是很确定地问道，“不会是在说我吧？”
　　“你猜。”
　　“你就不能说人话吗？”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好吧，以后我委婉一点，你说人话，怎样？”
　　两个和好如初的人腻来腻去腻了半天，总算说到重点了。
　　听闻叶容要去游历，肖毕感觉快被幸福砸晕头了。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天天共居一室，颠鸾倒凤？”
　　“你才说要委婉……不对，你只知道□□吗？你是禽兽吗？”
　　肖毕感觉鼻血都快流下来了，赶紧擦了擦：“苍老……叶老师，我可是好学生啊，我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演过不少爱情动作片，积累了好多问题，都想向老师请教呢？”
　　叶容感觉这只人类突然化身为猥琐的禽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色情，不禁一阵虚汗，挣开他的怀抱：“《楞严经》你白读了……你……唔……唔……”
　　明天，精彩的游历生活即将开始，这样的幸福场景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