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勿沉迷》啪啪啪

41、闭环

　　正清源没打算这么快的。
　　年纪轻轻，懵懵懂懂，感情的事情会错意太正常不过了，不知道有多少初恋最后都变成少年时候的一场荨麻疹，过后了无痕；若是跟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那还是美丽的青苹果之恋，但为了个大叔把终身给卖了，那就不是什么青苹果，而是苦山楂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他撇开这些顾虑，真要展开攻势了，那也得徐徐图之，否则被发现门口有渠的事，可就万事休矣。
　　但忍耐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尤其他巴巴地守了这么久，全靠“小夏会不愿意”“小夏会不高兴”“小夏会讨厌我的”抵制心里的罪恶念头，如今防线接连崩溃，他兵败如山倒，白旗已经攥在手里，一个不小心就会举出去。
　　自大学毕业之后，脑子一热这样的词就很少跟他有缘了；但这次他冲动了一把，却完全没后悔的意思，甚至感觉，挺值。
　　至于善后工作……他那努力冷却的脑子正飞快计算着。

　　“正正正清源你搞什么鬼！”被热气吹着的地方发痒发烫，正夏捂着耳朵跳起来，不想撞到车顶，哎哟哎哟地捂着脑袋。
　　正正清源忙对着撞到的地方吹气，嘴里安慰：“不痛不痛了。”
　　正夏双眼一瞪：“还说没把我当小孩！”
　　“这样啊，那我再证明一次？”
　　“证证证明你个鬼！”只觉得唇上还温温热热，嘴里还黏黏糊糊，气息好似全未散去，少年的脸红了个透底，一把推开笑得不怀好意的人，“别烦我！我不吃饭了你自个儿吃去！”
　　“行行，”正清源决定放慢步调，“我们叫了外卖就回去吧？”

　　把自己滚进被窝的时候，正夏才想起一个关键问题：那、那个kiss，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说真的，他跟正清源俩人，一直是打打闹闹的，动手动脚从来就不稀奇。在别家父子那里，也许有点怪：正夏虽说未成年，可也已经十七岁，似乎不应该动不动就抱一抱亲一亲，可直到这次冷战前，他还挺习惯每天晚上一个晚安吻的——有时候是正清源给他，有时候相反。
　　往时正夏闹脾气，这无良后爸时常也会用“再闹别扭我就亲你了”之类的话捉弄人，可那最多也就是额头上脸颊上鼻子上甚至手背上乱来，从来没像这次这么超过。
　　这该不会是恶作剧升级版吧？
　　可这怎么看都像是电视上看过的、同学之间传说的——法式深吻。
　　“啊啊啊好恶心啊我为啥还舔嘴唇啊好像我有多回味似的可恶！”发觉自己在干什么，正夏扯过枕头猛砸。
　　“不对不对，我喜欢那家伙，回味是应该的！”他奋力点了个头。
　　是了，既然喜欢，那总该做点什么的。
　　说到底，自己犹豫个屁，大胆告白，反正真闯什么祸了……就说自己还是小孩，不懂事，都是正清源教得不好，扔给他收拾摊子，他正清源难道还能把他踢出家门不成！
　　嗯，至少现在还踢不了……
　　心动不如行动，他卷起铺盖，奔向另一个房间。

　　“小夏？怎么了？”
　　“我来夜袭。”
　　正清源嘴里要是有一口水，肯定非喷出去不可：小夏哪学来的这招，杀伤力有点大啊。
　　“小夏乖，我明早还要上班，明天陪你玩好不好。”
　　“哼！”
　　见少年原本还兴致勃勃，这会儿脸上就带了不高兴，正清源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习惯性哄孩子的口气似乎是小夏的逆鳞，以后可要小心。
　　正想着补救的办法，正夏已经一脚踩上床铺。夏天穿得少，四角短裤下白白嫩嫩的细腿跨上来，闪得床上本已坐躺的人一阵目眩。
　　“咳，小夏，你也是个大人了，不会还怕一个人睡吧？”
　　“激将法？”正夏眉头一挑，一脸不屑地凑近了，“对我没有用了哼。”
　　小夏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是自己亲自挑的……正清源叹了口气，这时候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那白旗交得不冤。
　　胡思乱想的时候，这小冤家竟然跨过来，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他实实地倒吸一口气，觉得叔可忍婶不太可忍了，小小地挪动了位置。
　　“小夏，我说真的，明天早上我还有个会。”
　　“那也得听我说完。”
　　正清源轻舒一口气，原来只是要说话，那倒是能忍一会儿：“好，你说吧，我听着。”
　　“……”
　　谁知道少年盯他看了半天，脸是越涨越红，却是半个字也憋不出来，看着这神色，他福至心灵，忽然明白少年想说的话了。这下可好，笑意根本关不住。见了这抹笑，少年忽然更是羞涩，别过头不看人了，只留下桃红的耳根，粉嫩煞人。
　　正清源笑里本来带着的几分得意忽的就退了，心跳蓦地变快，自己的脸上也冒出了些许热气。原来自己这张厚脸皮，也会在这孩子的眼前不好意思。
　　“咳咳，小夏，你要是还没有想好，不如我们改天再说？”
　　“谁说没想好！”少年恶狠狠地瞪过来。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羞赧得说不出口。
　　他转头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屁股动了动，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他还挺好奇，蹭了两下。
　　“别动！”正清源差点骂娘，当然不是骂儿子的娘，而是骂这老天爷的娘。
　　这低哑焦急的声音让小夏又多看了两眼，偏向虎山行，伸手去摸。
　　“小夏！”这声音半是呵斥半是哀求。
　　这可挡不住正夏的一意孤行；少年脸上已经满是胜利和得意了。他握着那东西，笑嘻嘻地评价：“尺寸还不小。”
　　正清源沉下脸，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不要玩火。我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小夏轻松地放手，“喂，正清源，你是不是喜欢我？”
　　有句话说，先喜欢上的就是输了。正清源在很早之前就输了，所以这次也只有一败涂地的份。算了，从单相思变成两厢情，这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即便身败，他也不亏。
　　“是的。”
　　正夏心花怒放，猜测是猜测，哪有亲口证实来得痛快！
　　“瞒不过你，”正清源深深叹气，垂下眼帘，好像在长时间的战斗后缴械投降一样，“我不是一个好爸爸。你会嫌弃我吗？”
　　“哪、哪会啦！”见父亲内疚的样子，他不忍心起来，逼一个爸爸承认喜欢自己儿子好像是有些不厚道，“只要你一直对我好，我那个、大人大量，绝不计较！”到底他还是说不出自己的告白。
　　正清源表示十分感动：“小夏，太感谢你了，我从没想过会被你原谅。放心，我一定一直守着你，护着你。”
　　没关系，反正那告白早就已经传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