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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终须一别 ...

  •   朝歌惯例的出门去洗衣服,颜渊好奇道:“为何端着这么大一盆?”
      朝歌理所当然道:“因为天气凉了,有些衣服浣洗干净后就要收起来,正巧今天天气这么好,当然不能错过了。”
      颜渊轻笑:“近来天气都好,不急着今天吧?”
      朝歌倔强道:“我决定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就算……就算是师父的命令,也——也……不会改变。”
      颜渊看她较真,便不再拦她,只道:“早去早回。”
      朝歌捧着木盆转身一刹那,原本鲜亮的表情全部黯淡下来,轻轻呢喃着:“对不起。”

      勾陈宫门口,积原等待已久,看到朝歌过来,兴奋不已上前迎接:“小师妹!”
      朝歌指指宫门道:“我们……进去说吧。”
      许久不来的院子里,葡萄架已经坍圮,推开房门,里头还算整洁,积原道:“回来的这几天,一直住这里,长老们应允过了。”
      朝歌转身道:“大师兄什么时候走?后天还是大后天?”
      积原道:“还有两天……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过来找我,我以为要等到……以为你不会过来见我……”
      朝歌看他一眼,低下头来:“情势所逼,没有办法。”
      积原一愣,但看她表情低沉着,也是有些过意不去:“……让你为难了吗?”
      朝歌不再回答,只伸手划过书案,行云流水一般举手拔下紫萼,拉开外衫,道:“我不能离开太久,否则师父会怀疑,你要什么,就自己过来拿吧。”
      她侧头一点,半张容颜没有太多表情,淡淡的映着额间火一般的仙印,蚀骨消魂。

      虽然这一天祈求了很久,但是亲手为她褪去衣服的时候,这股冲动还是无法抑制,像是随时随地就会喷发出来,积原屏住呼吸,指尖缠绵过她的颈项,中衣下一秒落下,刚要亲吻上去的时候却是猛然发现白皙的肌肤之上,点点红痕,不禁愣住:“这……”
      积原食指抚摸,确认这是吻痕无误,正要发怒却是被朝歌轻描淡写的拦住,覆在他手上,轻轻拿开,“是师父留下的。”
      “你们!”积原简直不敢相信,朝歌云淡风轻道,“不然还有谁呢?”
      看积原已经呆若木鸡,朝歌这才捞起中衣披上,转身开始诉说:“如果我告诉你听……我是第二个田灵素,你会信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朝歌思路清晰的告诉他一切,积原将信将疑:“你……要离开昆仑?”
      朝歌道:“我不得不离开昆仑,因为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我在六界都没有活路……积原的话,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吗?”
      她的眼神楚楚动人,虽是祈求却又带着孤高的姿态,似乎笃定对方不会答应,而她就这样选择牺牲自己。
      “但是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也不能就此背叛他……更别说,若是他就这样死去,魔尊便会知道我无依无靠,前来昆仑将我带去魔界——”
      积原紧张的抓住她的手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朝歌道:“所以拿到崆峒印,只要颜渊活着,哪怕我们走到海角天涯,魔尊最大的敌人还存在着,就没有时间过来找我们的麻烦。”
      积原蹙眉道:“你在诓我。”
      朝歌靠近他,伸手触摸他的脸颊,踮脚吻上,承认道,“对,我就是在骗你,那你愿意被我骗我吗?”
      她一字一顿,积原侧头无法面对她的蛊惑,如此紧张时刻,偏偏她还在嬉笑。不知为了颜渊还是自己,但心却不由自主的软下来,将她紧紧拥住,“你不能让我就这样屈服,明明知道我是这么喜欢你。”
      可是朝歌却口口声声回应着,“对,但是我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为我辜负六界,辜负一切的人……只有你。”
      这是不争的事实,却也教人如此绝望,朝歌反抱住他,道:“大师兄……只要你拿到崆峒印,你我就离开昆仑,远走高飞……好吗?”
      积原捧住她的脸痛吻下去,这个曾在数年前没有圆满的吻,终于延续上幸福而苦痛的感觉,感觉到朝歌的回应,更是让人发狂,想着就这样缠绵下去,不再醒来:
      “那好,我且信你一回,今日放你回玉虚峰……但——但不许让师父再这样碰你,你是我的……小师妹。”
      而隔着一面昆仑镜看清所有事实的人鲜血喷薄而出,想要站起身来,却扶不住书案,重重的摔到在地,昆仑泉的瓶子从衣襟中滚落出来。

      一路御风回到玉虚峰,朝歌匆匆忙忙的赶回竹屋,喊了一声却不见有人回应。
      而此刻颜渊正靠着墙壁,眼光呆滞的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等待朝歌回来。
      朝歌心急如焚闯进来,却是一眼看到地上的鲜血和碎片,吓得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转身却看到颜渊完好无损的站着,有一点犹豫之后才开口道:“师父……身体好了?”
      颜渊轻轻一笑:“为师恢复了,朝歌不开心吗?”
      朝歌一愣,皱眉体会他字里行间的意思,颜渊走向书案边上,又道:“有为师去对付魔尊重黎,你不就可以和积原双宿双飞了吗!”他突然摔袖,昆仑镜随之落到地上,哐啷一声,画面上倒影出方才的情景,一个衣衫半落,一个款款深情,正是旁若无人的拥吻。
      朝歌脸色煞白:“师父……师父你跟踪我?”
      颜渊踩过碎片走来,朝歌步步后退,“不跟踪你,又怎知你有这样的深谋远虑?这几天见你心神不宁,是不是在考虑着最佳时机离开为师身边呢?”
      朝歌反驳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暂且解释道:“我……我、其实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颜渊用力一推,朝歌便倒上床铺道:“师父……师父?要……要做什么?”
      颜渊笑道:“第二个田灵素……为师成全你可好?”

      朝歌瞪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本以为很轻易就能脱身,却不知颜渊哪里来的力气,竟将她拦腰截回床上,按住手臂,看她反抗挣扎,变本加厉,撕扯掉她的衣物,欺身吻上来。
      “不要……唔、还……还不可以……”朝歌伸腿并踹,却是被他轻而易举左右捞起,形成最为羞耻的姿势,朝歌大喊大叫,伸手抵制,颜渊冷下眼神一个字“锁”,熟悉的链条已经将她的双手捆缚上头顶,再怎么反抗也是无济于事。
      “我和……大师兄……不是——”她越是解释,颜渊的脸色越是阴暗,捏住她的脸道:“没关系……因为从现在开始,朝歌将是为师的女人,别的都不用再想了。”
      ——以下河蟹。

      夜还很长,但是故事却要就此结局。
      直到颜渊筋疲力尽倒下来,朝歌抱紧他,伸手到他脑后,将记忆全部抹去,随后翻身起来,整理好散乱现场的一切,留下书信,就此离开。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天际的时候,她终于赶到瀛洲,这里早已物是人非,看不出有一丝一毫人烟的痕迹,但是重黎就在那破旧的竹屋前,坐着等她。
      朝歌开门见山道:“师父服下了昆仑泉,我现在就要崆峒印解毒。”
      重黎起身道:“你的……仙印,消失了。”
      “是……我现在已经不是神仙了,所以可以跟你回魔界,绝不食言。”
      重黎走过她身边,思索着:“那倒不错,魔界是最佳的避难所,你触犯《神仙戒》,现在也只有我能救你。”
      朝歌有些听不清他的话,只觉得撑到这里已是奇迹,突然腿一软倒下,重黎灵闪一下接住,看她越发苍白的脸色,鄙夷道:“这是怎么了?”
      朝歌不跟他多扯,揪着他的衣襟无助道:“藏睦……在瀛洲岛的海域上,你……将崆……”
      重黎看她像是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挥手过去,剩余的两条尾巴让他大吃一惊,蹙眉道:“你竟……为他嫁接了这么多条命……”
      不等他责备,朝歌已经奄奄一息的昏迷了过去。

      醒来不知何年何月,睁开眼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身在玉虚峰,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朝歌起身,便有婢女进屋道:“殿下醒了,这便更衣去见陛下吧。”
      朝歌本想拒绝,但想想这不是昆仑,由不得自己耍性子,只起身道:“嗯。”
      发尾绑着红丝银铃,走两步就叮当作响,朝歌才要伸手扯下,身边的婢女已经阻止道:“求殿下不要解开,否则陛下会怪罪我们的。”

      重黎正在西面的水边,看着夕阳西下,在千百年前他也曾这样在瀛洲岛眺望着外界,眼里全是憧憬。
      听到铃音,重黎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一番,略带讽刺的赞美道:“没想到这一身艳丽的打扮,与你的容颜竟会这样相得益彰,一下从天仙成了妖姬。”
      朝歌处之泰然:“如今是在台隍夷夏吗?”
      “算是,”重黎走近这里,挑起她耳廓一绺落下的发丝,绕了几圈,“不过是魔界的台隍夷夏,人间的那个,已经被水曜星君踏平了。”
      朝歌突然想起之前积原说过几天要攻打魔界,可能她昏睡的时候早就度过,惊道:“大师兄他……已经打过来了吗?”
      重黎毫不在意:“让他打吧,这魔界地广人多,够他践踏三五年呢!”
      朝歌不解:“你……不去防御?”
      “我为何要去?”
      “你是魔尊,他践踏的是你的子民。”朝歌如实说道,重黎大笑:“我的子民?若青丘国未灭,我继承爹的王位,说不定还有子民……如今我的子民——”他突然凑近,调笑道,“只有你一个。”
      朝歌才要开口,却听他又道:“这个地方的人,曾经认错了主人,践踏了我的王国,如今是对他们的惩罚。”
      “可是没有他们拥护的你,要如何坐稳魔尊之位?”
      重黎道:“这你就不懂了,只要在最后时刻我挺身而出,杀了木曜星君,他们就会奉我为天神,因为只有鲜血和死亡才是最刻骨铭心的教训。”
      朝歌撇开嘴角:“所以给你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吗……青丘国的灭亡。”
      重黎眯眼转身,朝歌也是抬头道:“……朝阳。”

      阳光穿越这道缝隙,打亮彼此的容颜,相得益彰。那双金瞳潋滟,目光流转,逐渐挨近,侧转一些角度,朝歌的瞳孔突然变大,低垂的视线抬起,随即偏过脸颊,重黎一把扼住她的腰际抱紧到跟前,目光沉沉道:“这千百年来,可曾思念过我?”
      朝歌撇开视线,争取不看他的眼睛,“为何要想你……是你当初弃我于不顾的。”
      重黎扬起唇角,“究竟是谁辜负谁,已经无从追溯,但是如今我却向你证明了,我可以给你一个世界,而颜渊……给不起。”

      眸色倒影着眸色,视线触碰着视线,朝歌竟不知如何反驳他的话语,良久才扭头道:“我不要仇人的领地。”重黎接着道,“所以借天庭之手,除去所有魔界中人,这里就只属于我和你了,你不用担心害怕,我也不必想着再走出去,因为这里就是天下。”
      朝歌道:“如果除去了所有人,这里就不是天下,只是更大的牢笼而已。”
      “那昆仑就不是牢笼?只有你和颜渊的玉虚峰就不是吗?”
      “因为我爱他,那就不是。”
      重黎反手一个耳光,将她甩到地上,铃铛清脆作响,朝歌默不作声,重黎居高临下,背对着阳光,面色已经完全陷入阴暗:
      “何为牢笼,你想知道吗?”
      只不过挥手一瞬间,朝歌却发现自己无法以人类的姿势站起来,即便好不容易站起,却因为没有支撑,很快又趴回原地,双手按上堆满落叶的地面,全是印痕。
      这像是一个神器的法术,让她的身体保持着人形,却只能以本体的方式生活,朝歌不可思议的看着手心,再抬头仰视,“我……”
      重黎转身离开,丢下最后的警告道:“这个台隍夷夏,今后除了我不会再有任何人过来,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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