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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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在所有人出于各种原因的期待之下，柳遇和云雅的新婚之夜终于到了。
尽管在稍前一点见到柳景和苏墓让她有些震惊和担忧，但无论如何，她依然按计划实施了一切。
因婚宴之盛大，所有的奴仆都被调用过来尽展其能，而她则幸运地被安排陪在云香的身旁，为接近云雅提供了更大的便利，之后，她在唇脂上下了一种能让人在两个时辰之后晕厥的毒，计算好时间之后再偷偷潜入。要知道，身为哑丫头的一个好处便是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自己。
她潜入房间之时，云雅已经晕过去了，她很容易地就把云雅杀死，起初是不想让人发现嘴唇上的毒，毕竟苏墓也在这里，之后更是想给柳遇一个大大的“惊喜”，她便用之前从柳遇那里偷来的匕首，将他新婚妻子的头割了下来。将头颅割下并非易事，若非她习过武艺，必也难以做到。将他们之前的定情信物，也就是前面所提到的木制玩偶放在了头应该在的位置，整理好这一切之后，她便将血衣褪下，用血衣包住头颅，而后换上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衣物，偷偷地从房间离开。这一过程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也没有人察觉到。
从新房离开之后，她把先把头颅藏在了自己的房梁之上，略微收拾一番之后，将血衣好生包裹着，来到厨房按照别人的吩咐烧着炉灶的火，在一片忙碌无人注意之时，将血衣扔进炉灶中烧毁，厨房里鱼肉的腥味、呛人的烟味和火辣的辣椒味冲淡了衣服燃烧对的味道，继续若无其事的烧着火。
楚季南的出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们将调查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楚季南，即使柳遇仍然对苏墨云的存在心存疑虑，但是，他依然无法料到，他所要寻找的苏墨云，就在他那柳府里，就是他即使遇到也不会多看两眼的哑丫头。
她把那柄割下云雅的头颅的匕首埋在了茉莉园中。这云来楼已连同它的主人一起被柳遇所抛弃，派来看守的侍卫亦都是插科打诨无能偷懒之辈，他们能知道些什么。她知道苏墓若是前去查看木偶来历，定会发现茉莉枯萎的蹊跷之处，从而，以苏墓和夏停寒之能，必会发现这柄来自柳遇的匕首。
尽管柳遇已经开始怀疑她并未死去，并且在到处寻找着她的踪迹，但这也没有影响她的步伐。她经常会要在厨房中做事，又是柳府中无人会注意到的哑丫头，把从云雅耳朵上弄下来的耳坠偷偷放进柳遇的碗中并非难事。而在这之前，她已经向夏停寒和苏墨云表示，她有些关于苏夫人死去的事情想告诉他们，据苏墓对于柳遇的怀疑，若是当晚“哑丫头”死去的话，柳遇必然脱不了嫌疑。
“当日墙上的‘杀’字也是夫人所写吧？”夏停寒开口问道。
苏墨云轻笑一声，“当然，那些不会停止的鲜红的血可是费了我好些功夫呢。这出自被他所害死的夫人之手的杀意，定是把那柳遇吓得魂飞魄散了吧。”
在这之后，她便开始实行着自己的再次死亡。她早已让哑丫头同自己穿着同样的衣服来到柳府，并藏在了房中。在把哑丫头敲晕之后，她将房间布置了当，略微想了想便将哑丫头身上的玉佩扯下来，放进她的手中抓好，以隐晦地表明这是柳遇所为。在放下一把火之后，她便迅速离开了房间。
当然，这场死亡并未与哑丫头进行商量。毕竟即使她再顺从于苏墨云，也不一定会愿意以自己的死亡来表明。而这样一来，没有人会怀疑哑丫头的消失了，毕竟，躺在他们面前的尸体绝对是属于真正的哑丫头的，这毫无疑问。
只是，至此之后，她就不再是哑丫头，而是大家闺秀苏夫人了，虽然在刚回来之时可能只是失忆了的苏夫人。
接下来的便是重头戏，柳遇的死亡了。
她潜入了柳遇的房间，开始了与柳遇的周旋。而她告诉柳遇的是，她是如何从坟墓中爬出，她是如何开始了新的身份的生活，以及她是如何将那把属于他的匕首滑过云雅的脖颈，刺入她的喉咙。她把从房梁下拿来的云雅的头颅放在柳遇的眼前，那时头颅已经开始腐烂了，她看着柳遇惊惶不已的表情，看着柳遇为了镇定下来而喝掉了杯中的水，看着柳遇欲动手杀了她。
而她只是笑着告诉柳遇，她早已在水中下了一种奇毒，全天下无人能解，而现在如果杀了她的话，那他也会为自己殉情而死。柳遇虽已注意过那水并无异常，但也知道她对毒药的擅长，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只是瞪着她无话可说。而在柳遇颓然之时，她告诉柳遇，若是柳遇誊写一份她之前所写好的遗书，那么她就会给他解药，她只是需要这样一张纸来表明自己已经复过仇了而已，之后她便会离开柳府，永不再回。
而柳遇果真相信了。他在苏墨云的授意下，一字不漏的写下了前面众人所见的那封遗书，将所有的罪都归在了自己的身上，并在某种程度上为这件事画上了句点。在柳遇写完之后，她便实现承诺将解药交给了柳遇。柳遇服下解药之后，如她所料的起身拔剑想杀了她，却在一步之后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是的，她先前并未下毒，而方才给柳遇的才是真正的片刻便能致死的毒药。
见柳遇已经死了，她便将柳遇的尸体搬至床上，将云雅的头颅亦摆放在床后，轻柔地为她的丈夫和丈夫的情人盖上了被子，便悄悄离开了柳府。
之后，便是等待着从府上传出去的消息。见众人似乎已经相信了自己与那云雅和哑丫头都是被柳遇所害死，而柳遇不堪其压力服毒自尽，便开始准备着自己的回归，而这件事必须要尓朱岚的协助了。
装失忆永远是避免问题的一个良方。
她借由渔夫之手回到了府里，以一个无辜的失忆的夫人的身份，而如她所愿，柳景对她怜惜不已，当然，柳岳的态度永远是怀疑和不信任的。尓朱岚按照计划来到了柳府，既解释了她的回来，也借着送蓝色的蝴蝶花之机，将男子短靴送了过来，为她将柳岳赶出的计划走出了第一步。
于是，她先是偷偷在药中下毒，并拒绝吃药将其泼在地上，形成有人陷害她的假象，既将嫌疑指向柳岳，也博得了柳景的同情。在昨天晚上，她先用短靴在窗台上留下了脚印，再自己将房间弄得一片混乱，制造出有人进来袭击她的假象，然后才大声呼救，更在柳岳前来之时表现出对他的恐惧之意，一步步地将柳岳推向凶手的位置。果然，柳景喊出了他的怀疑，并与柳岳发生了冲突。
柳岳的负气离开正中了她的下怀，她原本还以为要多花一点功夫才能将柳岳赶出柳府的，而这已然比她预期中的状况好太多了。她早就知道的，知道柳景对她的甚于一般人，甚于大嫂的感情。当年她嫁入柳府时，柳景还在府中，长嫂如母，而他们的年龄并未差多少，故他们之间相处甚多，她知道柳景是如何偷偷地看着她，她知道柳景内心中是如何的内疚和挣扎，只是假装毫不知情而已。而正是这点，为她成功地回归柳府并适应身份的提供了更好的环境，而利用柳景对她的怜惜，将柳岳赶出柳府更是并非不可能的了。
只是，她不能为以后留下任何痕迹。短靴并不能一直放在那里，她需要尽早将短靴安置妥当。昨晚柳景一直坐在房中守护她，白天亦是寸步不离，她一直没有机会行动。而今晚，见柳岳已经离开，柳景虽心下不好受，但也认为解除了苏墨云的威胁，便没有再看得如此紧了，
她便选定了今晚采取行动。趁着无人在时，她将短靴包好，潜入柳岳的住处，并将短靴放在了柳岳的床下，与其它属于柳岳的短靴之类的鞋子摆放在一起。
而就在她小心翼翼回来之后，便发现了坐在这里等她的夏停寒，知道一切已经无法再掩饰下去了。
“这应便是公子想知道的一切了。现在公子已经知道真相全貌，又意欲何为呢？”苏墨云不紧不慢地说道，似乎已经无所畏惧，显得异常地冷静，“将真相告知苏墓表哥，又或是对我关切不已的小叔子？奴家听闻公子与官府相交甚密，还是公子想直接将奴家交与官府？”
见夏停寒并未开口，苏墨云继续说道：“公子不妨直言，奴家心中已有准备，也不会再多加隐瞒了。只是，尓朱公子并未多参与此事，他今日也早已离开了长安城，还望公子切莫再多追究。”
“不，在下并不打算怎么样。”出乎意料的是，夏停寒摇了摇头，起身走向门外，“逝者已矣，而正在为夫人的生还而欢欣的苏兄和柳兄想必并不想知道，他们所迎来的人手中有着三条人命。而在下，也不愿苏兄在是杀还是救夫人中挣扎。”
“在下只是希望夫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清楚夫人所犯下的罪孽。如今夫人仇人已死，就勿要多为他事，安心地当苏夫人莫负了柳兄吧。”
夏停寒顿了顿，在门口转过头来看着呆愣着的苏墨云道，“明日我便会邀苏兄离开柳府，望夫人好自为之。”话毕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留下苏墨云一人呆立在房间中，月光透过梧桐照耀在她的脸上，她眼睛微闭，感受着窗外吹来的风，树上舞蹈着的梧桐叶，和也许可以美好的将来。
“生当长相思，死当复来归”，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细小的声音传来，又被紧接着而来的风吹散。
柳景稚嫩的微笑，在客栈时为自己的辩护，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关切的表情，当自己送花给他时的震惊，以及不顾他二哥权威而站在身前的守护……一一掠过苏墨云的眼前。
她没有说话。
美好的将来，可以降临在沾满鲜血的手上吗？
她不知道。
她只是站在月光下，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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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哑爱
哑丫头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死亡。
她只是不会说话而已，不代表她傻，不代表她不会思考，不代表她不会想着事件背后的意义，不代表……她不会有感情。
苏夫人在嫁到柳府之后，一直对她极好，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苏夫人总是偷偷地跟她说话，对她温柔的笑，递给她好吃的而不让别人知道，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于都是好的，她也没有理由去拒绝，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过，其他人给她的，要么是忽视，要么是鄙夷。
她是敬爱着苏夫人的。是的，敬爱，这个如茉莉花一般的女子，美丽，善良，温柔，沉静，阳光似乎无须她祈求就可以照耀在她的身上，所有人都喜爱着她，她一直是这样以为着的，直到夫人一日告诉她大少爷想杀了她。
她立刻就判断出大少爷是不对的，而且夫人的请求一直都受到夫人帮助和关爱的她怎么能拒绝呢？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夫人的计划，先是去将夫人的身体从棺木中弄出来，再让夫人成为她。
只是发生了意外，那个男子出现了。
她几乎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子是深深地爱着夫人的，他看着夫人的眼神，就像府里的李四看着他的妻子一样，缱绻，深情，只是多了一丝隐忍。
计划改变了，她被安排着随那个男子回到他所安排的宅邸里，而夫人则代替她去了柳府。
那段时间可谓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她居然也有了下人伺候，每天不用干活并且也没有人会嘲讽她，至少在男子训斥过曾经嘲讽她的侍女之后，而且，她还有那个男子的陪伴。
虽然男子很少同她说话，但是她依然享受着和男子同处一片空间时的时光，只要男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就好，她期待于看着男子在阳光下盯着湖面出神，她喜欢看着男子在与她说话时看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的眼眸。
她知道这是什么。这不是生病了，这是她也曾期待过幻想过却从未拥有过的，爱。
所以在夫人让她去柳府时，即使知道这一去必定回不来，这是自然的，夫人需要以这个哑丫头的身份出现，也需要以这个身份消失才能让真正的她回去，而没有什么比她自己的死亡更能使这个身份消失的了，她也没有丝毫犹豫和挣扎。
能为她深爱的男子所深爱的女子而死去，是这个微薄的我所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了吧。
她依然是感激着苏夫人的，即使知道所谓的关爱和示好不过是利用她的手段，但至少让她度过了有人关爱的三年，至少没有让她在孤独中枯萎，也至少让她认识了那个男子。
再见了，尓朱公子，以及我从未说出口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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