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弄瑾

2、戏弄

　　和普遍的高人有少许不同，青衫疯道的栖身之所近水，并且是一座十分大的木屋，一面临水，另三面被紫竹林团团包住。
　　古人有云：仁者近山，智者亲水。甘晏开始也这么认为，可是第一天他就错了。木屋中，青衫疯道的视线一沾到床就柔若无骨的躺下了。甘晏见状皱眉却无言。青衫疯道虽已躺下，呼吸却不平稳，
　　——半个时辰过去了——
　　甘晏依然在窗前弯腰施礼，青衫疯道依旧背对他侧躺。
　　“唉……耐性真好，不过”疯道轻叹，“你这么闷还有谁会要你啊……”
　　甘晏面色不变：“师父有何指示？”
　　青衫疯道坐起身，青丝散了满枕：“穿过竹林去捉只乌骨鸡来炖。……我不是想吃，只是……习武之人皆须锻炼，你也不例外。”
　　“是。”
　　“还有……最好加些参须来。”
　　“……是。”
　　待他费尽心血炖好参须乌骨鸡汤后，细嫩的双手已伤痕累累——虽从小习武，可毕竟是一国公子，苦头没吃过多少。可恶的是青衫疯道还挑三拣四。
　　“呃。”打了个饱嗝后青衫疯道又躺下，不过这次睡着了……甘晏不语，默默提了棍出去练习了。
　　时光从指缝中悄无声息的溜走，师徒俩已经平静的生活了近一年。在师父时不时的思念野味下，甘晏的野外生存技巧突飞猛进；在师父闲来无事就找他切磋切磋下，甘晏的武功同样突飞猛进……果然，那句话没说错——好徒弟都是打出来的。公子？公子也不例外。不过没有波澜起伏的日子又怎么能叫生活呢？今天就出事了，还是一件大事——
　　有人来找青衫疯道寻仇了。
　　甘晏默默的提起倚在墙边的棍子，挡在身前：“保护好我。”
　　青衫疯道挑眉看了他良久：“为师应该夸你有自知之明呢，还是骂你不孝于为师。”
　　“前者。”甘晏默然。
　　木屋外的一群寻仇之人皆着红衣，红的刺眼。讨厌的红色！甘晏厌恶的把门甩上。青衫疯道看着紧闭的门，觉得自己师父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动摇。主要是乖徒儿，你好歹给师父留件武器啊……衣衫飘飘固然好看，可是不能把好看建立在玩命的基础上啊……无奈下，青衫疯道折了一根杯口大的紫竹抡起来当棒使。
　　疯道看着眼前似乎是头头的少年，不禁挑眉。这少年绝对不及弱冠，十六左右，身上依然有尚未被消磨去的锐气，似一把出鞘的匕首，稍一不慎，就会被划伤。匀称的体型，过于清秀温和的脸使他不像一个武者。青衫疯道昂头：“哼，一只亮着爪子的小虎崽……” “少说废话。”青衫疯道看着指着鼻子的戟尖，向后急掠，将竹棍迎上去。甘晏其实一直在窗户里观察屋外动向，此时他能看到的只有棍戟的掠影，也就是说，如果对上那个红衣少年，自己……只有自保之力，或者说……连自保之力也没有，甘晏握着棍子的手掌渗出了汗水。缠斗了许久，青红两道身影终于分开。胜败已现。
　　红衣少年单膝跪着，身上淤青不少，戟也被打到一边。青衫疯道也好不到哪去，帽子不翼而飞，青衫被划破许多出处，手上的竹棍也断成了双棍。青衫疯道把双棍一丢：“在年轻人的一辈里，你已经不错了，怎么，认输吗？”少年抬头：“愿赌服输。”他身后的一群红衣人垂首默然，没有冲上来的意思。甘晏凝视红衣少年，少年眼中那种不羁的狂傲仍然未被挫磨，如师父所言，似虎。更是给了甘晏一种错觉，他似乎……是胜者。青衫疯道睨着他，踢起地上的戟抓住，一挥——一道血痕贯穿少年左颊从下眼睑划至嘴角，鲜血流淌。少年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默默看着的甘晏呼吸一窒，觉得左脸凉凉的。
　　“此乃人情”青衫疯道似笑非笑的望着那道狰狞的伤口，“以此为誓，贫道若有难，你必相救。”
　　“还有什么？”少年出奇的镇定。
　　“唔……”青衫疯道想了想，掏出一个白瓷瓶，“把这个吃下去……有你好受的。”少年广袖一挥，头一仰，瓷瓶中的液体尽入口中。
　　“告辞。”红衣消逝在竹林间。
　　甘晏推开门。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他们是谁？”
　　青衫疯道歪头：“为师仇家太多了，不知道是哪位客人。”
　　甘晏的思绪明显飘渺了一下：“那，你给那少年的是何物？功力全废？”
　　“不……只是几滴巴豆油而已。谁叫他长得比我少时好看……”
　　甘晏终于明白青衫疯道中的疯是何意了……

作者有话说

　　由于我马上要上初一了……要准备分班考了，可能会慢点更- -亲们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