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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过敏的感情 ...


  •   这一晚上受的刺激过多,凌非大脑严重受损,等他从刚刚的突袭事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个,算是性骚扰吧?

      可是,凌非迷茫了,我刚才为什么没反抗?哦,不,连反对都没有!

      一定是他行动太快了,我大脑短路,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嗯,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凌非甚至还很严肃地考虑,如果他现在返回去,把秦澍揪出来再打一顿,还来得及么?

      不过鉴于这种行为实在是太SB,只好作罢。

      下次他再敢这样耍我,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凌非躺在床上,抱个枕头当假想敌,恶狠狠地蹂躏。

      一夜噩梦连连,不得安稳。

      但是第二天他就发现自己是白纠结了。

      秦澍睡得晚,起得倒挺早,一大清早就利用地利之便跑过来敲门,扰人清梦。

      凌非还没睡醒,带着起床气晃晃悠悠过去开门,万没想到看见门外站着的是秦澍,激冷一下就清醒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来做什么?”

      秦澍一身标准的运动打扮,笑嘻嘻地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闪耀得可以去做牙膏广告,“晨练经过你家门口,顺便打个招呼。”

      就为这个一大清早敲别人家门?!很好,凌非想掐死他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不过说起来,从第一天算起,这些日子我晨练一直都没遇见你啊。”秦澍完全无视凌非的脸色,继续赖着不走。

      “我改时间了。”凌非现在完全不想和他多说话,“没事的话您继续练着,我还要睡觉。慢走不送!”

      但秦澍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他上前一步道:“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谢谢你昨晚亲自送我回家。”

      他不提昨晚还好,一提昨晚,凌非的脸都快能和天边刚露出来的红彤彤的朝阳相媲美了,恼羞成怒之下,拳头就已经开始握了起来。

      却听秦澍又慢悠悠接了一句,“昨天喝多了,只记得上了你的车,后来怎么进的家门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一定给你添麻烦了吧?真不好意思。”

      凌非刚刚凝聚起来的三昧真火被这句话扑棱一下就浇熄灭了。

      啥?完全不记得?

      凌非本质上是属鸵鸟的。面对有些事情,能埋进沙子里就绝对不会自己扒拉出来给人看。对方既然不记得,他也就只好当做没发生。

      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他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没有,反正顺路。能为秦总效劳是我的荣幸。”

      “你今天笑得很奇怪,” 秦澍歪了歪脑袋,盯着凌非的嘴角做研究,“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干嘛为难自己。还有,不要老叫我秦总,听着太生分。”

      凌非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想叫你‘亲叔’。”

      秦澍也记得昨晚这个笑料,呵呵呵地笑了出来,“我都那么多亲侄儿了,不在乎多你一个。”

      凌非绝对敢肯定这位一大早是来找他不痛快的了,小屁孩儿一个还想来占他便宜。于是直接送了一个“滚”字就要关门送客。

      亏得秦澍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门板,“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生气。”

      凌非也抓着门板和他较劲,“行,我不生气,你放开门,我要回去睡觉。”

      秦澍坚决不放:“可是我今天要进市里去啊。”

      凌非奇怪:“你要进市区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澍理直气壮,“我车子昨晚为了陪你喝酒,就扔在马路上了,这种小区又不好叫出租车。”

      “找你司机去。”

      “司机今天请假了。”

      “秘书小姐呢?”

      “今天是周六哎,”秦澍一派纯良无辜,“难得的休息时间,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人家?”

      凌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你怎么就好意思打扰我?

      “反正你说你是工作狂嘛,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加班,干脆载我一起过去。”完了还假惺惺地问一句,“不麻烦吧?”

      凌非想起自己昨晚为了打发秦澍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头大,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不麻烦。”

      秦澍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那我们说好了,我这就回去换衣服,一会儿再过来。Bye~~~”说完转身就往回跑,生怕凌非反悔似的。

      凌非垂头丧气地关上门,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洗脸刷牙冲澡,结果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欢快的门铃声就又响了。

      这下凌非又开始纠结,是放这位名义上的合作伙伴,实际上掌握着自己公司上下几十口人生计问题的财神爷在外面干等呢,还是请对方进门呢?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除了阿离,没有谁会在意凌非内心深处那点奇奇怪怪的、不被人理解的小坚持。

      说出来都像是精神病人的癔症。

      所以秦澍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踏进了这座房子,完全不知道对于凌非来说,意味着什么。

      幸亏秦澍不是那么不懂礼数的人,他进了门也不乱转乱看,只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里,等着凌非从卧室里换衣服出来。

      这让凌非松了一口气,并且,他坐在卧室里感觉了一会儿,知道一墙之隔有个人等在那儿,原来感觉也不是那么糟糕。

      为什么以前就那么难以忍受呢?凌非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

      那时候自己还很小,住的房子很破,隔音效果当然也很差。一墙之隔,住着的是那个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女人其实很少回家,但每次回家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过夜。

      凌非捂住耳朵,盖上棉被,也无法阻挡那些声音。

      那些声音折磨着他,令他感觉恶心难受,他有时候甚至想,自己是孤儿就好了,是孤儿的话,就可以想象自己有一位端庄优雅、温柔美丽的母亲,而不是必须面对这样一位每天带给他羞辱的女人。

      那时候他躲在黑暗中,一直想,一直想,让他们都消失吧,消失吧。再也不要有谁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孤独,哪怕寂寞,至少不用忍受这些龌龊肮脏与不堪。

      直到他有能力半工半读,逃出那间破旧的老屋,他就再也没主动踏进过一步。

      母亲似乎也浑不在意,随便他在外面怎么挣扎求学。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其实她也有偶尔母性发作,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半大儿子的时候。

      可是当她主动带了钱和零食去学校找凌非时,凌非都躲得远远地,唯恐让同学们知道自己是这样一个女人的儿子。

      久而久之,女人也就随他去了。

      那些过往走马灯一般在凌非眼前晃过,却未在凌非心底撩起一丝波澜。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了置身事外,冷静地面对曾经的生活。

      屋外的人终于等得不耐烦了,敲门催促:“我说凌总,你出门前是不是还得梳妆打扮啊?换个衣服换半个小时,我都饿了。”

      凌非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胡乱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便打开门走出去。

      秦澍走上前几步,打量着他,突然伸手向凌非脖颈处摸过去。

      凌非一惊,忙反射性地向后仰了仰身体。却见秦澍的手指落在了他的衣领上,细心地翻过他折了角的衣领,扯平展好,“就算我催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嘛。看你,衣服都没穿好。”

      这动作其实暧昧,这话其实也过于亲热,可秦澍偏偏做得自自然然,平平合合,让凌非想反驳都觉得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

      只好由得他去。

      两个人终于出发。按照凌非的意思是直接把秦澍拉到昨晚他们喝酒的地方,然后自己便去公司装个样子,晚点再回家。

      可是秦澍偏要先去吃早餐。

      早餐选在一家广式茶餐厅里。秦澍一个人吃得挺高兴,凌非却兴致缺缺,只肯喝一点白粥。

      “尝尝这个,绝对好吃。”秦澍满怀信心地夹了一个半透明的虾饺给凌非,“凡是吃过的都会赞不绝口,我就不信你会不喜欢。”

      凌非不爱广式点心,所以没吃过这个。他犹豫着,夹起来看了看,皮是半透明的,只薄薄一层,立面的肉馅儿略显粉嫩,倒是很好吃的样子。

      “尝尝看啦,”秦澍热情推荐,“不好吃我赔给你钱。”

      凌非被他的话逗乐了,刚想往嘴里放,就只听一个人远远叫道:“阿非,你海鲜过敏,不要吃那个。”

      凌非听到这声音,立时便呆住了,鲜美可口的虾饺落回到碟子上。

      秦澍循声回身一看,靠,又是这家伙,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苏瑞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凌非。

      他看见凌非和秦澍一起进来,想起昨晚的事,怕凌非尴尬,并没有打算和他们打招呼。

      谁知道秦澍这死小子好死不死偏偏让凌非吃什么虾饺,情急之下,苏瑞才叫了出来。

      凌非瞬间变换的脸色多少让他感到些不安。

      可是还不得不上前去面对。

      “阿非,真是巧。”苏瑞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慕哥非要来吃正宗广式茶点,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凌非侧过头去看,果然那边还有一个男人,向他们点头致意,于是也笑,“是啊,真巧。”

      “慕哥是我父亲的养子,我当做亲大哥一般看待的。” 苏瑞大约是怕凌非有所误会,解释道,“我叫他过来,介绍给你认识。”

      凌非忙道不必了,茶餐厅乱糟糟的,下次再见好了。

      “那也好。”

      苏瑞看了眼秦澍,又道,“阿非你和小澍原来已经很相熟了啊,我听说你在和他们公司合作,原来还想找机会让你们熟悉一下,看来是不必了。”

      语气不是不落寞的。

      这样的苏瑞让凌非心疼。

      以前苏瑞不高兴时就是这个样子。生气了并不直接说,只在语气中淡淡带上一点,在乎他的人才听得出来。

      凌非想起自己上一次海鲜过敏,还是在读书的时候,整张脸肿得和猪头差不多。虽然得了医生的话,知道打了针很快就会转好的,苏瑞还是急得哭红了眼。

      那时候凌非刚刚认识一个女孩子,并不漂亮的女孩子,可是干净纯真,和自己的母亲截然不同。

      凌非觉得自己几乎要爱上那个女孩子了。苏瑞也知道。

      女孩子也带了水果来看望凌非,娇娇弱弱,欲语还休。

      可是女孩子走后,苏瑞说,阿非,你谈恋爱可以,可是不要和别人比和我还要好,我会难过。

      凌非从来都不愿意让苏瑞难过。

      所以凌非的谎话随口而出,“不是的,我们……只是约在一起,在谈工作。”

      “咔嚓”一声,被两人忽视的秦澍折断了一根筷子。

      “这什么筷子啊,一点都不结实。服务员,给我换双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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