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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傀儡×可云的梦 ...

  •   陆家新女儿的回归对于除了陆振华以外的人都不是好消息,她相信陆家一定会精彩的。
      并没有刻意去关注,她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内的人。

      王雪芹站在她过去那个家的门口,她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回复。
      王雪芹年轻刻薄的脸上此时充满了畏惧,却又不得不来面对她想起来手心就疼得发软的人,她从皮包中拿出了那份她当时留在陆家的礼物,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相片,上面是王雪芹和尔杰,旁边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一脸强作镇定:“说吧,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以为凭这一张相片可以让老爷子相信,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逆轮坐在床上,歪着头,微笑:“我从没想过拿这些东西威胁你,因为你不配!我想的,是你在恐惧里度日,你想啊,如果陆振华发现尔杰不是他的儿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你总会担心你所做的事被戳穿的一天,所以你得不停的担心下去!”

      王雪芹看着她平静到可怕的面孔,不明白为什么几个月前还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讨要生活费的少女为何可以面不改色的开枪,她努力平复心底升起的怨气,压低声音:“你别以为你能做什么,你信不信我……”
      之后的话戛然而止,对面陆依萍面无表情的扬起手中的枪支,她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刚才还嚣张无比,现在却仿佛想起那天情形而恐惧的王雪芹。

      她文静的说:“继续!”

      王雪芹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
      令人窒息的十秒钟沉默后,她突然笑了:“别紧张,我开玩笑的,你可以走了,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就不好玩了。”
      枪支在她手里转了两圈,利落的落回腰上。

      王雪芹跑得仿佛后面有一千只洪荒猛兽在追杀,她无趣的低下头,眼角毫无情绪,慢慢的起身,如果王雪芹注意一下就会发现,这个所谓的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在傅文佩被带走后,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逆轮回去的时候傅文佩正忐忑不安的坐在豪华的沙发上,长时间的劳苦让这个过去天真美丽的大家闺秀成了骨子里都透着自卑的劳苦女人。
      她安慰:“妈,别担心,这可是我交的男朋友给咱们买的,他对我可好了,我只一提他就什么都答应了,大概那天晚上之后我的霉运就已经过了。”

      男人站在楼梯上,西装革履,路过的仆人都称呼他为少爷,他见是陆依萍回来了,走上前去,将女子揽入怀中,随后似乎意识到岳母大人就在旁边,有些尴尬的松开依萍,却是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他彬彬有礼的对岳母大人行了一个礼,亲自带着傅文佩熟悉家里的一切,从厨房到门前的花园,尽力缓和傅文佩的紧张,理由很完美,他是她工作时的上司,她的老板,他们在一起交往了几个月后,终于决定等她再长大一些就结婚。

      爱情没有理由,在一起开心就可以了。
      傅文佩是老好人,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她看得出自己的女儿对那个男人并无爱情,而那个男人对依萍,也没有爱,他们之间似乎维护的是某种微妙的关系。
      她不说,他不说,她也便小心的不问。

      隔了一天后,逆轮带着一大笔钱去了李正德家。
      可云被绳子绑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她靠在墙角,用头撞击着墙壁,口中重复着过去听过的乘法口诀,她念的很顺,没有错的,她的眼前一片空白。
      将钱放在李正德身边,事实上她对李正德并无任何好感,她甚至讨厌这个人,在东北的时候这个人是陆振华最忠实的走狗,帮陆振华强抢他看中的女人,在他落难后,明明知道傅文佩的生活也好不了多少还要求助。

      这样的骨气算什么?
      当初陆家的钱是陆依萍从陆家讨来的,他从傅文佩那里拿了那些钱,一样是在用陆家的钱,和直接去讨有什么区别?
      陆振华不是英雄,英雄不会抛妻弃子,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窜,她微微一笑,如果她所料不错,这家人在报复陆家上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她直奔主题:“我从一个西洋人那里学到了催眠术,大概可以治好可云的疯病,要不要试试,李副官?”
      李正德似乎不信,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风霜,再没有东北跟在陆振华身边的风光:“真的吗?依萍小姐?”
      她的笑加深:“要不要试一下,现在她就是个疯子,试一下兴许就治好了,反正,再坏的情况对可云也不过如此吧,再这样下去,可云可能这辈子就都毁了吧。”
      李正德最终还是点头了,将可云放在床上,逆轮将门关起来,反锁住。

      “李可云,”她看着床上疯病发作,不断挣扎的女人,轻轻说:“我要治好你的疯病,你的新生由我来给,所以,之后你的命运,由我来支配一段时间吧。”
      她将可云身上的绳子松开,轻易压制住少女意图挣扎的四肢,她捧其可云的脸颊,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她的眼底有深邃的虚无感在弥漫。
      可云慢慢停止了挣扎,她呆呆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失去所有抗拒。

      逆轮知道她的心防已经敞开,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她说:“呐,可云,告诉我你的脑海中被锁住的那部分记忆,我,可是真的很好奇呢!”
      眼前出现一片洁白的雾气,她挥开身边的雾气。
      可云就在前面。

      她的孩子就在她的怀里,孩子香香软软的躺在她的怀中,没有一点生息,睡得异常甜美,死去的甜美,她的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这个世界只有她和那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走过去,扳过可云的身体,将她怀里的孩子夺走,她记得这个孩子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将手中的孩子举高,她垂首看着哭泣的哀求的少女,少女哀求着说:“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她冷漠的看着跪在虚无中哀求她的少女,然后在少女的尖叫声中将孩子扔在地上。
      孩子四分五裂。
      她冷冷的开口:“你的孩子早死了!”她粗鲁的抓起少女的手臂,一把将她提起来,左手中幻化出一把刀对着紧紧封闭的记忆,冷笑一声,“就让我,帮你想起来吧,懦弱的女人。”
      她现在不懦弱了,所以她可以谴责他人的懦弱。

      刀锋锐利,这一次劈裂的,是一个人紧锁的心房。
      她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看着被劈裂的漆黑世界外真实的一切。

      她拉起可云,一把将她推进记忆的裂缝。
      在一起的青梅竹马,陆尔豪十七八岁时候单纯干净的笑容,一起决定结婚的狗尾草戒指,迷迷糊糊在一起之后的开心,王雪芹的刁钻刻薄的冷笑,对于她腹中孩子血统的质疑,凄凉的离开,孩子的死亡,慢慢失去理智之后的疯狂。
      慢慢的经历一次。
      如今孩子已经死了,抢来的也不是自己的。

      陆尔豪不会再回头看她,他给了她狗尾草的戒指,却也只会给另一个女人钻石戒指,她在他的心中,是不是就像狗尾草戒指一样不值钱?
      这个问题已经没人给她答案了。
      哭泣的眼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的记忆,最终在她的一声尖叫中轰然碎裂。

      她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的眼前站着一个人,是依萍,她问:“可云,是否,都想起来了,很抱歉,如果不是我,你还可以不用面对这段记忆,继续疯疯癫癫的活着。”
      可云跪坐在床上,眼里却有眼泪在不停的留下,她伤心的问:“孩子真的已经……”
      “你的记忆不是早告诉你了吗?”逆轮说,“别再骗自己了,这个孩子的存在,陆尔豪甚至连都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如果还想陆尔豪,和陆振华一说,他一定会做主让陆尔豪娶你的,为什么不说呢?”
      可云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她耸耸肩,走出可云的房间,对担忧上来的李正德夫妇说:“可云已经好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你们大可放心,她今后,不会再犯疯病了。”
      不管身后喜极而泣的一家人,她径自一个人去了大上海舞厅,坐在台下,听着台上的音乐,她随意邀请了一个长相过得下去的人跳了一支舞,舞毕,她却被那个熟悉到讨厌的声音叫住。

      “陆依萍,你叫陆依萍是吧,我们……可不可以谈谈?”
      她的嘴角挑起,有着冷硬的弧度,精致的妆容像面具一样覆在她的脸上,她微笑着说:“谈什么,一定是陆家吧,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最希望的就是,看到陆家人哭,我要将我曾经所受到的一切,通通还给他们!”
      这也是陆依萍离开这世界前的想法,那一刻的恨意,与她过去被抛弃在危险中的时候一般,充斥着太多负面痛楚。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手段解决问题,你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仇恨继续延续下去吗?”

      何书桓的表情很激烈,他大概真是这样想的吧。
      这一次她沉默了一下,她轻轻说:“你的世界,太干净,容不下任何污垢,我来宽恕别人对我犯下的罪,那谁又来宽恕我呢,如果你经历过,明明什么都没有错却被送下地狱的痛苦,你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如果当初有人能救赎我,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已经,太晚了,如果,你决定和陆家站在一起,作好被伤害的准备吧。”

      她转身。
      何书桓知道她的残忍手段,但这一刻他只犹豫了一下,就紧跟着她追出了大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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