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imm Captain/Nick] 保护性监/禁》银河银河

3、第 3 章

　　两天前——
　　Nick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间灰色的房间。
　　眨眨酸涩的眼睛，这才慢慢看清楚。房间其实是中规中矩的白顶白墙，在靠近屋顶的上方有一个窄窄的窗户，光线从那边透过来，仿佛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房间里除了他身下的单人床，什么也没有，透露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也许是医院的病房吧，他想。
　　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脖子，却惊讶地发现触感很光滑。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指甲撕裂开皮肤的感觉——Nick猛地坐起来。
　　Juliette！
　　不顾突然起身造成的眩晕感，他跌跌撞撞地向门口冲过去。
　　在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他有点惊异于它的沉重。好像整张门都是金属铸造的。
　　门外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大理石的地面异常干净。Nick一边走一边抬头寻找指示牌，心里却越来越惊疑不定。
　　这根本不像一个医院。
　　沿着走廊是一间间房间，房门紧闭，每一扇门上都装饰着华丽的云母，却没有门把手。墙上镶嵌着高大的石柱，鎏金暗纹的壁纸一直延伸到天花板，而在那几乎要让人眩晕的高度，是繁复的雕花和穹顶厚重的图绘。
　　走廊里回响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快，最后他奔跑起来。
　　——简直是座空无一人的宫殿。

　　这走廊几乎无穷无尽，每次在他以为快要到尽头的时候，却发现拐过弯又是一条长得令人绝望的走廊。他开始大口喘息。期间他停下来试图推开其中的一扇门，几乎把全身的体重都压了上去，它们却纹丝不动。
　　倚着墙喘了口气，他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又转过两个拐角，在走廊的尽头，他看见两扇巨大的金色门扉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与其他任何一扇门都不相同，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它是如此巨大，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它的全貌。门上满是浮雕，仔细看是无数的动物，有普通的狮子，马，狗，也有他之前看到过的狼人，狐狸，鹰人以及叫不出名字的各种Wesen。它们每一个都面目如生，脸上混杂着各式的表情，惊讶，喜悦，恐惧，期盼……身体的姿态都细细地雕刻了出来，或奔跑，或跳跃，或飞翔。
　　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Nick一个个地看过去，很快他就发现了。
　　所有的动物，无论身体是什么样子，它们的脸，它们的眼睛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
　　这种扭曲的情景十足诡异，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这时他发现这密集的图案是呈一个旋涡状分布在整扇门上，高低起伏的兽背慢慢地组成一种诡异的螺旋把他的目光向中心引导。
　　在整个兽群的中心，似乎是一个图腾的形状。Nick在牛仔裤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凑近了那个图案。
　　那是一个站立着的骑士，双手握剑，身上的盔甲他虽然辨认不出年代，但肯定是很古老的装备。骑士站在兽群的最中央，手中的剑高高举起，指向头顶的太阳——不对。Nick眯起眼睛。那不是什么太阳。
　　是一只眼睛。
　　他猛地直起身来，那眼睛中央镶着一颗叫不出名字的巨大宝石，金青的色泽仿佛有熔岩在其中缓缓流转，如同活的眼神一般。他慢慢地走到另一个方向，却还是能看到那只眼睛，好像它在盯着他看。见鬼。
　　Nick被这诡异的眼神盯得浑身都不舒服，几次想走开，转过身却还是能感觉到那道投在背上的视线。
　　——真是让人生气。
　　他突然冷笑一声，抬起腿对着那只眼睛狠狠踹了上去，动作娴熟力道十足。
　　那门应声而开，Nick倒楞了一下。他本来只是想发泄一下累积的压力和怒气，这门开得如此轻易是他没想到的，毕竟它长着一副又神秘又庄重又机关重重的样子。
　　惊讶只持续了短短一秒，他的手摸上腰间的佩枪，微弯下腰，眼睛警觉地盯着缓缓向两边打开的门扉。
　　空气悄悄地流动起来，带着森林的味道。
　　门的另一侧是一个大厅，穿过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敞开的门扉正对着露台，能看到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正是有风从那边吹过来。
　　他把枪擎在手里，谨慎地向里张望。
　　大厅空荡荡的，似乎又安静又和平。Nick一手持枪，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把门开到最大，整个大厅的全貌落入他的眼里。那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却因为什么都没有而更显空旷。脚步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敲出轻轻的回响，鎏金的壁纸，高大的石柱，和外面的走廊没什么不同。
　　Nick抬起头向上看去。“……见鬼。”他喃喃地说了一句。
　　那是一幅占据了整个天花板的壁画。尽管说起来有些尴尬，但Nick倒是一直勇于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太有艺术细胞的人，他成为格林以后所看过的绘画和读过的艺术史几乎比他之前三十年加起来还多得多。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从没有看到过这么巨大……而又怪异的画面。
　　它不属于任何风格流派，浓重的云层占据了整个天花板的绝大部分，在云层的底下，覆盖着海洋和大陆，虽然形状和现代差距很大，但Nick还是能辨认得出那仿佛是欧洲和美洲的部分。而在那一切之上，云层的另一面，隐隐约约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它仿佛在风中轻巧地穿行，却又庞大得不可思议。从欧洲，穿过也许是亚洲的部分，越过海洋，一直到美洲。它的身影几乎覆盖着整片大陆。
　　这绝对不是已知的任何生物。它就像这个世界的王者一般，盘踞在他的头顶，沉默地，威严地，满满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压迫感几乎让他忘记了呼吸。
　　“这……到底是什么？”他轻轻喘息着，发出几乎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疑问。
　　“这是我们家族的图腾。”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背后响起来。几乎是警察的条件反射——Nick往前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同时手中的枪也准确地指住了身后那人的眉心。
　　线条分明的五官，灰绿色的双眼带着熟悉的平静的笑意。
　　“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反应仍然如此敏捷，Nick。”他说，同时用一只手指慢慢地把面前的枪管拨到一边去。“看来你已经完全恢复了。”
　　Nick张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
　　“……Capt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