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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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有正有邪亦有中立。中立势力的领头人真身不明，但多亏这神秘人斡旋于其中，中立派未与浩气、恶人任一方交恶，也因此信使、赏金猎人、杀手、镖局、情报贩子之流便多为中立者。眼下时局动荡，浩气盟、恶人谷两大势力泾渭分明水火不容，各种帮会势力彼此争斗也搅动得江湖这潭水深水愈加纷乱。
中立虽说是两不相帮，但行事偏颇者不在少数。浩气、恶人两方对此多有不满也无可奈何。】
——隐元密报·阵营势力
尽管不曾明说，但江湖人心知肚明：中立的多得是为了利益什么都肯做的人，反倒不如敌对阵营的看着顺眼。
“坏也坏的有个性点，墙头草才更让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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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昉时正在打坐，突然听到咔吧一声，像是有人踩到了他放在酒窖暗处的树枝，便扬声说道：“好个小贼！上回偷了贫道的酒，这次又来？”
“莫要如此小气，此等好酒一人独享岂不可惜？在下不过是不忍这酒香不为人知罢了，何来贼子一说。”
“这是什么道理？”赵昉时被这一胡搅蛮缠，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贼实在有意思得紧，“不告而取是为贼，你这小贼，这般狂狷，小心菩萨收了你去。”
“呵，我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嫉恶扬善的神仙，否则区区哪能活到今时今日再来寻道长的酒？”
似是被这把冷淡又清越的声音挑起了兴趣，赵昉时索性走出竹楼，虚扶着栏杆笑道：“阁下可否现身一见？”
“有何不可，在下可是和阁下神交已久。”说罢，从竹楼后方纵身一跃落在院中空地。
“黑衣，披发，玉笛，好酒……秦穆泽？”楼上的人站直身体打量着站在下方黑衣男子。
“道长好眼力。秦穆泽打扰道长清修，万望恕罪。”那黑衣的年轻人掩去惊讶神色，拱了拱手，“实在是道长这酒，山谷虽深其香难掩。”
“哪里，只是不知阁下从何处得知在下这里的酒？”
“一月之前在谷中发现外围阵法，一时好奇便寻了进来，发现了这竹楼。只是当日道长不在此处，在下以为此处无主，便大着胆子转了一圈，也就发现了这酒。”
秦穆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赔罪道：“某擅自取酒，还望道长原谅则个。”
“秦君当真如传言所说一般惊采绝艳，如此说来倒是贫道怠慢了。”说罢顿了一顿，引着秦穆泽到院中石桌处坐下。
“在下纯阳宫静虚门下赵昉时，闲来无事酿了些水酒，不想竟得了酒友。”
又接着说道：“不过秦兄来的实在不巧，之前酿成的酒水已拿去易货。只有龙门客栈老板娘的桂花酿了。”
“无妨，既非独酌，对饮之人更重要些。”
“哈，我这酒也快酿成了，若秦君肯再来，不如共饮。”
“多谢道长盛情。”
“无须客气，请。”
“道长，请。”
山谷中微风送爽鸟鸣虫吟，微微湿润的空气中夹杂草木幽香，合着酒香别有几分趣味。
“这花酿要醇容易要香难，这酒香真是难得。好酒。”放下杯子，看到赵昉时包含兴味的眼神，秦穆泽才有些反应过来，低声嘟哝着，“哎呀忘形忘形，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哪里，秦君是真性情。”
秦穆泽打量着赵昉时，他在江湖中并未听过此人名号。但眼前这人武功修为均为上乘，何以籍籍无名？不过纯阳宫道长一生清修问道不问世事也很正常，只是不知这人是否也是此类。
二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又岂知心如电转，杯酒的功夫不知想了多少事情，面上却不露分毫。酒过三巡，二人均已有几分醉意，赵昉时借着酒意探问道：“秦兄，实在不像那传闻中的花间冥医。”
秦穆泽瞥了一眼赵昉时，眼神清冽，分明不像微醺之人。随后低下头转动手中杯盏，哂笑一声：“哈，果真又是以为在下身负恶名便是凶神恶煞的。”
赵昉时被那冰冰凉凉的一眼看得心头一凛，顿时清醒不少，“秦君莫怪，贫道并无他意……只是，秦兄就不怕贫道在酒中下药再引得秦君仇家前来？”
“不必介意，没什么的。”
赵昉时一时不再开口，秦穆泽也低着头一边喝酒一边想着什么心思，半响无话。
看着快要醉过去的秦穆泽，赵昉时忍不住再问一遍：“嗳，为什么秦兄并不提防贫道？”
“唔，为什么呢？”秦穆泽似是又醉一分，歪着脑袋思考着。轻蹙起的眉头看上去思考得很痛苦，“能酿出那样的酒，道长想必不是坏人。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被制住，那是我识人不清的教训，只是可惜这酒了。”说罢便醉倒过去，留下哭笑不得的赵昉时收拾残局。
爱酒，却又不善饮。醉了也安安静静倒头就睡，酒品不错。
这小孩儿明显不知其他，当真是冲着酒来的。
“一口咬定我不是坏人……还挺可爱的。”赵昉时摇摇头笑了，看了看这醉鬼，“这可如何是好。”
睁眼看到陌生的地方，秦穆泽心下一紧，连忙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外袍叠放在一边，而屋内摆设均是青竹制成，端得是一派素雅。
“贫道从不留人，这下破了例了。”赵昉时听到响动挑帘进来，打趣道，“秦君真是放心贫道，竟然睡得这么沉。”
黑衣的青年面上一红，连忙从榻上下来，说道：“……秦穆泽醉酒失仪、鸠占鹊巢……还望道长原谅则个。”
“开玩笑的。”赵昉时取了凉茶，“喝了这个醒醒酒。”
“那，多谢道长让某留宿，没有恼了把某扔到野地里喂了狼去。”
“秦君果真有趣。”
“某该告辞了，多谢道长盛情。”
“他日若秦君再来，贫道好酒相待。”
“就此别过。”
“贫道不送。”
又施一礼，秦穆泽便一个踏步纵身而去。
日出时分秦穆泽出得山谷，便见路旁有个金色的身影正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真的只是正常的走来走去，除了背景是一地尸体横七竖八枝枝蔓蔓。
“叶兄，这是做什么？”走过去看了看尸体，“好大火气。”
“你舍得出来了？我不通阵法没法进去，你倒好，流连忘返，留我在这里给你打发追兵。”
“哎呀，那不是追你而来的？”
“少罗嗦，快点挖坑。”
扬手接过飞来的重剑，秦穆泽束好头发挽起袖子，开始挖坑埋尸。
“你这凝雪剑倒是又精进了？居然不见什么血迹。”
“呸，还不是给你擦屁股，混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锦衣青年似是有些愤愤，“弄完了赶紧离开，九娘和魍魉两位前辈那儿有消息过来。”
“那对要命的鸳鸯又找谁晦气去了？”
“不清楚，但是看着挺严重的，用的是那个符号。”说着，叶桓握了下拳再张开比划了个手势，“这耽搁一晚，之后怕是没有时间休息了。”
秦穆泽怔愣一下，挖坑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先说好——”
叶桓抱了了两具尸体往坑里平放好，“大娘和大爷是有分寸的人，你放心。”
“嗯。”
“真不愧是名门正派出来的好孩子。”
“滚。”
两人把尸体一一放入坑中，合掌拜了拜道一声安息。仔细洒了化尸水，待尸体化尽只余残骸这才填好坑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