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药了》羲露

20、章二十 劝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花锦城说完鬼杀是什么，廉谦也粘好了两边的肩膀。
　　蓝臻瞅着甘华脸部早先粘好的地方已经基本淡得看不出疤痕，满意得点点头。
　　“你还真是个懒猫，成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就窝你男人怀里。”廉谦一边儿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儿还逗猫儿。
　　不过这种级别的逗弄还不至于让小猫炸毛，蓝臻懒洋洋地半眯了眼，调戏回去：“都有你这个做徒弟的了，为师还不允许享享清福？”
　　本想嘴上过瘾的廉谦这倒被猫儿占了便宜去，他撇撇嘴，合上“冰柜”盖子，不出声了。
　　蓝臻神气得尾巴翘着摇摇，一副我有人依靠我自豪的模样，丝毫没意识到这个想法结合起刚才仵作的话有多么奇怪！

　　廉谦收拾好地窖里的东西，两人一猫便上到了洞中的平台，取了火把，开始通过细长的洞颈朝外间走。
　　花锦城抱着昏昏欲睡的猫儿走了有一会儿，待到看见外面蒙蒙亮的天时，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查到的事，考虑了考虑，问仵作：“你和你们县令熟么？”
　　廉谦摇摇头，用手中从洞里带出来的火把点燃原来放在洞口处的灯笼，然后罩上灯笼罩，边儿下山，边儿与花锦城搭话：“县令不是好人，只是藏得深。”
　　“这话怎么说？”花锦城好奇。
　　“当初我查过他，虽然查到得不多，但也不少。”廉谦换了支手拿灯笼，回忆着自己查到的东西，“他在做官前造了许多孽，这官也是买的，这些年规矩些，一直在做表面工作以图掩藏当年那些破事儿，只是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坏事做太多，想掩藏一是精力不足，二则需要大量钱财，所以就越来越贪。一开始还收敛，后来发现端氏县天高皇帝远，就放肆了。当然，我说的这放肆也仅只是限于官府衙门内对着他的上级，对外他还是要做个好官的样子给百姓的，偶尔也办几件像模像样的事，要不难堵百姓之口，容易翻船。说他藏得深，是因为要抓他，这会儿牵着的官员很多，顶到上头不知道会有多大，小鱼小虾米最容易坏事，他的上头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那么多年都好好保他，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出过什么事，甚至有些端氏县百姓还觉得他是个顶好得青天大老爷。”
　　“难怪了…”蓝臻听完仵作一席话，精神了，感叹句：“这县令大人心眼比筛子洞还密呐！”
　　花锦城同意，暗自在心里计较起来，他先前还想不透怎地想便宜收百姓地，县令还得费那么大劲儿装神弄鬼，现在廉谦一说他就懂了。分明同那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是一个道理，他是既要当狗官又要青天名保命。用小手段小计谋将自己撇干净，到时候即便上头出事他也不会出，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就连买地这样的事也是为了帮助百姓，自己才吃亏收购凶宅附近屋子的。只是这次县令大人没想到，夜路走多了，总要遇上鬼！
　　“甘华这次的事和他有关系？”那一猫一人从他一席话后就很沉默，廉谦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这里面有蹊跷。
　　“算是有关系，但又不算完全有关系。”猫儿摇晃着小脑袋，“不是那种凶手和被杀之人间的关系，而是建立在这件事至上的另一种关系。”
　　廉谦正困，又听见小猫这番绕来绕去的话，绕来绕去的关系，顿时脑子搅和成一团浆糊了，“我不大明白你这话的意思，那到底这县令大人和甘华的事什么关系？”
　　蓝臻看面前眼睛都要变成螺纹香形状的仵作，乐了，开心得缩在男人怀里笑得都打了嗝。
　　花锦城也笑，还是觉得不要让廉谦在事情解决前知道得太清楚比较好。

　　接下来的一天。
　　甘华的身体被补过的肩膀以上部分恢复得很理想，于是他们一点点修补好其他地方，当然，还是蓝臻动口，廉谦动手，花锦城围观。
　　那药膏显现出了它极其神奇的地方，整个尸身被修补好的第二天，他们再去看的时候，不光尸身上的尸斑一点不见，连拼接处的缝隙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身体全拼好了，现在就差把甘华说服，我来给他做复生术。”蓝臻两只毛茸茸软乎乎的前爪像人拍手那样合在一起拍了拍，十分高兴的样子，一双好看的猫儿眼弯弯地眯起来，像两枚小月牙儿。
　　廉谦弯腰想揪他的猫胡子，结果挨了狠狠一爪子，正吃痛得揉着手，边儿吹气，边儿道：“我想了两天，总觉得你告诉我的这药膏是反魂树制得是在骗我！”
　　猫儿胡须颤颤，转身把脑袋埋进男人怀里，带着小撮黑毛的屁股则朝着仵作。
　　廉谦看猫儿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所谓反魂树，就是用了可以死而复生的药材，这样的药材制成膏状，又怎么会是杀人用的玩意儿？不过，如今看猫儿和花锦城的样子也晓得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再加上自己本身知道药膏配方也没多大用处，虽然气不过猫儿的有所隐瞒，但也只好这样。
　　廉谦想通了，撇撇嘴，伸着手指飞快地戳了下猫儿的小屁股，“得了得了，做什么这个样子，我也不是非要知道那配方，小时候看书上说，猫儿教老虎留一招上树，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蓝臻被损得尴尬，冷哼一声掩饰，依旧不转过身。花锦城揉揉他小屁股，边儿笑边儿直摇头，这猫是招了个牙尖嘴利的做“徒弟”，而且吧，这“徒弟”还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来直去，要什么都表现出来，你不给他也拉倒，搞得试探他都时常被搞得尴尬不已。

　　“说来，方南秋到底有没有搞定甘华了？”花锦城抱着蓝臻回院子的路上小声和他搭话。
　　猫儿摇头，“这事儿我还没问，估计是没有。那天让你去给方南秋说说，叫他劝甘华复生，你说是没说？”
　　“说了。”花锦城点头，用袖子掩住正和小猫说话的唇，“在我说以前，他们之间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因为那天我说的时候，方南秋很是震惊的问我，做复生术不是会折损你的阳寿么，为何我会去劝他？我给他解释半天，他说是甘华告诉他的。看样子甘华这有所保留的话要么就是真不知道你救十人之内不会有问题，要么就是真心厌世，不愿复活，不光断了自己的念想，还要顿了方南秋的念想。”
　　蓝臻蹭蹭男人的手，“肯定是第二种，甘华那家伙有病，总是觉得自己生前做鬼杀，造孽多，要赎罪，什么逻辑！真真的莫名其妙！”
　　“谁说不是呢？”花锦城叹气，“我看方南秋根本搞不定甘华！”
　　猫儿小舌头舔舔，胡须颤颤，道：“那就我去搞定！你明天带着方南秋去县衙找那王八蛋县令，而我就留在家里和甘华说说话。”
　　“唔…”想起今天晚些时候收到的加急皇帝密旨，花锦城点点头，“成，就这么办！我带方楞子去县衙，你说服甘华，争取明天晚上就能做复生术，后天离开端氏县！”

　　第二天，中午。
　　吃过饭后，花锦城就领着方南秋出了门。
　　蓝臻趴在院中大树下的藤椅上，懒洋洋小憩一会儿，方才磨磨蹭蹭起身，进了屋子。

　　约摸一刻钟后。
　　换好衣服的半兽形蓝臻溜溜达达出来，敲凶宅门去了。
　　“今天不睡午觉？”甘华倚靠在大门上抱着手。
　　蓝臻瞧他那身晃眼的红衣，笑眯眯摸下巴，这红衣鬼属于耐看型的，第一眼不扎眼，第二眼觉得顺眼，再多看两下就喜欢了，难怪当时有任务会到青楼去扮小倌呢，多少得有点姿色不是？
　　“没想到你顶着一张这么好看的脸，做出这种下流的色狼表情，竟然毫无违和。”甘华啧啧两声，“难不成骨子里就是流氓？”
　　蓝臻捂心口，贴上红衣鬼，哼哼唧唧：“原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和锦城，一直都是我流氓他来着。”
　　甘华被恶心到，闪开，嫌弃地飞了个眼刀子给蓝小猫，后悔自己不该嘴贱逗他。看两眼就看两眼呗，总比现在浑身起鸡皮疙瘩要来得好，“你来到底什么事？”
　　蓝臻还是捂着心口，眨巴眨巴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对着红衣鬼抛了个眼风，说：“你会不知道我来找你什么事？”
　　甘华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
　　蓝小猫看了越发得意，上手就要挑他下巴。
　　结果没挑着，红衣鬼跳起来怒道：“你这又犯什么病呢？花锦城出门前忘记给你吃药了？”
　　“讨厌！”蓝臻委屈，声音软软糯糯，眼框里一下子蓄满了快溢出来的泪水，“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过来和你说，让我复生你吧，复生了你，到时候你就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了，一起走就可以一起玩了…结果我还没说呢…你居然就凶我了…呜～”
　　话毕，蓝臻哭了起来。
　　甘华见状，马上慌了，内心涌起巨大的内疚感，手无足措地站在那儿。
　　蓝臻目的未达到，金豆掉得更厉害，哭得好不凄惨。
　　这发洪水一样的哭法儿叫甘华吓着了，手心都出了汗，他急忙点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么，别哭了，快别哭了…”
　　蓝小猫得了红衣鬼诚恳地答应，还是不放心，抽抽噎噎地要求：“你、你发誓…如果你反悔，就、要被方楞子压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