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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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杨家军的种种, 罗氏女是打小就听说的。
且不说每回杨元帅领着大军出征时, 汴梁城的百姓定会携老扶幼的夹道相送。
茶馆里头的说书先生,也总将大军在战场上和辽人的厮杀讲得是活灵活现、生动至极。让人觉得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彷佛就发生在眼前一般……
而爹做为杨家军的军医, 也已经有好些年了。她自幼丧母, 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
爹平日里除了要替登门求医的村民们看诊开方子外, 每隔一段时间还得上山去采集草药, 忙得几乎没有一刻空闲。
可是, 只要稍有闲暇, 他就会将杨家众将如何驰骋沙场, 保境安民的事绩说给她听。
“女儿阿, 咱们做大夫的, 虽然能救的了一时一地的人,。可杨家, 却是在用性命保卫我大宋江山, 你要打从心底敬重他们, 知道么?”爹总会这样的告诉她。
“爹爹, 杨家的人都是大英雄么?”有一回, 幼年的罗氏女这样问
“哈哈, 傻丫头, 那是当然的。”爹大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连孩童也是?”即使爹说得很肯定, 她心里却有九成九是不信的
“虽说眼下还是稚龄孩童, 不过, 它日长大了, 也必定个个是俯仰无愧的男子汉,大丈夫。杨元帅的儿子又岂会是庸碌之辈?”爹的声音听来满是豪气。
那时候, 爹给了她一个无庸置疑的答案, 在往后的日子里, 她也不曾再有过怀疑, 在真正地与杨家人相处之后。
一日, 帮爹爹采了些需要用的草药, 罗氏女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的,就看见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男孩倒在地上, 似乎很努力地想站起来, 却是晃了晃又跌回去。
“你没事吧?”放下装药草的竹篓, 她快步走过去扶起他, 关心的问
“没……没事, 只是膝盖擦破了点皮。“男孩藉由她的帮助, 终于勉强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身上刚好带着伤药, 让我替你看看吧。“看着男孩脸上明显的痛苦神情, 罗氏女明白他只不过在逞强而已。
“……谢谢。“本想推拒, 可看见眼前的女孩一脸真诚, 再加上伤口确实是疼地紧了, 也就任由她为自己包扎。
将男孩扶到前头的石阶那儿坐好, 罗氏女拿出随身的伤药, 开始小心地为他涂抹伤处, 仅管她已是尽量放轻力道, 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吸气声仍旧清楚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哇!你还真厉害! “见她三两下就止住了血开始包扎, 男孩掠叹道。
“这没什么, 我爹是大夫, 我不过是从小看多了而已。“罗氏女脸上微微泛红, 笑着说。
“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听她说话声音清脆婉转, 很是好听。又细心地替自己清理伤口, 心中顿时好感大增。
“我叫罗氏女。“她回答道
“罗氏女……“他低声重复着她的名字, 突然问了一句,“你是罗大夫的女儿? “
“你认识我爹? “她问道
“嗯, 娘常说无论爹还有将士们受了多严重的伤, 罗大叔都能够治得好, 可了不起了! “他边说边站起身, 尝试着走了几步,「想不到你和你爹一样厉害阿!」
“你是天波府的人? “罗氏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不会这么巧吧。
“是, 我叫杨延辉“。男孩冲她一笑, 答道。
杨家的四郎么, 罗氏女静静打量着眼前人, 虽仍是稚龄孩童, 脸上却已隐然流露出一股英气, 灵动而乌黑的大眼不时闪着狡黠的光茫。
他会不会就像爹说得那样, 长大后变成跟杨元帅一样的大英雄呢?
“长大后, 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 她已将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
“自然是跟爹爹还有哥哥们一起上战场杀辽人, 保家卫国。」扬四郎斩钉截铁地答道, 眼里有飞扬的神彩。
“喂, 如果……我以后……以后打仗受了伤, 还可以来找你么? “四郎吞吞吐吐了半晌, 好不容易挤出了这句话。
“当然可以, 我家本来就是你们的军医嘛。“罗氏女好笑的看着四郎一脸的扭捏不安, 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唉……你“看着轻笑着的罗氏女, 四郎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四郎“就在他想挖洞把自己给埋进去时, 身后传来熟悉的温柔嗓音。
“娘“四郎顾不得腿上的伤, 蹦蹦跳跳地跑上前去, 抱住了来人的腰。原来她就是杨夫人阿, 长的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呢, 望着前方正怜爱地揉着四郎伤腿的妇人, 罗氏女这般想道。
“娘, 是罗叔叔的女儿替我包扎伤口的喔, 她可厉害了。“四郎拉着母亲的衣袖, 兴奋地指着罗氏女, 说道。
畲赛花这才注意到身后一直站着的女孩儿, 就那样静静地不说话, 只是微笑看着。清秀的瓜子脸, 两道弯弯的眉毛, 再加上那身恬静的气质, 只一眼, 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清雅灵秀的小姑娘。
“你是罗大夫的女儿么, 小姑娘, 真是谢谢你了。“畲赛花牵着四郎走上前去, 拉着罗氏女的手道谢。
“不是什么大事的, 杨夫人。“罗氏女笑了笑, 吐吐舌头, “如果我爹爹知道我连这一点小忙都帮不上的话, 会罵我白做了大夫的女儿的。“
“你一个人背这么大的东西, 行吗? “望着搁置在一旁装满草药的竹篓, 畲赛花关切地问。
“只是些草药, 不碍的。“罗氏女轻轻摇头, 说道“爹还在等我呢, 我得赶紧回去了。」说完对畲赛花行了个礼, 背起竹篓就准备离开。
“唉…我以后可以常去找你玩么? “四郎见她要走, 有些着急的扬声问道
罗氏女笑着点点头, 快步走了。
杨夫人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严肃, 是个亲切温柔的好人呢, 走在回去的路上, 罗氏女这样想着。
四郎有这样的母亲, 很幸福呢!
对从小便失去娘亲的罗氏女来说, 这样的天伦之乐, 是她一直希冀拥有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 方才的片刻温馨, 便是日后许多年里, 四郎仅有的一次真正开怀。
那一年, 罗氏女八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